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越遙跪正,低頭說道:“皇上,娘娘,其實真正別有用心之人是錢必湛。他當宰相的時候,父親就與之交好,常常在一起商議事情。一次,我在府中花園賞花,被他看到,就遊說父親讓我入宮,事成之後可以成爲他們的內應。”
“錢必湛到底想做什麼?”傾城發問,同時也是在問自己。
“錢大人雖然已經不是宰相,可仍經常出入府中。據我所知,他想在朝廷廣佈人脈,爲自己鋪路?!?
“難道他想當皇帝不成?”金御麒聲音冷冽。
“我不敢說?!泵显竭b迴應。
傾城說道:“他的狼子野心總會公諸於衆的?;噬希瑢Ω哆@種人,只能用強硬手段,我們越對他仁慈他就越囂張,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妄圖顛覆朝堂?!?
如果可以,金御麒很想摔杯子,可眼下他只有啞忍。
孟越遙說道:“父親總是聽他的,什麼事都會與他商量,這下蚌蘭毒汁的計劃也是錢必湛先說出來的。我的能力有限,他們就是怕我吃虧,才時時監視我,事事教導我?!?
“孟越遙,你本性善良,只是被人利用了?!眱A城對她有所同情。
“錯就是錯,奴婢已無話可說,但求問心無愧?!泵显竭b磕頭:“請皇上與娘娘示下?!彼龊昧艘磺行难e準備。
“皇上,你的意思呢?”傾城看著夫君。
“朕都快死了,一切由皇后做主。”金御麒咧嘴一笑,只有傾城能看見他靈活的眼眸。
傾城不假思索,說道:“那好,孟越遙,因爲你隱瞞了會武功一事,本宮決定以動機不純讓你退出待選女隊伍,你可服氣?”
孟越遙喜不自禁:“服氣,奴婢服氣,多謝皇上開恩,多謝娘娘開恩!”
“不過?!眱A城話鋒一轉:“孟越遙,你父親與錢必湛之事皇上一定會追究,你可以通風報信,但並不會有所阻礙?!?
“奴婢明白,奴婢只想保住自身,至於父親,就算他是奴婢的父親,奴婢也不再包庇他?!?
“你起身吧?!眱A城說了一句。
“謝娘娘?!泵显竭b起身:“娘娘,奴婢有個請求,幫奴婢對火雯雯說聲對不起,之前有所衝撞,還害她暈倒?!?
“好,這話本宮一定帶到。你今晚就可以出宮了。”傾城說。
“是,娘娘?!泵显竭b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小雅,你陪她出宮,閒話少說,現在就動身收拾回去吧?!?
兩人都應了一聲,這才離開了御龍殿,天色更沉,而孟越遙的心裡卻是亮堂的,從來沒有的亮堂。
玉明伺候皇上躺下之後,被傾城遣了下去:“玉明,你去歇著吧,我來照顧皇上就行了?!?
“可是,娘娘,您也該歇著了,還是讓奴婢來伺候皇上吧。”
“讓你去歇你就去歇吧,天亮之後還有的忙了?!?
玉明這才退下去休息。
金御麒從榻上躍起,在地上來回走著:“真是想
不到,錢必湛是越來越張狂了,到處都是他的耳目和眼線,他還真當自己是下任皇帝了?”
“他想不想當皇帝我不清楚,我所知道的是,他的任何陰謀都是不會得逞的。”
“好,只要讓我抓住他的把柄,我立即賜死他。”金御麒煩躁地走了兩步,一個轉身,說道:“哎呀,我差點忘了。”
“什麼?”傾城看著他。
“父皇在世時,曾賞了他一塊免死金牌,說是可以赦免他的死罪,如此以來,我就不能動手殺他了。”
“這是後話,以後在說吧。”傾城走到他面前,看著他臉上的膿包:“你現在是快死之人,這臉上的易容可不能馬虎,來,讓我再仔細查看一遍?!?
金御麒卻忽然摟住她,吸著她身上的馨香:“不行,我現在心裡憋屈,你得陪陪我?!彼氖智那呐郎纤难?
傾城明瞭他的意圖,說道:“你就忍忍吧,小不忍則亂大謀。”
“怎麼,你嫌棄夫君現在長得醜陋嗎?”金御麒不依,更加摟緊了她:“我只是想抱著你入眠,這點小小要求都不能同意嗎?”
“抱著一起睡?”傾城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羞澀:“可,我還以爲你是想??????”
“我想?我想怎樣?”金御麒露出潔白的牙齒,可配上臉上的易容,顯得怪異又恐怖:“你放心,寶寶還小,我是不能亂來的,你以爲我不懂嗎?”他在她脖頸上吻了起來。
“你說了不亂來,還來?”傾城躲避著他的親密。
金御麒仍舊不放手,說道:“你如此甘甜,總要給點甜頭吧,不然,我這戲會演砸的?!?
傾城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親密,心裡微微甜美,說道:“那也不行,好了,現在你好好躺下,我們來商議下一步該怎麼做?!?
金御麒纔不管她怎麼說,徑直吻住了她的紅脣,一陣輾轉,幾乎把持不住的時候才放開了她,呼吸急促著說道:“好,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嘿嘿。”
傾城拿他沒轍,扶他坐在榻上:“淨兒那邊還是沒有消息,你這巫蠱之毒還要繼續發作下去,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有異狀?!?
金御麒變得正經起來:“躺著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巫蠱之毒我只能順著來,至於這病入膏肓,也只能依靠你的技藝了。我已經夠醜了,可不希望真正的痛苦之因是因爲巫蠱?!?
“還有,孟越遙雖然招供了下蚌蘭毒汁的事,可她沒有承認下藥讓待選女腹瀉之事?!?
金御麒接話說:“她會不會有意隱瞞?”
“應該不至於,我看她神色正常,不像在說謊?!眱A城想著說:“況且,她連父親與錢必湛的事都交代了,沒有必要再撒謊的。”
“那又會是誰呢?”金御麒沉吟,說道:“陳向涵那邊有什麼消息?”
“我雖然派他去查,因不想打草驚蛇,故而收效甚微?!眱A城說道:“宮裡這麼多眼線,明的暗的一大堆,我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這皇后當得不僅累人,還時時被各種因果所牽制,你有沒有覺得委屈和冤枉啊?”金御麒伸手摟住她的腰肢。
傾城依偎著他,說道:“委屈和冤枉倒沒有,我只是覺得人心難測?!?
“哦?說來聽聽,就讓你在夫君這裡訴訴苦吧。”金御麒顯得很大氣:“你有什麼心裡話,隨時都可以告訴我?!彼嗡谋羌猓骸罢l讓你是我的女人呢?!?
傾城對他笑得燦爛:“只要有你在,一切的苦難都是值得的。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任何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我還是會擔心?!?
“擔心什麼?自己被人陷害嗎?”
“不,我是擔心你??!”傾城直言不諱:“你總是受人算計,就算是皇帝,也有想不到做不到的事。就算你再神通廣大,也會受傷,也會有性命之憂。我心疼你,真的,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如果可以,我想爲你擋去所有的風雨?!?
“嫣兒,這句話應該是我說的。”金御麒感動,摟住她嬌軟的身軀不願鬆手:“是我不好,沒有給你一個溫暖的家,是我讓你時時處處身在危險之中?!?
“不,既然是你的妻子,我就毫無怨言?!眱A城被他摟著,覺得好幸福:“你的懷抱就是我的家,你的心是暖的,我也是暖的?!?
沒有更多的言語,金御麒將全部的心思和疼愛融化在甜蜜到膩的吻裡。兩人的脣瓣密合,滋生著更多的愛意和情愫,直到永遠。
淨月庵內,虞淨兒看著慘淡的月光想著心事。來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還是在原地踏步,她雖然和夢縈熟悉了,可心裡清楚,她對自己還是有戒備的。
有戒備就套不出真心話。至今,她都不知道夢縈的目的是從何而來,爲何會被太妃娘娘招進宮去,她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啊,煩死了!”淨兒對著天空發泄。
過了一會兒,一道門打開,夢縈走到淨兒身邊:“你煩什麼?”
淨兒心情鬱悶,不想說話。
“你是不是想你家人了?”
淨兒說道:“我那該死的男人還沒有下落!聽前來上香的一個鄰居說,在皇宮裡好像見過他,唉,他跑去皇宮做什麼呢?那裡可是皇帝住的地方,豈能是我們老百姓能去的。”
夢縈不疑有他,說道:“皇宮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人情?!边@是她心裡話。
淨兒順著她的話說:“聽上去,你好像對皇宮很瞭解似的,是不是吹牛???”
“如果我說我就是從皇宮出來的,你信嗎?”夢縈反問。
淨兒故意將頭一撇,說道:“哼,你一定騙人,誰信呢!皇宮裡那都是當官的,難道你是女官出身?”
“不,我不是女官。”夢縈蒼白的臉上沒有笑容。
“不是女官?那你是妃子?還是公主?”淨兒刻意如此。
“你就別猜了,我告訴你吧?!眽艨M坐在她身邊:“我連宮女都不是?!北镌谛难e的話很久都沒有人聽,她怕自己會發黴致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