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就停止在那一秒——
陸暢坐在崖邊發(fā)呆,後面是瑞克和費奇無聲死掐,小山雞匍匐於地面上哆嗦,爲(wèi)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顫抖。
下一秒,狂風(fēng)席地,吹得天地變色。
烈風(fēng)呼嘯著飛襲而下,一翅膀把因劇變而來不及反應(yīng)的猩猩草皮拍開,將小山雞牢牢護在自己的羽翼內(nèi)。
“嘎嘎!”你們敢抓我的孩子!
陸暢是聽不懂獸語的,可瑞克費奇懂啊!他倆臉色一變,最後由瑞克古怪地開口:“哪個是你孩子?”
此處一目瞭然,陸暢、費奇、他自己,一個類似烈風(fēng)的獸人都沒有,只有一隻……
瑞克瞇瞇眼,像是要穿透烈風(fēng)的翅膀,看到她羽翼下的山雞一般,面色愈發(fā)的古怪起來。
費奇倒是沒那麼多想法,他可是眼尖地瞧見自己用來討好雌性的獵物被別的獸人搶走了,還順便揍了他一下。猩猩本來是想發(fā)怒的,可敏銳的嗅覺告訴他眼前這是個雌性啊雌性,千載難得一見的雌性!活了這麼多年,見到的雌性他十個手指都能數(shù)的清楚,眼下一出現(xiàn)就是兩個,某雌權(quán)主義者眼睛已經(jīng)不會轉(zhuǎn)了,直盯著烈風(fēng)琢磨著該怎麼認(rèn)識比較好,完全忽略了眼前這位是個還沒成年的雌性……
於是這下子輪到陸暢驚詫乃至驚恐了,眼前這麼一個大怪獸襲擊,爲(wèi)毛那倆人一動不動?莫非對手太厲害?
正琢磨著呢,烈風(fēng)已經(jīng)將小山雞輕輕地叼在口中,緊接著一個大翅膀就扇向了陸暢。
烈風(fēng)的本性就是睚眥必報,此時自己的孩子差點成了別人的口中食,她又怎麼甘心?只可惜眼前有三個人,她對付不了。只好挑個看起來最弱的,抽上一巴掌就跑,教訓(xùn)教訓(xùn)也就是了。好在孩子沒出事,否則她一定拼命。
她是想著小小教訓(xùn)一下,可那大翅膀足有一米多長,每根羽毛都入鋼刀般,這一巴掌要是扇在陸暢身上,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費奇沒指望了,他已經(jīng)沉浸在雌性的魅力中,腦子裡想不到別的東西。瑞克倒是焦急得一臉蒼白,可惜他還跟猩猩糾纏著呢,大掌還抵在猩猩□的胸膛上,根本趕不及救人。
就是在陸暢感嘆世事無常這些有的沒的的事情時,一個有力的臂膀?qū)⑺麚ё?,另外一隻手握住烈風(fēng)巨大的翅膀上,狠狠一摔,那龐大的身軀就這麼直直地摔了出去!
“雷……”陸暢有些發(fā)愣地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側(cè)臉,剛毅又堅定,只是此時這長面孔上充斥著從未見過的怒火與戾氣,燒得他都覺得此刻很不真實,那呼之欲出的名字也無法說出口。
雷歐抱著陸暢的手臂微微有些發(fā)抖,他如果再晚上一步,只一步,恐怕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他朝思暮想的人了!此刻他根本不管自己打的是個雌性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他只知道,陸暢如果有任何損傷,他一定把那大小幾只“山雞”都給活撕了!
“嘎嘎!”你幹什麼!
大山雞委屈地爬起身,一臉鬱悶地瞪著這個算是與她共患難的奶爸。雖然這傢伙總是黑著臉看她,但是自從她出生,除了母親和孩子,還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與人接觸,尤其這個人還幫她照顧孩子,她不知不覺像依賴親人一般依賴著這個看起來沒多強大,但實際上感覺無所不能人。
可現(xiàn)在這人眼中燒著一種讓她很害怕的東西,像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孩子差點被吃掉時一樣的東西,可這其中又多了些什麼。她不懂,只覺得現(xiàn)在這個人,看起來好陌生好可怕,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烈風(fēng)只是個孩子,她傻乎乎地逼著自己擔(dān)當(dāng)了奶媽的職務(wù),但也無法否認(rèn)她胎毛還沒褪全的事實,黑羽中夾雜著的那零星的黃色絨毛,證實了她很年輕很年輕。這樣一個孩子,被自己信任的大人打了,她好委屈。
可她的委屈無法消除雷歐的怒火,他絲毫不理會大山雞,將陸暢緊緊摟在懷中,大掌撫摸著他的臉龐。許久未接觸到的柔滑觸感讓他確定眼前這人是真實的,換句話說,陸暢差一點死在他面前,就爲(wèi)了那他都不知吃過多少隻的山雞!
上下摸了又摸,確定陸暢真的沒受傷害,嗯……皮膚粗糙了些,沒有以前摸起來舒服;身上瘦了,抱起來有點咯得慌;臉黑了,比不上之前白了;肩膀、胳膊和腰上居然全是利爪劃過的痕跡!他眼底怒氣更勝,連忙檢查□,屁股呢?沒事吧?大腿……
“摸夠了沒?”帶點冷意的聲音傳出,他詫異地擡頭,還沒等說話,長長的頭髮就被人狠狠揪住。
陸暢本來是很不確定很不相信很覺得自己可能昨天被猩猩揍得腦袋發(fā)暈甚至還沒醒呢,可自從雷歐上手摸開始,他心中一直以來懸著的大石頭算是終於放下來了。這手法,這動作,這熟練度,除了那隻色獅子還會有哪個雄性會對他先臉後腰再屁股的?直奔重點啊魂淡!
還有那一通色/情的撫摸,讓他心中那點激動啊懷念啊重逢的喜悅啊之類的東西,通通飛到九重天外去了!還摸?知不知道這兒現(xiàn)在有多少人在看著?一見面上衣就被扒了,還要直接脫褲子,有沒有搞錯??!別以外他沒看見瑞克僵住的表情和緊咬的牙齒,別以爲(wèi)他沒看見猩猩快瞪出來的眼睛和嘴角的口水,通通去死??!
他其實是想很文藝很瓊瑤地抱住雷歐說:“我好想你,想你想得快要窒息,快要發(fā)瘋。一想到你生死未卜,我心裡就痛如刀割巴拉巴拉巴拉……”
結(jié)果呢?某獅子強大啊!上來大掌一揮,他那點可憐的傷春感秋的情緒全飛了,只剩下滿腦子的暴力,想狠狠地拔光獅子的頭髮,對著他的耳朵大吼一聲:“你辦事就不會分時間場合地點的嗎?”
其實他真有點冤枉雷歐了,這獸人辦事,一般都找個僻靜點的地方直接滾的,而那些對自己的持久力和身材有信心的獸人,根本是毫不忌諱啊!沒看見泰格愛滋滿部落亂滾嘛,讓別的獸人看見他們的力道,那是一種炫耀!
話說雷歐終於又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揪人的疼痛,那顆因憤怒和驚嚇而狂亂的心慢慢平復(fù)下來,臉上戾氣漸消,對著陸暢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看你瘦了沒?!?
看著這樣熟悉的笑容,此笑看似憨厚,實則是爲(wèi)了掩飾自己內(nèi)心慾火和過度的行爲(wèi)而掛上的笑面具,陸暢方纔覺得安下心,細(xì)細(xì)打量著雷歐。
他瘦了。
原本擁有剛毅線條的臉龐,現(xiàn)在卻如刀削過一般,下巴堅/挺,但卻也削尖了太多;原本厚實的大掌,摸在身上有些粗糙和麻酥,現(xiàn)在全變得皮包骨似地,皮膚都能感覺到硬硬的骨節(jié);原本高挺的鼻樑此時更爲(wèi)高聳,好好一個帥氣的鼻子都要瘦成鷹鉤鼻了;原本飽滿的眼窩現(xiàn)在深深地陷下去,留下黑色的眼袋。
陸暢心疼,但更多的是慶幸與喜悅,能活著,就夠了?;厝ザ嗫拘┤饨o他吃,一個冬天只要沒事就讓他趴著睡覺,養(yǎng)成神豬再世。
雷歐心疼,但更多的是安心與快樂,再見他,心安了。回去多弄點肉喂“她”吃,整個冬季少折騰“她”,多睡覺,養(yǎng)得白白胖胖,抱起來舒服……
想著想著他又露出了那種外人眼中憨厚陸暢眼中欠扁的笑容,大掌一握,將陸暢整個抱在懷裡,對著烈風(fēng)怒吼:“吼——你要是再敢碰‘她’一下,我立刻把你和你那幾小崽子烤了吃!”
獅吼震天,弄得陸暢耳朵生疼,他捂住耳朵,心裡琢磨著等回去再收拾這傢伙。
可雷歐等不到回去了,他一把將陸暢扛起,回頭對著幾個傻不愣登的獸人比劃了一個威脅的手勢,緊接著在瑞克陰狠的眼神下扛著陸暢走入一片草叢中。
時值深秋,雷歐在半路上也弄了塊獸皮隨便披在身上禦寒,此時這獸皮被他脫下,鋪在有些扎人的乾草上,然後將陸暢輕輕地放了上去。
“喂!你該不會是想……”還沒等說完呢,脣便被一張大口堵住,長長的舌頭探入,不容他有絲毫反抗。
靠啊!說過多少次咱能不能低調(diào)點,能不能啥事回家再辦?現(xiàn)在倒好,那倆雄性一張翅膀的怪物就給不遠(yuǎn)處聽著呢。就憑獸人那**的聽覺,你以爲(wèi)捂上嘴就能什麼聲音都沒有了?這距離,除非那幾個傢伙是聾子纔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
陸暢有些惱怒地推了推雷歐,可才一碰到他的肩膀,就感覺到那裡疤痕遍佈。之前他披著獸皮沒有看見,可現(xiàn)在,那裡當(dāng)初被烈風(fēng)抓出的傷痕還沒有痊癒,凝血的疤在上面,暗紅的顏色讓他的心彷彿被揪了一下。
他猛地推開雷歐,瞪了獅子一會兒,緊接著在那充滿**眼神的探視下,探出手,撫摸上那堅實的胸膛。
手指略過那上面每一道新增的傷痕,陸暢的眼神漸漸地暗了下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具身軀的一切,雷歐皮膚上的每一個紋路他都能摸得出來??涩F(xiàn)在,一道道醜陋的傷硬生生將這些粗細(xì)不勻的紋理橫開,讓這具溫暖的身體變得陌生起來。
他低頭,用脣吻住那一個又一個傷疤,舌尖輕舔,彷彿這傷還是剛剛造成的,唾液能消毒一般,細(xì)緻又憐惜地吻著舔著,每一個都不放過。在他眼中,每一道疤,就是一個讓雷歐遠(yuǎn)離他的風(fēng)險與阻礙,他想用自己的吻,消除這些阻礙。
感覺鐵一般的身軀在他的吻下愈發(fā)地僵硬起來,肌肉緊繃,既像在努力剋制,又像是在爲(wèi)接下來的動作做準(zhǔn)備。陸暢抱住雷歐消瘦了許多的身體,認(rèn)真地吻。他雖然很弱小很沒用,但他依然想用自己的方法努力地保護、憐惜這鐵漢。
雷歐專注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喉結(jié)不斷滾動,明明是帶著涼意的深秋,他的頭上卻滴下了一滴滴汗珠,在日照下格外晶瑩。
待陸暢的舌觸及那滾燙的**時,獅子終於再也無法忍耐,他默默閉眼,將方纔陸暢的姿態(tài)全部記在腦海中。下一秒,他猛地開眼,用力將他摟在懷中,揉入骨血中。
沒有事前的潤滑,沒有更多的前戲,就那樣直接地進入,隨後是原始的律動。
可陸暢感覺不到疼痛,他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還在露天席地下,不遠(yuǎn)處還有幾個伸長耳朵聽牆角的傢伙。他忘情地回抱雷歐,用身體訴說著這麼長時間的思念。
一米多高枯黃的草叢中,一個金色的身影不斷地起伏著,偶爾還能看見一隻細(xì)白卻堅韌有力的手,緊緊抓住那金色的長髮,隨後便隱沒在草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