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默時聞聲，要邁出去的腳步一頓，望向門口，就見陳燕希興沖沖地朝這邊快步走來，他也注意到了陳燕希身後的幾個人。
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下意識地蹙了蹙眉，看著陳燕希身後的幾個陌生人，蔣默時猜也猜到了他們是誰。原本不想面基，卻沒想到還是遇到了，此刻要裝作沒聽到沒看到已經遲了。
“師妹。”
“師兄，你不是約了朋友一起麼？怎麼只有一個人？”
蔣默時實在不想解釋朋友不來了之類的話，便只告訴她，“他已經走了，我也準備回去了。”
“啊，那晚點再回去啊，正好，我們一起逛逛，我們剛從漫展出來，實在太多人了，打算下午去景點看看，師兄你也一起吧。”陳燕希說著還介紹了一下和她一起的幾個人。
沒有意外，子夜也在。陳燕希介紹到子夜的時候，另外幾道目光都瞬時投注到蔣默時身上，因爲太過明顯，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了，擡眼看了一瞥了一眼子夜，沒仔細看，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和一羣並不熟悉的二次元的人在三次元意外見面，讓蔣默時很彆扭，偏偏陳燕希還表現地很熱切。
蔣默時的態度冷淡，但是幾個腐女湊一塊，光激動來著，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蔣默時的反應，一口一個子時受受的叫著。
不知道是星晴還是鯉魚妹子，目光在蔣默時和子夜兩人之間流連，一句“這麼看起來子時受受和子夜傻媽站在一起也很配呢！”脫口而出。
蔣默時頓時覺得腦袋嗡嗡的，幸而陳燕希知道蔣默時不喜歡被亂拉CP，在二次元就是，更何況還是三次元，一聽這話，看了蔣默時一眼，趕緊岔開了話題，“那什麼，我們坐下聊吧，站好久了，擋到別人了呢！”
三四個人，在蔣默時原來坐的那張桌子坐下，蔣默時卻在想著怎麼樣可以快些走人，他實在不想和他們太過糾纏。
“師兄，你也來坐啊。”陳燕希見蔣默時還站著，招呼他。
另一個妹子更是起鬨，“子時受受，我們特意幫你留了子夜旁邊的位置呢，是不是很貼心。”
很貼心？蔣默時覺得他開始頭疼了。如果不是因爲陳燕希的關係，他都不用這麼煩惱，掃了一眼陳燕希，偏偏她還一無所覺的樣子。
“就算一會兒有事，也等吃了飯吧。”子夜適時地開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蔣默時的心思。
雖然蔣默時在奶茶店坐了一上午，但是桌子上只有一杯奶茶，很顯然是沒吃飯，他沒想到子夜連這也注意到了。雖然這是一家奶茶店，但還提供簡單的餐食。尤其像漫展這種時候，客流肯定多，能多賺一點，店長也不是傻子。
蔣默時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下了。子夜還很貼心地把菜單放在他面前，蔣默時沒接，子夜似乎也沒在意，自己點了兩個菜，其他就隨幾個妹子了。
一行中只有子夜一個漢子，蔣默時有些奇怪他當初怎麼會同意來看漫展的，看子夜的衣著和氣度，應該是已經工作的人了，怎麼看也不像是對漫展有興趣的人。
不過他對子夜沒什麼興趣，因此也沒深想下去。他現在最關心的纔不是子夜爲什麼會來，而是自己要怎麼走。
目光在剛剛定位的那桌掠過，腦子裡叮噹一下，有主意了！
“師妹，我好像看到一個認識的人，過去打個招呼。”
陳燕希眨眨眼，“是碰到同學了麼？”還四下望了望。
蔣默時沒有回答，直接站起來，朝目標桌走去，心裡早忘記剛纔的不快，反而有些小緊張，活的紫宸傻媽。
在離那一桌僅剩兩步之遙時，他察覺到有什麼不太對……猛然止住腳步。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那一桌應該有一男一女，然而現在那個男去哪兒了？還是坐在這一桌的已經換人了？
就在蔣默時處於不尷不尬的境地時，那個妹子若有所覺地側過頭，有些疑問地看向他。
剛纔蔣默時只看到了茶葉和紫宸的側臉，因爲激動地只注意那側臉，甚至連衣著都沒注意到，所以根本沒法肯定現在的這個妹子到底是不是剛纔坐在這邊的茶葉了。
蔣默時在心裡暗自糾結了一會兒，最後腳步一拐……順路拐去了洗手間。他剛進去沒一會兒，那一桌的男的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瓶水。
在位置上坐下，順手把手裡的水遞給對面的人，一邊還說道，“來奶茶店還要外帶水的奇葩。”
“我是因爲飯太乾了！奶茶太甜止不了渴！”男人說話的時候，她把一直塞著的耳機拿了下來，反駁完之後又塞上了。
男人瞥了她一眼，“耳朵早晚聾掉，聲音大的我都可以聽到了。”
“你管！”雖然耳機聲音大，但是他們倆坐的挺近，還是能聽到的，“話說……我剛剛看到一個好蠢的漢紙，走到我這邊就停住了，我估計他是認錯人了，我看了他一眼，他就去廁所了，絕對是認錯了，噗……”
男人微微一笑，“我剛纔也看到一個挺蠢的人。”
目光在靠窗的位置掃了一遍，發現人已經不在了，又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收了回來。
蔣默時在廁所裡呆了一會兒，洗了個手，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纔出來。從廁所出來後，乾脆直接離開了奶茶店。
現在人多，蔣默時出來了，陳燕希她們也沒有看到。
出來後蔣默時纔給陳燕希發了個信息：室友忘帶鑰匙了，我先回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回學校的路上，蔣默時還是有些遺憾的，差一點點就可以見到活的紫宸傻媽了，如果不是那麼巧碰到陳燕希的話，他就可以見到紫宸傻媽了啊！
心裡頗爲怨念。
回到宿舍的人，陳昕然果然沒回來。躺在牀上，一邊懊惱著之前無緣的擦身而過，一邊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蔣默時被手機鈴聲吵醒，蔣默時迷瞪瞪地連來電顯示也沒看，就直接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陳燕希的聲音讓蔣默時瞬間就不困了，“師兄，你現在在宿舍麼？我帶鯉魚和子夜傻媽他們逛我們學校來著，你要來麼？”
一聲“在宿舍”在聽到陳燕希後面的話後，瞬間吞了下去，“我現在有事，應該不能過去。”
陳燕希失望地說了聲“好吧”，然後蔣默時還隱約聽到了她說“師兄說有事不能來”之類的話，他估計是對子夜他們說的吧，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
陳昕然一直到晚上纔回來，看到他總算回來了，蔣默時也是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被拐走。不過看陳昕然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難道是沒見著面？還是見著面了風凜月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漂亮？
蔣默時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便問出了口，“……你沒事吧？”
陳昕然先是搖了搖頭，但隨即又拉了椅子坐在蔣默時面前，糾結了一會兒，開口，“你……”
“我？”
“我今天去漫展了。”
“我知道。”蔣默時道。
“見到風凜月了。”
蔣默時點頭。
陳昕然的目光中帶著糾結不解各種情緒，“但他爲什麼是個男的？”
蔣默時：“……你難道一直以爲他是女的麼？”
“他唱歌的時候就是女聲啊……”
“那是一個純男生的公會，你聽歌的時候都沒注意上面的頻道名稱麼……”
陳昕然似乎有些鬱悶，“我說一個妹子怎麼那麼積極地要和男網友見面，原來他不是妹子。但是他明明是漢子，爲什麼很多妹子都叫他女神？難道她們都和我一樣以爲他是女的？”
陳昕然沒有告訴蔣默時，其實見到風凜月的時候，他還是沒看出來風凜月是個漢子，直到風凜月開口和他說話。
陳昕然自個兒呢喃不解了好一會兒，蔣默時才試探著開口，“……所以，你還好吧？”
他覺得陳昕然此刻遭受的打擊應該比當初他聽到他紫宸男神以前的聲音居然那麼受還要大。
“嗯？我沒事啊。”陳昕然坦然，“我去洗澡了。今天幫他又拿簽名筆又拍照的，又熱又累。”
又拿簽名筆……又拍照？蔣默時呆呆地看著陳昕然走進浴室，自己的擔心好像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