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呼一出口，她臉頰又忍不住開始發燒。
顧雋清則又懶洋洋的發出了一點聲音。“嗯。”
還是那麼平淡沉穩，可爲什麼她卻聽出了一點滿意的味道？
菜單送過來，顧雋清隨手遞到她眼前：“想吃什麼，自己點。”
“我……沒來過這裡，不知道什麼好吃。”慕靈靈老實交代。
顧雋清點點頭，招手叫來服務生，利落的點了兩個套餐。
然後，兩個人又陷入了相對沉默之中。
慕靈靈尷尬又無聊，只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對了，我們結婚了，這個消息你不用告訴你的家人嗎？”
“我沒有家人。”冰冷的迴應鑽進耳朵裡，慕靈靈差點想一頭往牆上撞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現在你知道了。”
“對，知道了。”慕靈靈尷尬點頭。她也記住了，以後都不會再忘記了！
“其實，我也沒有幾個家人了。”她想了想，小聲的說，“我媽媽很早就丟下我出國去了，到現在音訊全無。爸爸一年到頭在外面做生意，很少回家。哥哥也在國外，好多年沒回來了。家裡就只有阿姨和妹妹，可是她們都和我不親……”
“我知道。”
嗯？“你知道？”
顧雋清把頭一點，並沒有打算解釋。
慕靈靈現在心裡亂糟糟的，其實她那些話都是在亂說，只是爲了打發眼下無聊的處境。眼看顧雋清不說了，她也沒膽子追問下去，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只是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的坐著，顧雋清一直冷著張臉又不肯說話，她總覺得尷尬得不行。忍不住轉頭四處看看，突然驚呼出聲：“這裡怎麼這麼少人？”
確切的說，應該是隻有他們倆。
這個地方雖然貴，但對於天寧市的有錢人來說卻是一個炫耀自己身份地位的好地方，所以每天都有人前仆後繼的往這裡來。就算坐不滿，但也不可能空蕩到這個地步。
“我把這裡包下來了。”
顧雋清再次開口，這話又給了慕靈靈會心一擊。
“包下來了？你瘋了嗎？這得多少錢！”
“爲了慶祝我們領證，值得。”顧雋清說著，對她舉起酒杯。
慕靈靈傻傻舉起杯子和他碰碰，喝了一口紅酒。
這頓飯，她不知道怎麼吃完的。只知道每吃一口她都在心疼。
能不心疼嗎？下午在商場裡就刷了那麼多錢，結果晚上他又玩了把大的。這麼大的地方，搞得這麼有情調，結果就坐了他們倆！餐廳裡所有人都在爲他們服務，那殷勤的姿態讓她現在還渾身發毛。
好容易把一頓飯吃完了，兩個人出門的時候，餐廳店長還領著所有服務生在門口列隊，畢恭畢敬的彎腰成九十度鞠躬行禮：“兩位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禮遇。
慕靈靈只覺得她腦子裡暈乎乎的，只能木然跟著顧雋清坐直梯下樓。
到了車庫門口，顧雋清對她吩咐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取車。”
“好。”慕靈靈乖乖點頭。
可是，等目送顧雋清的身影遠去，她擡起頭，看著眼前光怪陸離的商圈，看著一座座高挺的大樓，還有眼前廣場上來來去去的這麼多人，突然心裡又開始發慌了。
然後，她很沒種的跑掉了。
至於顧雋清出來找不到她會怎麼樣？她根本就不敢去想，她現在就想逃離這個鬼地方！
還好包包她隨身帶著，裡面有公交卡，她當機立斷從就近的地鐵站搭地鐵回家。這個時候的地鐵上人不少，擠在人羣當中，慕靈靈覺得似乎一直有人在盯著她看。那眼神怪怪的，像是在打量著什麼。而且，似乎還有人在偷拍她？
或許是這兩天經歷了太多，讓她開始疑神疑鬼了吧！慕靈靈心裡想著，一個勁的叫自己忽略這些外在的東西，她慢慢縮到角落裡。然後，腦海裡又開始回憶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越想她越覺得不真實。
也許，這真的只是她的一個夢吧！
她想著，無力淺笑。
地鐵到站，她隨著人流涌出地鐵，慢慢回到了家門口。
說是家，其實對她來說只是一個晚上用來過夜的地方。如果不是爲了和那對母女較勁，她早就搬出去了。
對著冰冷的鐵門站了好一會，慕靈靈纔拿出鑰匙開門。
剛走進去，她就聽到一個拔得尖尖的嗓音傳進耳朵裡：“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現在天寧市最負盛名的小三回來了啊！”
幾乎每次回來，這個人都會對她冷嘲熱諷，慕靈靈都已經習慣了。不過，聽到她說的這些話，她心口還是猛地一揪，立馬臉一沉：“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少女似乎被她的眼神嚇到了，身體稍稍瑟縮了一下。但馬上的，她又下巴一昂：“怎麼，你敢做，還不敢被人說啊？當小三還當得光明正大，這世上除了你也沒誰了！”
“這話我覺得你說給你媽聽更合適。”慕靈靈冷冷迴應。
少女臉一白，趕緊扯著嗓子喊：“爸，姐姐她又罵我！”
馬上，一男一女就從臥室出來了。慕天華一臉陰沉：“靈靈，你怎麼老欺負你妹妹？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秀秀她年紀小，你當姐姐的多讓讓她。”
“媽，剛纔我勸姐姐不要做破壞別人感情的壞人，結果她又反過來罵你！”慕秀秀繼續告狀。
楚欣悅一聽，當即雙眼通紅，眼眶裡兩顆豆大的淚珠來回滾動，看起來別提多可憐了。
“老慕……”
只需要這麼嬌滴滴的叫上一聲，慕天華的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靈靈，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和你楚阿姨是在和你媽媽離婚後才交往結婚的，她不是第三者！你不願意叫她媽媽，好，我同意了。可是，你不該一直這麼罵她！她都已經這麼忍讓你了，但你也不能變本加厲！”
“可是慕秀秀不是才比我小六歲嗎？我記得我六歲那年你和我媽纔剛離婚。”慕靈靈冷冷的說。
“是六歲零七個月！秀秀她是早產兒，這個你不是早知道的嗎？”
慕靈靈輕笑。
“哪個早產兒能像她這樣，從小到大能跑能跳？”
“你……算了，我不和你說這些。有些話我還要問你呢，你和平海建設的顧總到底怎麼回事？外頭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爲什麼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你總不接？”
“沒電關機了。”慕靈靈淡淡回答。
“你是自己也覺得沒臉見人吧！”慕秀秀立馬就接話。
慕靈靈冷笑。“我要是你，當初投胎到你媽肚子裡就已經覺得沒臉見人了。可你們母女倆都好好的活到了現在，那我還有什麼好沒臉見人的？”
“爸，你看她，她又罵我和媽！”慕秀秀趕緊又告狀。
慕天華也氣得半死。“慕靈靈，我在和你說話呢，你少給我東扯西拉！”
“好，你接著說。”慕靈靈聳肩。
慕天華立馬就把一張報紙拍在她跟前：“你說，這些圖片是不是真的？還有報紙上的報道，是真是假？”
慕靈靈一眼掃到上面的照片，頓時心裡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