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初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絕,就頗爲大方地留了幾百美麗刀給李山銘。
“這是我讓律師寫的放棄撫養權協議書,你只需要在下面簽字就行。”
姜若初耐心地說:“你可以慢慢看,我很講道理的。”
李山銘:“……”我信你個鬼!!不過就算李山銘在心裡罵翻天,在表面上也不敢吐露出一絲一毫得不滿。
姜若初朝夜剎使了個眼色。
夜剎會意,坐在李山銘的身邊,慢慢把玩著手裡的槍。
李山銘也不傻,雖然他害怕,可他還真的認認真真看起協議書,畢竟要是姜若初在協議裡寫個讓他給一千萬的條款,他沒注意,就稀裡糊塗簽了,以後去哪還那麼多錢。
越是想要活下去的人,越不能在這樣的事上栽跟頭。姜若初見李山銘的作派,便知這人真是精得不能再精。
過了十幾分鍾,李山銘終於在放棄撫養權協議上籤了字,他一邊籤,還一邊去偷看夜剎。
夜剎“和藹可親”地將槍遞送給他。
“要不然你拿去玩玩?”
李山銘嚇得最後一筆差點籤飛出去:“簽好了!你們現在可以離開我家了吧?”
姜若初看了一眼簽名,確定沒問題後便爽快道:“收工。”
她說完,看了一眼時間:“應該快下課了,我就在這裡等著果果回來吧。”
李山銘訝異道:“你要現在帶著果果走?”姜若初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李山銘低下了頭,原本他簽字只是權宜之計,結果姜若初壓根不給他行使權宜之計的時間。
他又擡起眼睛看了姜若初一眼,想不到姜若初也還在看他,眼神凌厲,彷彿將他心底的那些小心思看得一乾二淨。這女人......不好應付。
李山銘煩躁地摳著手指,再過兩天,就是將李樂果送給神佑會的日子。
他不送,就得不到神的祝福,他體內沒有得到根治的腫瘤就會越長越大,最後他還是會飽受病痛的折磨而死。
然而他要把李樂果留下來,姜若初能讓他現在就死。
就在李山銘進退兩難時,李樂果下課回來了,而夜剎也已經將槍收了起來。
“姐姐,哥哥!”李樂果驚喜地跑過來,“你們怎麼在這?”
姜若初笑道:“來接你回去的。”
李樂果難以置信地問:“現在就走嗎?”
姜若初溫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對。”
“好唉!我去收拾行李。”李樂果早有心理準備,所以突然聽到可以離開,並沒有任何不適應,反而是迫不及待回自己房間。
“果果,隨便帶些東西就好,你外公外婆已經幫你把房間準備好了,日常用品也都備好了。”
“好的好的。”李樂果已經跑得不見人影,只有快樂的聲音從樓梯上飄下來。
李樂果的行李很簡單,她喜歡的娃娃就裝了半個行李箱,剩下一半都是衣服。
姜若初要幫李樂果拿行李箱,這孩子卻笑嘻嘻地把行李箱藏到身後,乖巧地說:“謝謝姐姐,我自己拿,嘿嘿!”
姜若初笑了笑,誇道:“我們果果真是個小大人。”
李樂果看向李山銘,她從沒見過爸爸如此愁眉不展的樣子,剛剛她還開心得冒泡,現在那些小泡泡好像又飛走了。
其實她也很捨不得爸爸,可是她知道,自從阿姨來了之後,這個家就不再只屬於她,等以後阿姨和爸爸有小寶寶,她會變得越來越渺小。
她不想變小,她想當大大的,有人疼的李樂果。
她也不想阿姨和爸爸爲了她吵架,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
李樂果邁著小步子走過去,輕輕抱住了李山銘:“爸爸,以後放假了,我會來看你的。”
李山銘聞言,痛哭出聲。
李樂果還以爲李山銘是捨不得自己,心酸酸地抱著爸爸,安慰道:“爸爸,不哭不哭,不要難過哦。”
“你一哭,我也想哭了,嗚嗚嗚。”
只有李山銘心裡清楚,他到底是爲什麼哭。
的的確確是有幾分捨不得女兒,但更多的是捨不得自己的命和更加接近神的資格。
這也讓他哭得格外情真意切。
姜若初並沒有阻攔李樂果,也沒有催促李樂果。
畢竟不管大人之間的恩怨如何,李樂果和李山銘之間的父女親情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所以這個時候,讓李樂果盡情地宣泄情緒,也是好事。
同時,她和溫知琪在一件事上的觀點很相近,那就是不要在李樂果還小的時候,向她過多灌輸對父親的恨意,小孩子應該在充滿愛的健康環境中成長,等以後李樂果長大了,有自己的是非判斷能力,對現在的事,她會有自己的抉擇。
也或許再過幾年,李山銘有了新的孩子,不會再在意李樂果,這份父女情自然而然就斷了。
等這父女倆哭完了,姜若初才帶著李樂果離開。
當艾希卡回家,面對的就是頹喪靠在沙發上的李山銘。
當她弄清前因後果後,惶恐地質問:“你就讓他們把李樂果帶走了??”
“他們用槍指著我,你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
李山銘壓根搞不清姜若初的來路,萬一對方真的是個心狠手辣的,他小命當場就要沒了。
“神佑會那邊怎麼辦!你不要忘了,只有李樂果成爲神的孩子,你才能真正加入神佑會。”
艾希卡一句話問得李山銘如鯁在喉。
“而且你沒有按照神的旨意辦事,神會生氣的!”艾希卡尖叫而崩潰地抓著頭髮。
李山銘如墜冰窟,恐懼的情緒在這兩人之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