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電話那邊是呼呼的風(fēng)聲,聽得出他應(yīng)該是在工地上。
“哦,晚上有應(yīng)酬,可能會晚點(diǎn)回去。”夏曦說。
“大概什麼時間,還有地點(diǎn),發(fā)到我手機(jī)上。在忙,先掛了。”韓玨的語氣平靜淡漠,也不等夏曦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此時,韓玨的確很忙,幾個項目同時啓動,絲毫馬虎不得,他親自在現(xiàn)場指揮,一直都沒休息過,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有。
施工現(xiàn)場,韓玨正在臨時搭建的簡易房內(nèi)與幾個工程師看圖紙,李昂走進(jìn)來,貼在他耳邊說道,“總裁,您該去幼兒園接小少爺了,今晚還要去韓家大宅陪韓部長用餐。”
“嗯。”韓玨很淡漠的應(yīng)了一聲,卻連頭都沒有擡,目光專注的看著圖紙。並和幾個工程師討論著其中的幾處重要細(xì)節(jié)。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個小時,韓玨才收起圖紙,擡起手腕看了眼腕錶。目光一沉,吩咐李昂讓司機(jī)馬上備車。
他趕到幼兒園的時候,幼兒園裡的小朋友早已經(jīng)被家長接走了,只有小冀一個人坐在教室裡,他趴在小桌子上,情緒看起來很低落。
“小冀,對不起,爸爸遲到了。”韓玨在孩子面前蹲下來,把李昂事先準(zhǔn)備好的變形金剛拿給他。
小冀接過玩具,卻扭過頭不搭理韓玨。
韓玨失笑,伸出手,寵溺的揉了揉孩子的頭。小傢伙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好了,爸爸保證下次不會再遲到了。”
韓玨把孩子從小椅子上抱起來,一路向幼兒園外走去。韓玨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抱著小奶娃的姿態(tài)卻非常的嫺熟,沒有絲毫違和感。
這對父子,大的英俊,小的漂亮,一路所過之處,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韓玨去工地的時候習(xí)慣開大奔,不那麼招搖,還耐用。回來的時候也沒來得及換車,直接開去了大宅。
車子在古樸的別墅小樓前停下來,韓玨再次叮囑道,“爸爸剛纔對你說的話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冀寶貝重重點(diǎn)頭。
韓玨牽著孩子的小手進(jìn)門,韓建山見到孫子,立即眉開眼笑。
“爺爺。”小冀寶貝像個歡脫的小鳥一樣,展開手臂,撲入了韓建山的懷裡。
韓建山摟著小金孫,親了親孩子的小臉,擡眼瞪了韓玨一眼,“怎麼來這麼晚,全家人都等著你吃飯。”
“工地上忙,一時走不開。”韓玨在沙發(fā)一旁坐下來,溫笑著回道。
小冀寶貝摟著爺爺?shù)牟弊樱街∽彀停ゾo時間告狀。“爸爸還把我一個人丟在幼兒園裡。”
“臭小子,還學(xué)會告你老子狀了。”韓拓從樓上走下來,正好聽到孩子的話,笑著打趣。
他走到韓玨身旁,伸臂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了。”
“都是自家的事,還不是應(yīng)該的。”韓玨回道。
小冀窩在韓建山的懷裡,眨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孩子氣的說道,“爸爸和大伯是一夥的,爺爺和小冀是一夥兒的。”
他孩子氣的話惹得客廳裡的人一陣發(fā)笑。
唐佳媛早已經(jīng)吩咐家裡的保姆把飯菜擺上桌,知道今晚小冀要來,特意添了幾個小傢伙喜歡吃的菜。
吃飯的時候,韓老爺子突然想起了孩子媽,於是詢問道,“林夏曦呢?回婆家吃頓飯還要我親自去請她?”
“夏曦今晚有應(yīng)酬。”韓玨給孩子的碗裡夾了塊魚肉,聞言回道。
韓建山的臉色依舊不太好看,韓家的男人骨子裡都有一股強(qiáng)勢的大男子主義,韓家的女人需要有一個好的出身,體面的工作,但凡事還是要以家庭爲(wèi)主。亦如唐佳媛這樣的媳婦,他才滿意。
“一個女人不把心思放在老公和孩子身上,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弄的比你還要忙。你們?nèi)绻麤]時間管孩子,我就把小冀帶回京。”
“爸,您工作那麼忙,哪兒抽得出時間照顧小冀,把他交給月嫂,還不是要慣壞了。”韓玨溫笑著回道,四兩撥千斤的就回絕了老爺子。
韓拓見氣氛有些僵持,急忙出聲岔開了話題,韓建山也沒再說什麼。
飯後,韓建山帶著小冀到書房去練書法,唐佳媛牽著悠悠和思思這對小姐妹一起到院子裡玩兒,客廳裡,只有韓拓和韓玨兩兄弟。
“我聽說林立峰突發(fā)心梗入院了,你這次回來,是不是想讓老爺子放林立峰一馬?”韓拓出聲說道。
韓玨正從煙盒中抽出一根菸,聽完韓拓的話,脣角揚(yáng)起一抹淺淡的笑,有幾分高深莫測。
雖然他沒有給出答案,但韓拓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難怪你故意沒有帶林夏曦回來,談這種事,她不在場反而更方便。”
“夏曦今晚的確有應(yīng)酬。”韓玨回答,手中打火機(jī)啪的響了一聲,菸蒂在指尖燃燒後,他才從脣邊拿開。
韓拓皺著沒,也吸了口煙,聲音略微暗啞,“說實話,我是不同意放過林立峰,媽就是死在他手上的。可你又被林夏曦拿捏的死死的,我就算反對你也不會聽。”
韓拓也的確沒有反對的底氣,韓玨爲(wèi)了他年底競選的事兒費(fèi)勁了心,而林夏曦是韓玨的軟肋,如果林夏曦不好,韓玨也絕不會好過。
“媽的死是意外,林立峰的本意也並不想這樣。這些年他也算是得到懲罰了。何況,他現(xiàn)在病的很重,還有幾年活頭也不好說。夏曦畢竟?fàn)?wèi)人子女,我這麼做,只是想讓她心安。”
韓拓?zé)o奈的嘆了一聲,韓玨這輩子就栽在林夏曦手中了,他這個當(dāng)哥的還有什麼話好說。他把指尖的菸蒂搭在水晶菸灰缸旁,輕彈了下菸灰。“你覺得是對的就去做吧。”
“我哪裡敢,還要過老爺子那一關(guān)才行。”韓玨笑著說道。
“你有什麼不敢的,你今兒來不就是象徵性的知會我們一聲,林夏曦給韓家生了兒子,現(xiàn)在可是母憑子貴了。老爺子不答應(yīng)也不行。”韓拓不冷不熱的回了句。
韓玨吸完了一根菸,直接向樓上走去。
敲開書房的門,小冀正坐在韓建山的腿上,韓部長手把手的教孩子寫書房。
“爸。”韓玨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下來,隨後保姆端了杯茶盞進(jìn)來。他品了幾口茶後,剛要開口,卻被韓建山打斷。
韓部長在官場上混跡這麼多年,還有什麼看不透的,今晚韓玨帶著孩子回來,他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