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西西虛弱地從手術檯上走下,她看了看那個十五釐米高的垃圾桶問:“要拉什麼出來?”
“肉泥??!”醫生顯得很大驚小怪:“把你裡的肉泥拉出來!然後讓我看看有沒有拉乾淨!”
肉泥。。。剛纔捅進去的棍生生把肚子裡的生命給絞成泥了?本來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刷地一下,蒼白得不帶一點血氣。
見末西西不動,旁邊的護士不耐煩地推了推她:“快點拉了出去,別礙著後面的人了。”
但是腳都沒有擡起,一股異感從下體傳來,然後順著大腿留下。。
一塊塊的血肉就這樣流出來了。
空氣裡的血腥味馬上可以和消毒水味道比拼,末西西提起腳想要甩開那些東西,但是另一隻腳卻踩在了另一堆血污上。。。
醫生碎碎念道:“肚子的孩子都能看到鼻子眼睛了,那麼遲纔來做人流,大人沒死就好了。還想簡簡單單的像別人一樣拉出來就是?。。?!?
“疼。。?!蓖蝗?,末西西一手扶著手術檯,一手捂著肚子低低說了一聲。
雖然聲音不大,但卻像是用盡了她的所有力氣。
醫生的大嗓門掩蓋了她的聲音,但是護士卻發現了不對勁。
“大姑!”護士喊醫生大姑:“你瞧瞧她的血!”
不用看,末西西已經感覺到了。血突然像是崩塌的堤壩,以驚人地速度往外流泄著。
血已經要染上兩塊四十釐米長寬的瓷片,醫生也嚇了一條,她急忙對護士道:“快把她扶上去,讓其他客人都明天再來,今天不做手術了,不做手術了?!?
末西西的眼皮慢慢沉了下去,小腹裡傳來的陣陣疼痛也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末西西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躺在手術檯上,高高的小眼窗戶吝嗇地透視著外面的天色。
熾烈的白光告知了末西西時間。
沒想到時間過得那麼慢。。她都感覺像是過了幾天幾夜了。
末西西艱難地從手術檯上坐起,身子就在坐起來的那一刻覺得全身都虛脫得提不起力氣,還有
一陣暈眩感侵襲著她。
“現在還是會流血?!辈》垦e已經看不到那位醫生了,對著她說話的是原來的護士:“隨著天數流出的血會越來越少,但是要是不見好轉你就去醫院看下,我們只負責給你拿掉孩子,其他的我們都不管,你手術前已經簽了合同的?!?
末西西想到了。合同上只有一句話:只要在xx診所做的手術,術後一切事宜他們均不負責。
點點頭:“謝謝了。”聲音無氣無力。
護士沒有想到末西西會是這樣的態度,讓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腹傳來的疼痛感在喧囂著,末西西忍住哭泣的衝動,紅著眼眶,她捂著肚子慢慢地走下手術檯。
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穿回,末西西藉著身邊的物品攙扶一下走幾步地往出口走去。
最終還是因爲身體沒力的原因,末西西坐在走廊處的公共椅子上,打起了許謙的電話:“我在xx診所,快點來,送我回去。?!?
努力說完一句話,末西西沒有聽對方說什麼就掛上了電話,她現在只想睡,連說話都覺得是一件累活。
好一會,感覺小腹的疼痛沒有那麼厲害了,但是許謙還沒有來到,末西西站起身子往外走去。
既然等不了索性自己出去好了。
但是剛踏出醫院,末西西覺得昏黑一片了。
因爲醫院裡頭太過昏暗導致一出來眼睛受不了外面的陽光刺激讓看到的景物都黑成一片片的。
末西西再也止不住暈眩的感覺,差點就要站不住腳。
要是可以,她一定要拿出那些肉泥送給安覺!憑什麼她一個人受苦?末西西氣憤地想著。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躲在了末西西身前,讓她的眼睛也好受些了,只是看到的東西還是有點斑斑黑塊。
“我們回去吧?!痹S謙扶住末西西的身子,聲線照舊是她所熟悉的溫柔。
時間快得讓人覺得恍惚,還有兩個星期就是期末考了,連過了那麼久了都不知道。。恍惚得有點渾噩。?;蛘哒f像在做夢?
看著身邊攙扶著自己的人,真的像夢一樣讓人抓不
住。
她沒有想過以後會遇到怎樣的人,會發生怎樣的事,但是她真的很滿足了。
在十四歲之前,她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不問我嗎?例如孩子是誰的?!蹦┪魑髡f。
“疼嗎?要是疼就要說出來哦?!痹S謙前言不搭地跟著。
“說出來了就不會疼嗎?”
“把疼交給另一個人一起分擔,那樣的疼就算再疼都比一個人分擔要好得多?!?
末西西咬了咬嘴脣,一會,她看著前面的路說道:“許謙,我在你家住好不好?!?
“嗯?!彼张f沒有多問什麼:“你喜歡住多久就多久。”
“你真好。但是我纔不會住你那裡呢!我是有家的人了。不過明天正好有心情,我早上去你家找你和你一起上學吧?!闭f著把身子往許謙的身上靠了靠,眼睛卻還是感動地紅了起來。
奔馳的時間雖然過得很快,快得連抓都抓不住,但我很感想那短暫如謊言般的幸福。。
安覺,就算你不敢面對又怎樣,我能等,等你像以前那樣疼我,對我伸出手,說:跟我回家吧。
第二天醒來,末西西感覺到了身下的異樣,她站起身子脫下褲子。衛生棉上全部都是血,褲子上也沾有一些,不過幸好被子上看不到有血跡。
過兩天就會好了吧,要不然每天這樣下去不就得死人了?看向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末西西的心被提了起來。
末西西去墮胎的消息很快被宣揚開了,關於她清純可人的的?;ㄐ蜗笠幌伦予F落無底洞,什麼都看不到了。
剛來到學??粗麄儗λ脑u頭論足小聲說話的樣子,她隱約猜到或許和自己有關。
大家嘰嘰喳喳地說三道四,議論聲鋪天蓋地,恨不得將末西西描繪成爲了金錢就可以隨意出賣自己肉體的輕浮虛榮少女。
走廊中,和許謙平路而走,清淡的眼眸波瀾不驚,。
其實她的手心都已經出汗了,全身冰冷但是卻汗水直流。
她討厭今天的氣氛,討厭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似乎只要用眼神就能看出她的秘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