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靜觀其變
這個可能性一提出，直接將江清月給雷了個七葷八素。
她花了兩秒的時間來消化這句話。
顧辭的功夫到底高到了什麼程度，說實話江清月現在都還不知道，因爲她從未探究過他的底。
她自己是什麼戰鬥力，她心知肚明。但是她的招式總能被顧辭輕而易舉地化解，可見顧辭的確在她之上。
如若徐風暖比顧辭還要高上一截的話，甚至他還用了“遠”這個形容詞，那真是……
匪夷所思。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年齡，徐風暖現在也才十六歲。
“這個可能性雖然很小，但是未嘗沒有。我提出，就是爲了給你警醒。”顧辭的語調也開始變得鄭重，“既然你已經疑心了她，那便小心提防。”
江清月點了點頭。之前顧辭便說過，在他上輩子的記憶中，是沒有這對兄妹的存在的。換言之，顧辭對他們的瞭解也是有限。
“你是浮生山出來的，文韜武略不在話下。若是徐風暖還遠在你之上的話，那她的師傅也必然是一名高人，這世上有與你師傅齊名之人嗎？”
“若是說名聲的話，便是無相大師了。但是無相大師不收徒，更別說女徒了。”
江清月眨巴了眨巴眼睛，唔了一聲。
談到這裡，這線似乎就斷了。
說到底，這些只是她的猜測和推斷，並沒有切實的證據。若是想要指正徐風暖的話，她還要找到證據纔好。
顧辭拈起了江清月垂在牀榻上的一縷髮絲，在指間輕輕揉捻了揉捻：“所以今後，你打算如何？”
“靜觀其變。”江清月道，“我不打算打草驚蛇，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直到我找到證據。”
顧辭闔目頷首：“好。”
“你也要和以前一樣！”江清月盯著顧辭，“別給我露出什麼馬腳來。”
顧辭的表情頗有些無奈：“我什麼時候壞過你的事兒？”
江清月想想也是。
說了這麼半日，江清月都有些累了，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榻上。
“不說了。”她拽過被子矇住臉，“我提防著她就是了。”
顧辭輕輕在她頭頂敲了敲：“我會著人去查徐風暖的。”
“好，別打草驚蛇就行。”
顧辭看著她的臉，笑意愈發輕柔。
以往寒癥發作，都是抓心撓肺的難受，萬蟻噬骨的痛苦。現在她在這裡，一切似乎都好起來了。
江清月這一覺睡得很沉，更多的原因是因爲她對顧辭足夠信任，君子不趁人之危。
不過，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便是一片白色。
動了動腦袋，擡頭，是一段脖子，還有鎖骨。
昨天的事情突然涌入了江清月腦海中，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顧辭這裡。
看著他的臉，依然雙目緊閉，顯然是還沒有醒。
江清月眨了眨眼睛，看著顧辭的睫毛。雖然不是很長，但是密，在眼下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陰影。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顧辭的睫毛輕輕抖了抖，然後緩緩睜開。
“縣主早。”他的聲音因爲晨醒而有點兒低軟，帶著中撩人心絃的冷冽。
“早啊。”江清月從榻上坐了起來，伸著胳膊打了個哈欠，翻身下地。
她昨天只是脫掉了外衫，其它的衣服都好好穿在她的身上，睡了這麼一晚，依然很整齊。
她看了一眼地上扔著的外衫，經過昨天晚上的與人打鬥，那衣服已經髒污不堪，不能穿了。
“那邊的櫃子裡有衣服。”顧辭懶懶的聲音傳來，“縣主可以去挑挑有沒有自己喜歡的。”
江清月看見了房間另一邊，靠著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大衣櫃。
打開櫃門，江清月有些愕然。
這裡邊竟然全都是女式的衣服。
而且看大小，和她的身量十分契合。
無語了一瞬，江清月直接問：“這些都是買給我的嗎？”
顧辭低低地“嗯”了一聲。
江清月隨便拽了一件出來，便套在了身上。
“準備這麼多我的衣服做什麼？”江清月看了一眼正盯著她看的顧辭，“難不成你還想我在你這裡陪你多久？”
“不然呢？”顧辭側躺著，一隻手撐著腦袋，正拿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她整理衣服的動作，“縣主現在是我女朋友，將來就是我夫人，我這裡自然要準備縣主的衣著物件。”
江清月沉默了一瞬，才道：“那你真是細緻入微，相當體貼。”
顧辭也從牀榻上下來，拍了拍手，房門打開，景寧便帶著幾個丫鬟送了洗漱的東西進來。
景寧一雙咕嚕亂轉的大眼在顧辭和江清月之間不斷遊移，笑得那叫一個陰險狡詐，就差問問他們兩個昨天的細節了。
江清月對於這種眼神示弱不見，鎮定自若地洗臉漱口。
有人去給顧辭梳頭，景寧才湊到江清月身邊，小聲道：“縣主，您昨晚睡好了嗎？”
“睡好了啊。”江清月點頭，“你看我現在精神不是很好？”
景寧有那麼一絲絲疑惑。
她昨天在外邊守夜的時候，這房間內一星半點兒的響動都沒聽見，想著難道數世子和縣主真的是相安無事地在睡覺？沒做別的？
但是也不可能啊，他家世子多喜歡縣主他們這些做屬下的知道，美人在懷，不做點兒別的似乎不她合適。
儘管他們世子算得上是正人君子。
突然，景寧捂著腦袋“哎呦”了一聲，隨後便聽“啪”，一個白玉篦子掉在了地上。
剛剛便是這個東西砸到了她的頭。
扔篦子的人力道控制地也是好，這都沒碎。
景寧將篦子撿起來，屁顛屁顛地給顧辭送過去，嬉笑一聲：“主子，怎麼了嘛！”
顧辭從鏡子裡看了一眼景寧撅著嘴巴委屈兮兮的神情，才道：“你要是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就把你嫁出去，省得你天天琢磨些有的沒的。”
景寧驚恐地瞪大眼，隨後瞬間抿住了嘴巴。
她口中“嗯嗯嗯嗯”的讓人聽不清在說什麼，但是看她的肢體動作，似乎是準備將自己的嘴巴給縫起來。
顧辭瞥了她一眼，景寧這才轉身，對著江清月福了福身，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江清月走到顧辭身後，從那婢女手中接過了玉冠：“我來吧。”
婢女們立刻後退兩步。
江清月從鏡子裡看著顧辭的臉，將玉冠輕輕放在了他的頭頂，擺正位置，然後固定起來。
她在看鏡子裡他的玉冠，顧辭在看鏡子裡江清月認真專注的神情。
剛剛將簪子插入，房門再次被人敲響，一個侍女走了進來。
和景寧一樣的裝扮，只是比景寧更加高挑纖瘦，配著面無表情的臉，可見是個冷美人。
“世子，三公子來了。”冷美人的聲音也是冷的。
“請他去偏廳。”
冷美人應了聲“是”，然後看了江清月一眼。
這一眼，讓江清月覺得，頗有敵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