穩了穩心神，白爺爺上前一步，看著靈兒，疼寵的道：“靈兒，還記得今天爺爺和你說過的話嗎？”

雪靈兒小腦袋點了點，無比誠摯的道：“記得。”

而後，她突然看向雲洛雪，將臉上的笑容斂去，用一般小孩子沒有的認真態度看著雲洛雪：“孃親，靈兒是最後一塊雪晶。所以，請孃親和爹爹下手吧。

靈兒不怕死，真的，只要能幫到三界，能幫到孃親和爹爹，靈兒什麼都不怕。”

小小的孩子，用著天真的童音，說出了連一些大人都不敢說出的話。

做出了一個比死還要難受的決定。

雲洛雪心裡咯噔劇烈的跳了一下，聽著雪靈兒地地道道的孩子話，看著她嚴肅的神情，只覺得這孩子懂事的令人感到心裡發疼。

其實從從今天白爺爺告訴她，她的身份之後，她就知道，她自己存在的價值。

她雖然是小孩子的體型，心智十有八九也是一般的小孩子，但她身爲天生雪養，是一個靈童。

因此，她比普通孩童懂得多，否則，天涯一線也不可能在她身上存在了這麼長時間。

一旁從未出聲的千陌傾城，不由得也怔住了。

爲了雪靈兒堅強的話，也爲了雪靈兒如此深明大義。

明明她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有的時候，比他們還要看得開。

甚至是自己的命，她都能說得這麼輕鬆。

就只爲了他們這一對爹爹孃親。

從來不曾後悔過的千陌傾城，此時居然想到，若是一開始他不認雪靈兒，不給她這個機會，是不是她現在就會跟他和雲洛雪毫無關係，就不會爲了他們做出如此犧牲。

“靈兒.......”

雲洛雪低低喚了一聲雪靈兒。雪靈兒臉上依舊掛著迷人的笑容，她突然更加用力的摟緊了雲洛雪。

白皙的小臉上隱隱劃過濃濃的不捨，她的聲音依舊是歡快的，“孃親，靈兒這輩子已經很幸福了。所以不求什麼了。

靈兒也跟其他小朋友一樣，有爹爹，有孃親了，靈兒覺得，真的值了。”

雲洛雪垂眸，聽著孩子安慰人的話，淚珠就那麼落了下來，她倚在雪靈兒後背上，輕輕拍著雪靈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雪靈兒仰首，強撐著將眼眶裡的淚意逼了回去，卻又換上能感染人的笑容：“孃親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你看靈兒就不哭的......”

千陌傾城無聲的攏住五指，他看著雲洛雪和雪靈兒，默不作聲。

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說什麼。

他擔心他一說話，便會控制不住內心裡想要將雪靈兒留下來的想法。

可那樣，三界就會.......

雪靈兒讓雲洛雪放她下來，她依舊是笑著的，一點悲傷的感覺都沒有，她邁著小短腿，抱住千陌傾城的大腿，仰著頭，笑盈盈的瞧著千陌傾城：“爹爹，還記得麼，我第一次也是這麼抱著你的。”

千陌傾城蹲下身子，與雪靈兒平視著，深處臂彎，將她抱在懷裡，淡淡的聲音有著不捨，“當然記得，爹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