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在廟前買了三把香,三根蠟燭和一沓黃紙。這個時候的黃紙不像現(xiàn)代是黃顏色的,說是黃紙但顏色卻偏青還帶著點黑灰色。
進(jìn)到廟裡,在寺廟正殿前面的院子中間有很大的一個香爐,肖月學(xué)著鄭氏的樣子在旁邊的火柴堆上把一把香點燃,然後插進(jìn)香爐中去。又在自己的香旁邊點根蠟燭,燒三張黃紙,對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拜三拜。
進(jìn)去拜佛的時候是繞著正殿中間最大的那座佛像轉(zhuǎn)圈,在這座佛像的四周有很多的小佛像,每個佛像面前放三根香,燒一張黃紙,叩三個頭。
整個轉(zhuǎn)一圈拜完之後回到大殿的中間,大殿中間是最大的一尊佛像,肖月也看不出來是什麼,就按照鄭氏的方法把剩下的蠟燭和香還有黃紙不用點著,全都放到了佛像的面前,對著佛像叩三個頭,之後把心願默默地在心裡念一遍,起身拜三拜,在功德箱中添點香油錢,拜佛就完成了。
在大殿的一角有佛經(jīng)、平安符、祝福繩等東西,這些東西是不用掏錢買的,但是大家都會添點香油錢,牽扯上神明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性格的人都不會想著佔便宜的。
肖月添了一兩銀子的香油錢,拿了兩個平安符,兩個祝福繩。平安符就是跟前世看到的一樣,但是前世肖月在廟中拿到的的祝福繩是大紅色的毛線,而這裡是大紅色的布剪成的細(xì)條,鄭氏也添了一兩銀子給家裡的人都拿了平安符和祝福繩。
兩個人在廟裡拜完之後就去戲臺那裡看戲了,前面的人已經(jīng)很多所以她們聽不清戲臺上的人在唱什麼,不過肖月根據(jù)他們穿的戲服還有表演的情景,猜著好像是《鍘美案》,看樣子正在演的是殺廟那一段。不過不知道他們唱的是哪種戲種。
快要上午了,肖月想著今天家裡就只有楊昌發(fā)一個人了,她不放心也就沒有興致了,她就在小攤上買了幾個饅頭、包子、酥油餅,看到有賣臭豆腐的也買了一份,又買了幾個蘋果。
她給爹孃弟弟妹妹買了幾個包子,還買了一些蘋果,過年時家裡的肉還沒有吃完她就沒買。
鄭氏原本不讓肖月買,肖月買了硬是塞給她,沒辦法她只能接受了。
肖月回到家的時候楊家的人都沒有回來,她燒了點熱水和楊昌發(fā)吃了自己買的東西。
之後肖月削了兩個蘋果,給楊昌發(fā)一個,她自己也吃了一個,這是肖月在這個時空裡第一次吃蘋果,應(yīng)該是種蘋果的人家在地窖裡放著的,沒有秋天的時候水分大但是卻比較甜。
肖月吃了一半剩下的給了楊昌發(fā),她把平安符拿了出來,然後給楊昌發(fā)做了一個青色的荷包,把平安符縫在了夾層裡。她自己有荷包所以不用做,只要把平安符縫進(jìn)去就行了,兩個祝福繩門上綁一個,窗子上綁一個。
做好之後肖月把荷包遞給楊昌發(fā),“昌發(fā),這個荷包你每天都要戴在身上,這裡面有我今天在廟裡求的平安符。”
楊昌發(fā)點頭,接過荷包憨憨的笑著,仔細(xì)地翻看著媳婦給自己做的荷包,揣進(jìn)自己的懷中還用手壓了壓,擡起頭看到面前的媳婦,猛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心想:媳婦真好,對他真好。他一定會把荷包一直戴在身上的。
肖月笑著躲避他,兩人在炕上玩鬧。
正月十五過完整個年也就過完了。村裡的人這個時候都會去鎮(zhèn)上找點零活幹,畢竟離著春耕還有一個多月。
楊家的人就只有楊昌貴去了鎮(zhèn)上打零工,去年這個時候楊昌發(fā)也是去打零工的,根據(jù)山裡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春天是不能打獵的。吳氏當(dāng)然不可能讓楊昌發(fā)閒著,所以去年他也去了,今年他不能去。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天氣也就慢慢的變暖和了。開始春耕了,在春耕的時候先是要把地都翻一遍,有牛的就用牛,沒有牛的人家就是人翻,翻地是一項很累的活,所以一般都是僱別人家的牛翻地。
肖家的地少,每年把自家的地翻完,就把牛僱出去多少賺點。
吳氏知道肖月娘家有牛,所以就想讓肖月回孃家去借牛,這樣便可以省錢。
肖月聽到這話時,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牛僱給別人還能賺點錢,這給楊家用,自己爹怎麼好意思要錢呀,關(guān)鍵是楊家對自己和昌發(fā)並不好,白給他們用這心裡真是不舒服。
肖月看著吳氏說:“娘,那行,我們家就等等吧!大概10天之後就有時間了。”
吳氏那雙三角眼瞬間就瞪了起來,“10天,別人都要種地了,我們家纔在翻地,這怎麼來得及?”
肖月的嘴抿了抿,“那就沒辦法了,畢竟這都是大家說好的,我爹總不好讓咱們家插到別人前頭去。”
吳氏不在乎地說:“插一下怎麼呢?那不是你爹孃嗎?先給自己女兒家?guī)只钤觞N呢?”
肖月無奈的說:“娘,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沒辦法了,如果別人找上門來你可別怨我。”
吳氏想象了一下,還是算了吧,村裡的那些婦人不是自己的兒媳婦,真吵起來自己不一定贏,所以就只狠狠地瞪了肖月一眼讓她滾了,肖月暗笑著離開了。
後來楊家僱了豆腐嬸家的牛,吳氏爲(wèi)此沒少找肖月的碴,但每次肖月都是淡淡的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吳氏卻氣的不行,越發(fā)的討厭楊昌發(fā)和肖月。
在春耕結(jié)束之後,楊昌發(fā)的腿也徹底的好了。肖月不放心就又帶著他去了一趟鎮(zhèn)上,得到了李大夫的確認(rèn)之後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到了四月份的時候,楊昌發(fā)就經(jīng)常去山上打獵。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精了,每次去打獵都去兩天,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下山,直接去鎮(zhèn)上賣掉獵物再回家。
回家之後給吳氏一小部分錢,剩下的一大部分都給肖月藏著。
吳氏懷疑楊昌發(fā)藏錢但是也沒有辦法。楊昌發(fā)進(jìn)山打獵不可能帶著她,而打的獵物她根本就沒有見過就直接賣掉了,她當(dāng)然不知道楊昌發(fā)打的獵物能賣多少錢。
可她又沒有膽子去搜自己兒子的屋子,她心裡明白這個兒子與自己不親,之所以會交錢給自己,不過是因爲(wèi)他爺爺去世的時候讓他孝順父母,不要怨恨,不然他早就離開楊家了。如果自己去搜了屋子,這個兒子一氣之下不再給自己錢那就糟糕了。
楊昌發(fā)去了幾次山裡已經(jīng)讓肖月攢了5兩銀子了,肖月知道他是因爲(wèi)自己在三十晚上的話,才決定這麼揹著楊家人攢錢的。
楊昌發(fā)以前的想法是自己沒有多少負(fù)擔(dān),分家之後再努力地掙錢就是了。肖月的話讓他意識到,要給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個家,一個屬於他們的家,可以遮風(fēng)避雨的家。
肖月覺得楊昌發(fā)現(xiàn)在知道要抓緊機(jī)會攢錢是一個好現(xiàn)象,自己兩人的底子薄什麼都沒有,所以就只能努力掙錢了,畢竟錢多了心裡也就有了底氣。
四月份楊家同樣迎來了大事,楊昌富要去考院試了。這天吃過早飯後吳氏就召集了家裡所有的人到堂屋議事。
吳氏和楊老爺子坐在中間,左邊坐著楊昌富和林氏,李氏和楊昌貴,肖月和楊昌發(fā)在左邊。看到人都到齊了,吳氏看了楊老爺子一眼。
楊老爺子咳了一聲然後開口說:“今天叫你們過來是商量老三院試的事情,還有10天就要考了,老三明天就得走,你們都是他的哥哥嫂子,說說這次的院試能給他出多少錢?”
肖月的眼神冷了冷,果然是這件事情。
楊老爺子說完沒有人說話,吳氏就忍不住了,“你們都聾了,這是多大的事情,老三有做大官的命,等他做了大官錢還少得了嗎?”
肖月真是服了,永遠(yuǎn)就是這樣畫餅充飢有用嗎?李氏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家有四個孩子花銷可是不小,自己那點的錢還得攢著。
楊老爺子看到?jīng)]有人開口,頓時臉就黑得不行了,“行,你們都不說話是吧,那好,每一房出20兩。”
李氏、楊富貴和肖月、楊昌發(fā)都吃驚的看著楊老爺子,這獅子大開口也太厲害了吧,20兩,那得攢多久,尤其是楊家並沒有分家,所有的錢都要上交給吳氏,私下偷偷攢的那點私房錢能有多少。
肖月跟楊昌發(fā)倒是有快60兩的銀子,但是兩人還得爲(wèi)分家做準(zhǔn)備,那點錢怎麼算都不夠。
李氏首先就忍不住了,“爹,娘,咱家又沒有分家,所有的錢都是娘管著,我們哪有錢給老三做盤纏。”
吳氏瞟了她一眼,“呸,你以爲(wèi)老孃不知道,你們私底下誰沒有偷偷的攢私房錢,你們的嫁妝可都是在自己手裡的,現(xiàn)在讓你們掏點出來就這也疼那也疼的。”
這話也就吳氏好意思說,村裡有誰家會用兒媳婦的嫁妝錢,可吳氏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李氏瞪著眼睛說:“20兩,我們?nèi)ツ难e攢這麼多錢,賣孩子還是去搶。”
楊老爺子黑著臉問:“那你能拿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