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秘密安全局,禁閉室。
四面鐵牆,沒有任何座椅和光亮。
凌屠蘇靠坐在牆邊低頭看了看手錶——已經(jīng)兩天一夜。
在禁閉室這段時間裡,沒有任何食物和水,凌屠蘇強撐著熬了兩天一夜!
身體疲倦倒是次要,乾渴飢餓席捲著他的全身,沒有一丁點兒的聲響,消磨著他的精神意志。
大腦嗡鳴的厲害,凌屠蘇俊氣的五官,淡然若水看不出一絲疲憊痕跡。
他很清楚爲什麼自己會被關禁閉,從他自私?jīng)Q定去北堂行宮救凌薔薇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總部已經(jīng)有人在暗中監(jiān)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違抗命令就要受罰,凌屠蘇喉嚨乾渴的要著火,他輕抿著嘴脣,閉上眼睛積攢精力。
只要再撐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可以了!
姐姐,給我力量……
凌屠蘇快要被著無聲黑暗世界崩潰神經(jīng),他拼命讓自己集中意識,腦海裡想著姐姐凌薔薇一顰一笑,努力讓自己繼續(xù)撐下去。
“……軍士長,已經(jīng)兩天一夜了,還要繼續(xù)對凌上尉施行禁閉時間嗎?”
“……”
安全局總負責人,蔣國忠嚴肅著板著面孔,按下內(nèi)線按鍵。
禁閉室頂部白熾燈,突然一亮。
黑暗的周圍迅速被白光打亮讓凌屠蘇一時無法適應強烈的光束,刺眼的痛!
“凌上尉,在禁閉室這期間,你反省到自己犯下什麼嚴重錯誤了嗎!”
“……”
聽著擴音器內(nèi)傳來冰冷的聲音,凌屠蘇冷冽的脣線扯出一絲弧度。
“凌上尉,只差一步,你就可以坐到準將的位子,爲什麼偏在這緊要關頭違抗軍令!”
“……下屬並沒有違抗軍命?!?
沙啞著嗓音,聽得出其中的強撐。凌屠蘇依舊靠坐在牆角,咬牙不鬆口。
“薔薇一號背叛總局,只要你出面指控,你的準將位子依舊穩(wěn)坐。否則,凌上尉,你應該很清楚後果是什麼!”
“總司令,下屬再重申一遍,薔薇一號並沒有背叛總局。若總司令還在懷疑,大可去找北堂龍傲問個清楚!”
“凌上尉,你是在挑釁總局還是和北堂龍傲串通一氣!”
“下屬不是總局的人,也不是北堂龍傲的人,我只是一名普通軍人,也只知道做好分內(nèi)的事。總司令若覺得下屬與北堂龍傲有勾結(jié),也不會在這裡關下屬禁閉?!?
凌屠蘇在黑暗禁閉室關上兩天一夜,身體疲勞到極點,然而頭腦思維卻仍十分清晰。
一時間,禁閉室的擴音器沒有聲響,只想起一聲信息切斷的聲音。
白熾燈滅,禁閉室再度恢復黑暗。
凌屠蘇靠著牆壁,在黑暗中卸下自己強撐著的意志,痛苦的喘息。
剛纔短短幾句話,已經(jīng)讓他聲音沙啞的快要冒火。
不知道這樣的禁閉還要持續(xù)多久,凌屠蘇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個字——撐!
只要自己不鬆口,姐姐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回想起凌薔薇昏迷之中,口中喃喃著北堂龍傲的名字,凌屠蘇心裡就一陣煩亂。很想要問個清楚,凌薔薇究竟對北堂龍傲是否動心,然而凌屠蘇卻有了莫名的害怕。
他害怕姐姐的答案,會讓他支撐不住崩潰!
使勁的搖搖頭,凌屠蘇靠著冰冷的鐵牆,繼續(xù)忍耐著這非一般的禁閉折磨!
……
“咳咳……”
北堂龍傲一身黑色長袍睡衣,在書房中瀏覽著頒獎儀式,冷哼一聲,俊臉扯出一絲嘲諷。
擡起手,北堂龍傲用拇指暗勁輕柔著發(fā)痛的太陽穴,腦袋有些脹痛,北堂龍傲煩躁的皺了皺俊眉。
“叩叩叩,龍少,裴部長來了?!?
北堂龍傲甩甩頭,起身走出書房。
一身雅痞範兒休閒裝,唯獨裴雨臣脖子上那條銀色項鍊格外讓北堂龍傲看著彆扭。
“氣色不錯,看樣子恢復的挺好?!?
“託你的福,我還沒死?!?
“就算受傷,你還是一副死鴨子嘴硬。”
北堂龍傲冷眸一甩,丟給裴雨臣一記眼刀,帶他來到客廳。
羅家烈沏了兩杯雨前龍井放在茶幾上,隨後下去了。
裴雨臣端起茶水,清新茶氣環(huán)繞鼻尖??粗_家烈出去的背影,裴雨臣俊眉輕輕一挑。
“恭喜北堂上將,又獲得一枚殊榮軍功章。”
“這是諷刺嗎?”
北堂龍傲靠在沙發(fā)上,修長左腿疊交壓在右腿上,優(yōu)雅一笑。
“不管怎麼說,你的確是除掉了一個讓政府頭疼多年的毒瘤,而且,這不是你多年的心願麼?”
“……”
多年的心願,裴雨臣說的恰如其分。北堂龍傲黑眸底部縈繞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很快消逝。
裴雨臣輕飲了一口龍井,轉(zhuǎn)過頭看了看站在不遠不近合適地方的羅家烈,微微皺眉。
從今天裴雨臣踏進北堂行宮的大門後,他就沒有看到那個讓他感興趣的俊美小保鏢。
按照北堂龍傲的性格來說,他喜歡的小犢子,一定會放在身邊。然而,今天羅家烈卻代替了凌強的位置在北堂龍傲身邊伺候,讓裴雨臣很是好奇。
“龍傲,今兒怎麼沒見你的小跟班兒?”
裴雨臣的話,讓北堂龍傲微微一愣,隨後從他曖昧的笑容中很快反應過來。
“難不成你昨天晚上運動過量,讓他連牀都下不來了?”
“……”
“龍傲,你還真是飢渴?!?
看著北堂龍傲胸前包紮的繃帶,裴雨臣的話輕飄飄的,卻帶著莫名的溫火。
現(xiàn)在他的話,對北堂龍傲來說就像是黑色幽默,同時,也提醒了他。
裴雨臣的話沒錯,或許,真應該早一些把他吃掉!這樣,自己心口也不會堵的這麼難受!
一向被自己操控自如的情緒,只要碰到凌強的事就變得無法控制,北堂龍傲十分厭惡這種因他人而影響的情緒。
看著北堂龍傲面無表情的俊顏,裴雨臣漸漸收起了臉上的戲謔。轉(zhuǎn)過頭看著站在一旁安靜的羅家烈,表情也由淡然變得有些緊張,甚至帶著一抹悲痛。
“龍傲,這幾天……沒有發(fā)生什麼事吧?”
凌強朝北堂龍傲開那一槍失敗,如果那個女人背後真被某個強大的集團或者擁有實力的人控制,他一定會讓凌強再次偷襲射殺北堂龍傲。
裴雨臣很想看看已經(jīng)被北堂龍傲所吸引的那個女人,在愛情與職責面前,究竟會怎樣選擇。這也是他今天來這裡的主要目的。
“我記得你跟情報局的人很熟,有一件事情我想讓你幫我查明白?!?
“什麼事?”
裴雨臣臉上依舊是隨意的淺笑,然而口氣卻格外的認真。他知道,北堂龍傲似乎已經(jīng)開始懷疑凌強了。
“調(diào)查凌強的真實背景,有關他的一切資料,我都要!”
“你懷疑凌強是國家總局的人?”
“還不清楚,不過,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小子在騙我!”
裴雨臣聽著他的話輕笑著,北堂龍傲終於發(fā)現(xiàn)凌強身上奇怪的地方。但是,他卻還不知道“那個小子”其實是個女人。
北堂龍傲沉著黑眸,手指一聲一聲很有節(jié)奏的敲打在沙發(fā)背上,清晰有力!
“龍傲,何以見得?”
“我身上的槍傷拜他所賜,只可惜凌強暗殺我的任務失敗,在一個星期前被人給做掉了。”
裴雨臣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北堂龍傲。
凌強若是死在北堂龍傲手中,這件事再正常不過。然而裴雨臣聽到北堂龍傲的話,竟然不可思議的搖頭輕笑了下。
看來,北堂龍傲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麼,至少,他知道自己身上那一槍是凌強開的。
“凌強被人殺了?”
“闖到我這裡的那個男人把凌強槍殺,丟進海里喂鯊魚了?!?
“喂鯊魚他一定是個變態(tài)!”
裴雨臣偏過頭冷笑了一聲,看著大落地窗外一片蔚藍海面,裴雨臣愣了一下。
既然把凌強用槍打死了,爲什麼還要丟進海里喂鯊魚?
既然已經(jīng)把人殺死了卻仍丟進海里喂鯊魚到屍骨無存的地步,只有兩個原因。要麼,那個變態(tài)是凌強的仇家,要麼……
裴雨臣琥珀色的晶瑩眸子,微微沉色閃爍起來,帶著一絲興奮。
要麼,就是故意想讓北堂龍傲見不到凌強的屍體!
如此一來的話……
裴雨臣淺色的脣,微微上揚,勾勒出一絲優(yōu)美弧度。
“這件事沒問題,我會幫你查清楚。不過龍傲,我還有一個好奇的地方?!?
“說。”
“既然那天你已經(jīng)知道了是凌強衝你開的槍,爲什麼不當時殺了他?”
“……”
原因裴雨臣很清楚,然而他就是想聽北堂龍傲親口承認——他很在乎那個小犢子!
而北堂龍傲卻只是輕飲著茶杯的龍井,黑耀石眸子中,閃過一抹紛亂色彩。
“龍少,顧少爺來看您了。”
“顧少爺?什麼顧少爺?”
“回裴少,是龍少的好友,顧宸曦,顧少爺?!?
顧宸曦?
裴雨臣微微挑眉,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裴雨臣輕笑著擡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銀色項鍊,坐在沙發(fā)上沒有打算要離開的樣子。
不一會兒,一個身形清瘦的白色西服男人快步走了進來,看著北堂龍傲赤裸胸前的繃帶,顧宸曦微微一愣。
“龍傲,你受傷了?”
裴雨臣擡頭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俊美英氣的五官與心形吊墜裡面的男人,一模一樣。
“沒什麼,一點小傷而已?!?
輕描淡寫的略過,北堂龍傲並沒有說明受傷的原因。
沒有想到北堂龍傲家中已經(jīng)有人來做客,顧宸曦轉(zhuǎn)過頭看著坐在沙發(fā)上悠然品茶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裴雨臣脖子上的銀色心形項鍊,讓顧宸曦的心跳筱乎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