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些殺手便無辜,三王爺也並非是什麼心狠之人,所以他還是放了那些殺手,至於日後是死是活,便看他們的造化了。
都城之中,黑暗籠罩了大地。
別苑之中也到處的張燈結綵,葉晗月好不容易等到了少年睡去,她幫少年蓋好了被子,而後嘆了口氣。
她起身走出了房間。
院落當中,月亮正當空。
正值十五,所以月亮圓的很,葉晗月頗爲無聊地比劃著天上的月亮,皇甫修還未曾回來,葉晗月只覺得心中的擔憂之意更甚。
葉晗月掌著燈籠走去了池塘一邊的亭子當中。
她用燈籠微弱的光芒照耀著池塘當中的水,裡面的錦鯉依舊是一如白日一般活蹦亂跳著。
可是葉晗月卻將胳膊肘放在闌珊之上,她託著腮幫子陷入了沉思。
葉晗月正在想究竟有什麼法子能夠幫助到皇甫修。
皇帝原本便已經足夠陰險,又加之他那個太子兒子,兩人結合一番,便是陰險中的陰險。
雖然皇甫修足智多謀,但對付起那二人定然是會防不勝防。
倏然之間,葉晗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她打起了精神,便連腰板都挺直了許多。
葉晗月記得皇帝有一個兒子。
那大抵是皇帝最爲寵愛的妃子所出,所以皇帝便對於那皇子的寵愛也多上許多。
但是葉晗月聽聞,那皇子的性情卻是暴戾之極,而且生性多疑。最經不住的便是旁人的挑撥。
對於葉晗月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若是能夠成功挑撥了那名皇子,便是可以打破皇甫弘宣的計劃了,這也算是無意當中幫了皇甫修一把。
而正在葉晗月思慮這些事的時候,皇甫修與三王爺也已經趕回了都城。
出乎了兩人的意料,在遇到了那些殺手之後,卻是再也不曾遇到其他前來刺殺之人。
他們便這般一路平安地回到了都城之中。
皇帝不知究竟是在哪裡得到的消息,在二人將將進城之時,便迅速趕來迎接。
皇甫修與三王爺對視一眼,便知曉皇帝定然又打了什麼主意,皇甫修說道,“卻是不知皇上緣何知曉我與父親已經到了都城?當真是神機妙算啊。”
皇甫修此番是通過宮人,故意損辱皇帝。宮人正是皇帝身旁最爲信任之人,聽到皇甫修此番所說,面上不由得紅一塊紫一塊。
但是他在皇宮當中待了如此之久,自然不可能會因爲這丁點兒之事便無法處理。
宮人諂媚地彎腰,先是將皇甫修與三王爺請上轎輦,而後說道:“皇上他可是成日裡都在念叨著王爺呢,所以便多次派人打探,這不,終究還是盼來了王爺與小王爺。”
皇帝當然是盼著他們,盼著他們快些回來,而後將他們置於死地。
宮中出乎意料的熱鬧,皇帝特意準備了接風宴,名義之上是要爲皇甫修與三王爺二人接風洗塵,實則怕是一個鴻門宴罷了。
皇甫修臉上始終帶著陰沉之色,而三王爺臉上卻始終帶著笑容,他不斷地對皇甫修說道:“你這表情是怎麼回事?你理應面帶笑容纔對。”三王爺扯了扯皇甫修的衣袖,“你哪裡都好,就是太過死板,竟然不懂這爲人處世的道理。”
皇甫修在三王爺的勸慰之下,終究還是露出了牽強的一抹笑容。
三王爺這才滿意地拍了拍皇甫修的肩膀:“當真是爲父的好兒子。”
將將說完此話,便見得皇帝與皇甫弘宣二人親自來迎接。
他顫抖著手去握住三王爺的手,熱淚盈眶道:“朕終於見到了你,你不在的這些個時日,朕可是日思夜想啊。”
皇甫修在一旁聽著只覺得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他抖了一抖,而後滿臉的陰沉。
可是三王爺明顯要比皇甫修沉得住氣的多,他與皇帝寒暄著:“臣也是念皇上唸的緊,這心中成日裡都是在想些皇上近來的狀況,究竟怎麼樣了。”
這般說著,卻見皇帝面上露出了笑容,他扶著三王爺的胳膊,朝著大殿當中走去。
皇甫修也緊緊跟隨在其後面,以防皇帝會有什麼陰謀。
可事實再次出乎了他們的意料,皇帝依舊是沒有任何動作,這便令人有些猜疑了。
原本覺得是鴻門宴,可是卻不知曉皇帝這一整個宴會下來,便也一直與三王爺寒暄。
離開之時,皇甫修在路上問著:“父親,您覺得皇帝他爲何要這般?”
“因爲他還有更大的預謀。”三王爺似乎早便料到了皇帝的所作所爲,所以他並未感到稀奇。
“他不會在此時動手。”
皇甫修點了點頭,他突然想到了葉晗月,覺得此番回來應當去給葉晗月通知一番,他便開口:“父親,我還有些事,你先回府吧,我會盡快趕回去。”
三王爺一怔,他蹙眉思慮一番,但總覺得皇甫修定然是能夠處理好他自己的事情。
“好。”
這個字將將說出來,便見皇甫修消失在他的面前。
此時,別苑之中正張燈結綵,現下已經是子時,葉晗月一向嗜睡,可是如今卻是如何?
皇甫修再次蹙眉,他見別苑的大門緊閉,便摸索著翻身通過牆頭跳了進去。
想著給葉晗月一個驚喜。
一進府,便聽得水聲撲通撲通直響,說著微弱的光芒,皇甫修逐漸靠近了池塘。
忽然聽聞一道警惕的聲音傳來:“誰?”
皇甫修再次把持不住面上的笑容,他咧開了嘴,故意裝腔道:“我今日是來劫持你的。”
葉晗月小心翼翼地邁出了亭子,她總覺得那聲音有些熟悉,良久之後葉晗月捂嘴一笑:“呦,想要劫持我?看我這般貌美如花,你怎的捨得?”
皇甫修面色突然陰沉下去,他一直都覺得葉晗月定然不會對於陌生男子這般調侃,可是他能夠確定,方纔所模仿的聲音絕對陌生到萬無一失。
“你說呢?小王爺?”
正在皇甫修猶豫事,葉晗月已經在黑暗之中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掛著歡喜的笑意。
見到皇甫修之時,竟然一時未曾忍住摟住了皇甫修的腰。
“終於回來了?小王爺大抵是不會知曉,你不在的這幾日,我成日裡擔憂,夜不能寐,也只得成日裡睹物思人。”
葉晗月在袖中掏出了皇甫修之前送她的那枚玉佩,滿面的委屈。
可是皇甫修久久未語,他此時正感受著來自於葉晗月的擁抱。
那種感受卻是令皇甫修心悅。
他突然捧住了葉晗月的臉,垂頭便想要衝著那誘人的紅脣吻上去卻是被葉晗月打斷,葉晗月擡手捂住了皇甫修的脣:“好了,屋裡說吧。”
皇甫修渾身一僵,他並未因爲方纔被葉晗月阻擋而感到什麼尷尬之意,而是輕咳幾聲便隨著葉晗月走進了房間之中。如今葉晗月所住的房間已經騰出來給少年休息。
所以她引領著皇甫修去了另外一間客房。
“你怎的換了房間?”皇甫修蹙著眉頭問道。
他接過了葉晗月遞過來的甜點。
皇甫修一向都不喜甜點,再加之方纔他已經完全吃飽喝足,根本便吃不下。
可是這是葉晗月親手遞過來的。
皇甫修拈著甜點,垂頭看著。葉晗月不知他的心中究竟是在想什麼,只是不斷地催促著:“愣著做什麼?快些吃啊,這糕點可是我特意給你留的。”
皇甫修將甜點放在嘴邊,他緊抿著的脣輕啓,最終還是張口咬下。
葉晗月委實是不曾想到,原來看人吃東西也能夠變成一種欣賞。
現下皇甫修便是極爲賞心悅目。
“你還未曾回答我,緣何來了這個房間?”
皇甫修的聲音將神遊的葉晗月喚回了神。
葉晗月轉動著雙眸,她有些心虛,皇甫修雖然平日看起來是冷傲之人,一副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模樣。
可實則是個腹黑彆扭的醋罈子。
當初在原書之中,皇甫修一直到臨終之時都未曾遇到一聲摯愛。
所以娶不娶舒初柔對於他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所以方纔遵從了三王爺的話。
可是葉晗月卻是知曉皇甫修的潛在性子的。
並非是她自戀,而是皇甫修當真是對她有意。
當皇甫修知曉了她將一名男子放在她平日裡歇息的臥室當中,怕是會做出什麼不經過頭腦之事。雖然僅僅是個少年。
見葉晗月久久未語,皇甫修似乎差距到了什麼,他終究還是坐不住了,起身便朝著少年所在的房間而去。
一時緊急,葉晗月也顧不得什麼,在皇甫修的身後一把抱住了他,“那個,小王爺我有話要對你說。這話已經憋在了我心中很久,一直想找個機會告知你。擇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好了。”
背對著葉晗月的皇甫修眉頭微挑,越是這樣,便證明著葉晗月越是有什麼事在隱瞞著他。
他轉身,將葉晗月抱起:“什麼事?說罷。”
“我……”葉晗月轉動著雙眸,她不敢去看皇甫修的臉,“我,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