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顧世子無所不知
雖說小心是好事兒,但是江清月這麼謹慎,繡兒還是有些不解。
“這劉闊等人,必然都是歡公公精心挑選過來伺候小姐的。難道小姐還懷疑他們有什麼不良居心嗎?”
“小心點兒總是好的。”江清月的語調依然淡淡的,“饒是歡公公那邊再謹慎,也怕有什麼魚目混珠之人。皇上現在如此看重我,更是要小心謹慎,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萬不可掉以輕心。”
主要是那劉闊,給她的感覺,不太好。
總覺得是個心思極重滿心算計的人。
江清月本來話就不多,如今說了這麼一通,繡兒瞬間一點兒都不敢掉以輕心了。
“是,小姐,我會注意的。”繡兒連聲保證。
走到一個涼亭裡,江清月背靠著亭柱,坐下。
雖說已經是夏日了,不過這午後的風掠過花草和湖水,彷彿沾上了沁涼的水汽,顯得倒是沒有那麼燥熱了。
江清月靠著亭柱,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身上一重,江清月睜開眼。
看見面前出現的人,江清月怔了一瞬:“顧世子?”
然後她低頭,看見剛剛的重量,便是蓋在她身上的一件披風。
月白色的流雲錦,帶著淡淡的冷梅香。
顧辭在她對面坐下,和她一樣靠著身後的亭柱,下顎因爲他的姿勢而自然而然地揚了起來,露出了線條冷冽的下頜。
“顧世子怎麼來這裡了?”江清月將身上的披風拽下來,隨意拋給顧辭,“來找我的?”
“是啊,去了將軍府,但是聽說縣主來這裡了。”顧辭說著,將手中的一本摺子遞給江清月,“這是明日喬遷宴的賓客名單,縣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增減的。”
江清月接過來,卻沒有打開,而是問道:“這名單是誰擬的?”
“禮部,我已經看過一遍了。”
聞言,江清月手一揚,直接將摺子扔在了一邊的石桌上,隨口道:“既然顧世子看過了,我也沒什麼好看的了。”
顧辭薄脣微勾:“縣主就這麼相信在下?”
“自然。若是顧世子連這點兒事情都做不好的話,那也只是白白落個好名聲了。”
顧辭哼笑一聲,聲音低沉悅耳,好聽至極。
江清月別過眼,看著亭下清澈的湖水,忽然又問:“這縣主府沒用幾個月便修繕得這麼好,而且這佔地面積還這麼大,所以這以前是誰的府邸?”
“是以前的賢親王府。”
江清月看向顧辭,語氣疑惑:“賢親王府?”
她怎麼沒聽過?
“嗯。賢親王是當今皇上的胞弟,比皇上小了許多,只是十幾年前,就已經不在了。”顧辭緩聲解釋,“從那之後,賢親王府就荒廢了,直到今日重新修葺。”
江清月見到了這院子的面積,也見它離皇宮極近,知道這裡住著的人必然非富即貴。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是皇上的胞弟。
“那賢親王府的其他人呢?”江清月又問,“賢親王不在了,王妃呢?還有王爺的後代呢?”
“都死了。”
聽到這三個字,江清月沒忍住心下一震。
“關於這位賢親王的事兒,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難道是……”江清月說著,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湊近顧辭,“是什麼皇室秘聞?”
顧辭鳳目微垂,看著江清月猛然拉近的清絕小臉,聲音愈發的輕了幾分:“也不算。賢親王爲人溫和謙遜博學多才,曾經的確也被先帝議儲,但是賢親王對於帝位並無覬覦之心,尊兄重弟,口碑極好。”
江清月沒打岔,安安靜靜等著他說。
“廣元帝登基之後,賢親王自請戍守寒遠城。寒遠城爲盛天最北端城池,顧名思義,極寒極遠,在去往寒遠城的路上,賢親王一家遇到了亂民,慘死途中。包括王妃和一子一女,無一倖免。”
江清月猜測著道:“是不是有人說過,是廣元帝依然忌憚賢親王,所以藉著亂民之手,除了他?”
顧辭頷首:“不錯,當時很多人的確都有這個猜測,但是也沒人敢在明面上說。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差不多都忘記了,也便沒人再提起了。”
江清月沒忍住輕嘆一聲:“真是可憐。”
“是啊,最可憐的還是賢親王的一子一女,世子兩歲,郡主才一歲。”
江清月抿脣。自古以來,在皇權爭奪的事情中,利益相關者,沒有誰能置身之外。
想到這裡,她沒忍住又感嘆了一句:“當時新皇登基,朝野動盪,賢親王慘死,想必朝中京中也是一片人心惶惶。”
“的確。”顧辭點頭,“我父王說,當時的朝廷官員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先皇和其它皇子的黨羽全都被廣元帝肅清,很多人爲了保命,要麼自請外調,要麼解甲歸田。不過也正是因爲廣元帝的雷霆手段,朝堂才能那麼快安定下來。”
江清月點了點頭,其實從某個角度來看,廣元帝的確是一位十分合適的帝王人選。
畢竟身爲皇帝,最忌諱的就是舉棋不定優柔寡斷。
“最近和你關係比較好的徐風暖,她父親就是那一年自請外調的官員中的一人。”
江清月忽然想到第一次見徐暮雲兄妹的時候,就說他們的父親之前是京城的大學士,後來外調成慶州知州的。
“難不成,他們當年在皇位之爭中,站錯隊了?”江清月壓低聲音問。
見她這副賊兮兮的樣子,顧辭沒忍住笑了起來,淡淡搖頭:“自然沒有,否則他們還能活到現在?蘇大學士明哲保身,從未站過隊。”
“那他爲什麼要自請外調?”
顧辭鳳目一瞇,語氣含笑,頗有些無奈:“縣主當真以爲在下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嗎?”
江清月看著他:”顧世子無所不知。“
顧辭似乎是被她這句話給取悅了,沒忍住笑了起來。
“大家都猜測,蘇大學士大概是厭惡了京城的爾虞我詐,所以躲遠了。別人的私事,也沒人再多問。”
江清月摸摸鼻子,想著自己的問題,好像是有些多了。
“話說,我剛纔在宮裡,你猜我見到了誰?”
“誰?”
“崔荇。”顧辭回答。
江清月眉梢一挑:“尚文侯入宮面聖,也很正常。”
“嗯。”顧辭頗有深意地一笑,又道,“但是他是和燕稷一起去的,你覺得還正常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