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沒事吧?”
海大東大門附近一家東北餃子館裡,見到曹冰蓮狠狠地把一大碗牛肉餃子狼吞虎嚥進(jìn)了肚子後,眼裡帶著一絲憂慮的卓越開口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diǎn)撐?!辈鼙徝嗣约旱亩亲樱鎺追謱擂蔚卮鸬馈?
“……”卓越不禁嘖了一聲,但看看曹冰蓮的樣子,一時哭笑不得。
瞅了眼卓越擰成小疙瘩的眉頭,曹冰蓮伸了個懶腰,恣意地長呼一聲,“活著真好!”
卓越頓時默然無語,只是看她的眼神裡,帶著幾絲歉疚。
“我真的沒事,你完全不必擺這個表情?!弊⒁獾阶吭降牟话?,曹冰蓮像是有點(diǎn)煩躁地一擺手,“除非你真的希望我發(fā)生一些什麼……”
卓越頓時語噎,大聲叫道:“老闆,結(jié)賬!”
離開東北餃子館,卓越因爲(wèi)心裡惦記著周儀君,便提議送曹冰蓮回她住的地方。
都說女人的直覺敏銳,曹冰蓮在卓越的眉眼間,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一些什麼。本想賭氣地拒絕,可話到嘴邊,她那骨子裡的倔強(qiáng)發(fā)作,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下來。
不等卓越有所表示,她拉著卓越的大手掌,就大步往前走去。
“你不會是打算這樣走到你住的地方吧?”看曹冰蓮的樣子,卓越不禁稍稍皺了下眉頭。
“爲(wèi)什麼不呢?”曹冰蓮狡黠的目光透出幾分得意和暢快。
“你住的地方離這裡打車都要半個多小時??!”卓越找出一個企圖打消曹冰蓮的理由,不等她反駁,擡頭看了下天,理直氣壯地說道,“這天也快要下雨了……”
“哼!沒誠意……”曹冰蓮別開頭去望向遠(yuǎn)方,聲音無比幽憐。
整條街道的熠熠燈光,投落在她的清眸,照得她的悽離無處躲藏。一抹傷感,動搖了滿眼的燈火,頃刻,繁華崩塌,淚眼婆娑。
“哎,你別哭別哭,我陪你走回去……要不,我揹你?”見到曹冰蓮?fù)蝗宦錅I,最見不得女生落淚的他,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絞盡腦汁地哄著她。
未經(jīng)曹冰蓮?fù)?,卓越就背起了她,邁開大步前行。
靠在卓越寬厚堅實的背上,一顫一顫間,滿心的傷感,漸漸被抖落,曹冰蓮的情緒得以平復(fù)。
漸漸地,曹冰蓮的手臂緊緊地攬在卓越的胸前,享受著兩人的身體,隔著礙事的布料緊緊貼實。一種幸福油然而生,盈斥曹冰蓮的心野。
“謝謝你,卓越?!蓖蝗?,曹冰蓮幾近咬著卓越的耳垂道了聲謝,“黑蛟本就是我的仇人?!?
“我們是朋友?!?
“朋友?”曹冰蓮低聲呢喃一句,隨後低聲嘆了一口氣。
這時,卓越的手機(jī)響了。越過卓越的肩膀,曹冰蓮看到是周儀君的來電。
“阿越,你在哪兒?快下雨了?!?
聽筒裡傳來周儀君無比溫柔的聲音,曹冰蓮的眼前浮現(xiàn),那個長得遠(yuǎn)比自己溫柔可人的女人,心情頓時如今夜的星光一樣,黯淡無光。
“我正送一個朋友回去,一個小時後就回來!你怕打雷,讓葉倩倩她們?nèi)ヅ隳銜喊伞!?
“嗯,小心點(diǎn),早點(diǎn)回來哦!想你……”
爲(wèi)了照顧曹冰蓮的情緒,這場突兀的情侶對話很快就結(jié)束了。
不過,令卓越很奇怪的是,往常周儀君總是等著他先掛,這一次,卻是她先掛斷了,而且,五感超常的他,隱約聽到聽筒裡有摩托車聲……
在卓越把手機(jī)放回口袋時,曹冰蓮掙扎著從卓越的背上下來。
“你走吧,我自己能回去。”曹冰蓮冷聲說道。話雖如此,她咬著下脣的表情卻是將她心裡的苦楚表露不遺。
卓越歉意地?fù)u了搖頭,一臉堅決地說道,“我答應(yīng)過要送你回去的,我說到做到!”
“我不要你送啊!你走,你走,你給我走啊……”帶著些許淒厲地大聲高呼著,曹冰蓮想要將卓越推開。
可惜,卓越的身板很硬,倒是她自己,氣惱地蹲坐在地,嗚嗚哭訴了起來。
“我求求你,不要管我……嗚嗚……我明明知道不能喜歡你,可是我怎麼也忘不了你,從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
像是爲(wèi)了配合這悲情的一幕,一聲霹靂過後,暴雨傾盆。
“你爲(wèi)什麼要一而再地救下我,讓我忍受這種痛苦……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更恨,更恨我自己……”
嘈雜的暴雨聲,埋沒不了曹冰蓮悲情的表白。一時間,感情經(jīng)驗不太豐富的卓越,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一幕。
於是,在四周的路人忙於在雨幕中奔逃時,卓越和曹冰蓮卻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愣了半分鐘後,雨勢不減,渾身溼透的卓越一把抱起曹冰蓮,攔了一輛的士,把曹冰蓮強(qiáng)行塞了進(jìn)去。
一開始,開車的師傅還以爲(wèi)碰上歹人欺負(fù)女人。不過,看到上了車後安靜下來的曹冰蓮,便以爲(wèi)是小情侶吵架,健談的他就以過來人的身份說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事,給卓越和曹冰蓮以參考。
來到了曹冰蓮的住處樓下,卓越本打算放曹冰蓮下車後就回去??墒?,因爲(wèi)曹冰蓮的一句話,他卻改變了主意。
“組織來找我了?!?
“什麼時候的事?”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卓越已經(jīng)坐在曹冰蓮的私人空間裡,一個月前還空曠的房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生活化了許多。
“你洗完澡我就告訴你?!辈鼙徟踔槐瓱崴鸬?。她已經(jīng)洗完了澡,穿著一身白色的純棉浴袍。
卓越皺了一下眉頭,目光審慎地注視著曹冰蓮,看到她浴袍領(lǐng)口裹著沒有一絲陰謀味道,沉吟片刻後,才走進(jìn)了浴室。
進(jìn)入浴室後,卓越並沒有放鬆警惕。他的精神力瞬間將整個房間的每個角落覆蓋。
謹(jǐn)慎如他,身上衣服未除,就開起蓮蓬頭,任由潔淨(jìng)溫?zé)岬那逅疀_刷著他的身體。
室裡傳來的嘩嘩淋浴聲,就像落進(jìn)曹冰蓮的心湖,無法平息,漣漪萬千。
不知在想些什麼,她的臉有點(diǎn)發(fā)紅髮燙,又有著猶豫。胡思亂想間,她的腳步在往返踱步間,漸漸偏移。
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站在了浴室門口,一時間,一陣強(qiáng)烈的呼喚,伴著愈漸猛烈的心跳震顫而起,催促著她:進(jìn)去,進(jìn)去,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