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了個小彎路就看到山下面的一輛馬車以及幾匹馬兒。
馬車像是個女子的馬車,比較精緻,車篷顏色是繡了蘭草的白色。
幾個人離馬車不太遠的時候,一個白色的女子掀開馬車簾子朝嫩末這個方向微笑。
“咦!”看見女子,千華呀的一聲,那雙目光就像是見了鬼一般,“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
看見女子,嫩末嘴角微勾,聽到千華的話,她輕笑,“怎麼?”
“直如春風拂面,世界萬千都不如此女一笑!”千華怔怔感嘆,末了又道,“這樣的女子,想必牀上也是極爲逍魂?!?
嫩末:“……”
千華嘴裡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從車轅跳下,疾走幾步到了面具男的身邊,臉上笑容直如三月陽光般和煦耀人,“夫主!”
甜甜的一聲呼,直把面具男身後的幾人下巴都給驚的差點掉下來。
這,真真是美女配野獸啊,面具男聲音那麼難聽,一看就是大火後遺癥,且他又戴著嚴嚴實實的面具,說明臉被完完全全的毀了,這麼一個纖塵不染的仙女兒怎麼,怎麼就找了如此一個男人。
“咳咳,咳咳!”千華輕咳幾聲,試圖引起女子的注意力。
雖說他從來不對已婚婦人感興趣,可這是個特例不是麼!
而且他可不能允許已婚婦人因爲一個醜男而忽略他。
“姑娘,芳名?”沒有得到女子的注意,千華乾脆龍虎威步走到面具男身側(cè),伸手微撩髮絲,似無意般斜眼望向女子。
女子那含情脈脈的目光從面具男身上移開,雖然臉上柔情蜜意已斂,不過面頰依舊微紅,她朝千華福了福身,“是夫主的朋友麼,喚我夫人即可。”
面具男與阿慶一起將王子皓擡在馬車裡,青烏本想上前幫忙,嫩末卻示意她來,青烏的腳扭了,自是使不上力。
在嫩末三步以內(nèi)的人,都會被臭味薰到,所以在經(jīng)過女子身邊的時候,嫩末餘光掃到女子手中的帕子似乎是想往鼻子上捂,可馬上手又攏回了袖內(nèi)。
將王子皓擡上馬車,嫩末隨後緊隨而上,進了車廂。
“你是不是也聞到了臭味,噁心吧?”生怕女子誤會這臭味是出在自己身上,千華指了指肥肥的身子撅著屁/股上馬車的嫩末,“她自己倒是聞不到,可苦了和她在一起的人?!?
“他……”女子想要喚住嫩末,可見站在車轅的面具男似乎沒有注意到這情況,她於是視線轉(zhuǎn)到自己的夫主身上,聲音愈加嬌軟,“夫主!”
“上車!”面具男坐在轅座上,伸手去拉自己這位嬌滴滴的夫人。
三匹馬,剛好阿慶等三人,千華猶猶豫豫的走在馬車旁,“我腰閃了不能騎馬,我要坐馬車!”
面具男將車門關好,聞言扭頭望向千華,“確定?”
這是要把千華這匹狼放進羊窩的語氣。
千華忙不迭的點頭,“自是自是!”
於是,片刻之後,面具男騎馬,而風華無雙的千華坐在車轅上在趕車,面具男還是很好心的,知道太陽很烈,怕千華受不住,給了千華一頂草帽!
委委屈屈的千華戴著這頂一點都不適合自己氣質(zhì)的草帽,一想到佳人就在身後的車廂裡,他的鬱郁心情這纔好受些。
不過車廂裡的佳人顯然沒這麼幸運,她坐在離嫩末最遠的角落裡,絲巾蒙在臉上,手也緊捏著鼻子。她其實很想坐在窗口處吹吹風好讓鼻子好受些,可窗口在車廂正中央,另一頭是一坐一躺的兩個男人,她的夫主就在外面……
佳人左思右想,決定還是縮在自己的小角落與嫩末和王子皓保持距離。
嫩末累了,她爬在王子皓的牀邊很快就呼嚕嚕的進入了夢中。
夢裡姚寧嵐穿著一身華服斜倚在貴妃榻上,瞅著遠遠的嫩末笑。
那笑有些落寞,也有些悽然,本是站在湖邊柳樹下的嫩末就停住了一直前進的腳步,她也朝姚寧嵐回以一笑,“你笑什麼?”
一身華服的姚寧嵐卻在下一刻跌落貴妃榻。
明明跌落的是姚寧嵐,可嫩末覺得疼的好似是自己,掉下榻的也好似是自己,她啊的驚叫一聲睜眼,眼前卻是小小的馬車,並非綠湖垂柳的橋岸邊,也非樹葉婆娑的屋階前,而是一方小小的馬車裡。
馬車裡有一個仙女般的人兒,叫靜如。
還有一個一直昏睡的王子,叫陳凌皓。
嫩末怔了怔,隨即伸了伸懶腰這才又將手放在王子皓的額頭、鼻下、以及脖頸處。
體溫正常,呼吸倒也正常,她爬在榻沿,歪頭打量著一直捏著鼻子的靜如。
雖然只見過一面,嫩末卻對這個女孩記憶猶新。
這個異世裡,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一個更加趨向於自己家鄉(xiāng)的女子,前提是這個女子頭上沒長角……
這真真是個白蓮花般美麗的女子,嫩末目不轉(zhuǎn)睛的瞅著靜如,在這個異世裡,這種美應該是獨一無二。
“你,你瞧我做什麼?”見嫩末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靜如縮著肩膀,只以爲嫩末不僅身帶臭味,且還猥瑣。
嫩末沒有回話,只望著靜如笑的高深莫測。
這種笑在靜如看來越加的讓她毛骨悚然,所以下一刻她就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撲在窗口,將窗簾拉開探頭朝外,顫顫巍巍道,“夫主,我,我……”
我能不能和你騎一匹馬?
不過在瞅到兩匹馬上的人時,靜如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馬上的人分別是阿慶與青烏,這兩人她都不認識。
她的夫主應該是在馬車另一面。
靜如一臉失望的放下簾子,這麼一段插曲使得她衝動無比的心緩緩的沉靜了下來,想到自家夫主的性格,她重新縮回角落。淚珠卻是在眼裡打轉(zhuǎn),馬車裡的臭味太燻人了,她再呆下去會被薰死的,可是,可是這麼多人,夫主一定不願意在這麼多人面前和她騎一匹馬,若是她被夫主拒絕,面上更掛不住,與其被夫主落了面子,還不如在這裡忍一忍。
嫩末睡了一會已經(jīng)清醒,便乾脆盤腿坐在地面閉目打坐,她已經(jīng)很久沒練功了,這樣下去遲早得荒廢。這個時代,荒廢就意味著死。
許是睡了一覺無比清明,嫩末這一次靜靈很是順利,她可以感受到靜如的恐懼與難受,也可以感覺到身邊王子皓的心跳,她的靈識甚至可以飄散在馬車外面,奔跑的棕色的馬兒,怏怏趕車的千華……
不過下一刻嫩末的靈識像是被針刺了下般迅速的收了回來。
外面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敏銳,嫩末不敢再將靈識用在他們身上,而是感受著周圍。
靈識四處遊散的時候,嫩末體內(nèi)的漩渦也開始飛快運轉(zhuǎn),不過沉浸在靈識中的嫩末並沒有發(fā)覺這一異常。
嫩末睜眼的時候天已大黑,角落裡的靜如不知何時下了馬車。
嫩末覺得自己好似是知道靜如是何時下了馬車的,她甚至還知道馬車是何時停下誰人掀過簾子,不過這一睜眼,那些記憶就如同做夢一般的奇怪。
神清氣爽的呼了一口氣,又瞅了瞅榻上沉睡的王子皓,嫩末想了想,乾脆掀開車簾,“阿慶,阿慶?!?
馬車外面起了幾堆篝火,映的周圍火光通明,阿慶和千華在火堆旁烤肉,面具男與青烏在搭帳篷,而那位面具男的夫人則是在忙來忙去爲面具男遞著各種搭帳篷的東西。
兩人配合默契天衣無縫,嫩末歪頭瞅著那一白一黑的二人,直等阿慶走在眼前時才反應過來。
“姐,姐你怎麼了?”連接應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嫩末的迴應,阿慶忙將手中的烤肉遞給千華,起身大步走到馬車旁。
“看看王子皓怎麼樣?”嫩末放下窗簾打開車門,“要不要把他也擡下去?”
“外面風大,帳篷裡陰溼,三王子要不就在馬車裡睡吧!姐餓不餓?下去吃點烤肉,已經(jīng)烤好了。”
“嗯,好!”將阿慶遞過來的藥丸喂進王子皓的嘴裡,嫩末隨著阿慶一起下了馬車,“這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能與你師父匯合?。俊?
“我也不知道!”似乎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連這事都不知很愧對想依靠自己的嫩末,阿慶的聲音就有些黯然,“離九轉(zhuǎn)八荒應該還遠,聽說出了不夜城還得穿過好幾座沒有任何生機的山纔會到九轉(zhuǎn)八荒的邊緣?!?
“哦!”嫩末點了點頭,自豪道,“我們阿慶知道的真多,我對這個一竅不通?!?
被嫩末這麼一誇,阿慶更不好意思,只訕訕指著火堆上的烤肉,“姐,那幾塊肉都好了?!?
嫩末坐在火堆旁,見面具男和青烏已經(jīng)搭好兩定帳篷,正從這邊走來,千華移了移座位,朝靜如揮手道,“這邊有你的座位!”
嫩末結(jié)果阿慶遞來的肉,剛咬一口,發(fā)現(xiàn)面具男不知朝青烏說了什麼,青烏便跟著他一起朝馬車走去。
“不來吃肉嗎?”嫩末晃了晃手中的烤肉問青烏。
“我和先生先把主子擡到帳篷裡。”青烏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