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轎車內(nèi),秋意濃坐在副駕駛座上發(fā)著呆,車後座男人的視線注視了她很久,在厚重的夜色下顯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專注力。
“秋小姐,您到了。”司機(jī)把車停在秋意濃上車後關(guān)照過的停車場位置,至於坐副駕駛座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司機(jī)看得出來她是想和後座的先生劃清界限。
秋意濃客套的朝司機(jī)點頭說了聲謝謝,又對後面的男人也說了同樣的字眼,不作一刻停留當(dāng)即推開車門下去。
“跟上她。”車內(nèi),男人低聲吩咐司機(jī)。
“好的,先生。”司機(jī)手握方向盤,動作敏捷的踩下油門。
秋意濃開了一段路,接到寧爵西的電話,問她在哪兒,她說在路上,他沒再說什麼,只說讓她路上開車小心點,他已經(jīng)到家了。
秋意濃答應(yīng)了一聲好,無意中一瞄後視鏡,發(fā)現(xiàn)了她之前坐的那輛貴族般的豪華跟在她的車後面,從對面穩(wěn)當(dāng)?shù)能囁賮砜矗呀?jīng)跟了她有一段路了。
她收回視線淡然的繼續(xù)開車。
時鐘指向十點,寧爵西立在臥室外面的露臺看到她的車開進(jìn)來,別墅外面的大門外一輛?色豪車緩緩?fù)T诼窡粝隆?
因爲(wèi)太遠(yuǎn),看不清車牌號,只看到車後座的車窗降下,裡面隱約坐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幾乎不用細(xì)看就知道非富即貴,身份不菲。
等她的車在庭院裡停下來,那輛車才慢慢駛遠(yuǎn)。
他的手邊擺著一臺打開的平板電腦,上面正播放著一段她被一羣保鏢拉進(jìn)書吧,樓梯口的角落立著一道穿著色風(fēng)衣的男人,面容看不表,但透著股不怒自威,那是久處居上位者纔有的氣場。
樓下秋意濃進(jìn)了門,意外發(fā)現(xiàn)別墅裡燈都沒開。他不是說在家的麼?
她皺了下眉,屋內(nèi)開著暖氣,有些熱,順勢脫下大衣外套掛好。
打開燈,室內(nèi)大亮,她走到樓梯那兒準(zhǔn)備上去,一擡頭就看到寧爵西立在上方幾步臺階之上,他穿著一件睡袍,頭髮微溼,又?又亮,身上有沐浴露和洗髮水的味道。
他?眸鎖著她的眼睛,低低沉的問:“有沒有吃晚飯?”
在時光屋被記者圍追堵截的事想必已經(jīng)傳到了網(wǎng)上。她抿起粉脣,下意識搖頭道:“我沒去見煙青,出了別的地方辦了點事情。”
“所以,晚飯沒吃?”
“嗯。”以爲(wèi)他會往下問她和誰見了面,她沒想到他會追問吃飯的時候。
“給我五分鐘。”他看她一眼,邁步下樓,越過她擡手扣住她的臉蛋:“紅酒配牛排,你去地下室找瓶紅酒上來。”
“不麻煩了。”她側(cè)臉看他:“我不餓,不想吃,我很困,想睡覺。”
他停了幾秒,似要說什麼。恰在這時,他睡袍口袋中的響了。
在他接電話之時,她從他身邊走過,下一秒她的手肘落在男人的大掌裡,她扭頭看了他一眼:“我去洗澡。”
他的手鬆開了,她腳步未停,一步步上樓。
秋意濃簡單衝了個澡,發(fā)現(xiàn)忘了拿睡衣,看到旁邊掛了一件男士浴袍,動手拿下來套上。
寧爵西接完電話,緩步推開臥室的門,一室的冷清和黑暗。一度令他以爲(wèi)她不在裡面。
他開了燈,纔看見大牀上纖細(xì)的身影靜靜躺在那兒,空氣中散發(fā)著沐浴露的清香,雖然他身上的與她相同,他仍覺得她身上的香味十分迷人。
意外的是她身上穿著他的浴袍,寬鬆的布料罩在她柔軟的身段上流露出一股嬌小的美態(tài),緊閉的眼睛上覆蓋著濃密而捲曲的睫毛,顯然在睡夢中,櫻桃般的小嘴卻緊的很緊,似乎在做一場令她非常痛苦的夢。
想將她弄醒,卻發(fā)現(xiàn)她睫毛上沾著一點淚珠。
“濃濃,不吃飯對胃不好。”溫柔的嗓音輕輕喚她:“牛排我煎好了,乖,起來吃點。”
她睫毛顫了顫,似乎醒了,卻沒睜眼,“我很困,不想吃,也不餓。牛排涼了不好,你去吃吧。”
他怎麼肯一個人去吃飯,掀開被子把人抱起來,低頭含住她的脣吮了兩下:“吃飯最多半小時,不會耽誤你多少睡覺的時間,吃完再回來睡,嗯?”
她搖頭,閉著眼睛,臉往他懷裡躲:“我真的不想吃,我只想睡覺……我要睡覺!”她聲音突然揚(yáng)起來,手按著他的肩膀爬上牀,躲進(jìn)被窩裡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別再來煩我,求你……”
含糊的聲音中沒有睡意,只有不耐煩的敷衍。
“那你告訴我爲(wèi)什麼哭?”他不再溫柔,強(qiáng)勢的把她的身體扳過來,瞇起的?眸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眼角的溼意:“我擋住了秦商商潑硫酸的真相,你就爲(wèi)這個一直在生我的氣?”他壓著低啞的嗓音解釋:“那件事我當(dāng)時並不知道,我住院之後,她知道事情鬧大了,這才主動聯(lián)繫了嶽辰,嶽辰告訴我的時候說秦商商已經(jīng)支使了阮婕兒表兄妹到警察局去自首,警方發(fā)現(xiàn)語氣確鑿,基本已經(jīng)結(jié)案了……”他微抿了一下脣:“濃濃,你乖一點,想怪我的話,等把飯吃完,到時候我都聽你的。”
又是我都聽你的……這聲音和姿態(tài)處處體現(xiàn)出溫柔體貼的一面,卻也像把陳年老刀,刀刀割著她幾近繃斷的神經(jīng)。
堆積的情緒噴薄而出,她推開他,掄起拳頭往他身上砸:“我說了不吃不吃,你沒有聽見嗎?你是暴君嗎?我不吃飯關(guān)你什麼事,現(xiàn)在我就想安安靜靜的睡覺,你能不能不要煩我。”
呼吸急促,臉上表情煩躁,這樣的秋意濃少見極了。
寧爵西看著這樣失控的她,狹長的眸中掠過陰影,那團(tuán)本來就被他極力掩蓋的火苗瞬間燒的更加旺盛,語氣沉了下去:“嫌我煩,你卻有閒心大晚上跑去和老男人見面是嗎?”
她抱著被子怔忡的看著他,驟然嗤笑:“你不相信我。你也和外面的人一樣認(rèn)爲(wèi)我在和別人幽會?你不信那就是幽會好了,你未娶,我未嫁,合則在一起,不合則分,用你的一句話來說,這個地球離了誰都照……”
最後一個音還未落下,男人鐵青著臉撲了過來,身體將她壓在被褥裡,隻手捏著她的下巴,狠狠的咬了她的脣片兩口,那股野蠻架式恨不得把她的舌頭咬下,把剛剛的話全部咬掉、嚼碎。
“秋意濃。”他磨著牙叫她的名字,從她脣中退出來,又重重啃咬她的下巴和兩瓣脣片:“你是想氣死我嗎?”
說完不等她有所反應(yīng),他直接再度把她抱起來,見她又不安分的想動,他陡然沉下臉來呵斥道:“你再鬧著不吃飯,說什麼分分合合的話,信不信我明天讓颶封停止運(yùn)營禹朝的首款手遊,讓它永無天日!你不信的話你就儘管和我鬧!”
或許是他的威脅起了作用,或許是她懶得再和他爭,她睜大眼睛不說話了,隨即垂下眼簾,保持沉?。
寧爵西陰沉著臉一邊走出臥室一邊繼續(xù)訓(xùn)斥道:“另外,我不希望再發(fā)生今晚的情況。”
所謂今晚的情況,他指的是被記者圍追堵截,還是她朝他發(fā)脾氣的事情?
秋意濃抿著脣,沒有問出口。
他抱她在椅子上坐下,遂坐到對面,柔和低聲道:“乖乖吃完,嗯?”
“你跟我鬧脾氣也要懂得保護(hù)自己,別餓肚子,把自己餓著了,多劃不來。”男人一面說著一面動手把醒好的紅酒倒進(jìn)高腳杯裡,放了一杯在她手邊,又似想起了什麼,收回去,放在他的手邊。
她坐在那裡,雙手?jǐn)R在膝蓋上,面前是擺的非常整齊的刀叉勺,散發(fā)著香味的牛排靜靜臥在雪白的骨瓷方盤中,搭配著一些意大利螺旋通心粉,旁邊擺著一片檸檬,兩朵薄荷葉,十分的賞心悅目,是他一貫的廚藝風(fēng)格,既要有形,也要有色,形色兼?zhèn)洌嘤吵扇ぁ?
他甚至爲(wèi)了營造氣氛,把餐廳上方奢華的水晶吊燈都關(guān)掉了,餐桌上早已點燃的燭光瞬間擔(dān)任了照明任務(wù),燭光搖曳,一切都蒙上朦朧的神秘面紗,俊男美女,畫面美的像唯美動人的偶像劇。
秋意濃黑?盯著面前的食物看了一會,然後一瞬不瞬的對上他的視線,平淡的說道:“你不用哄我,因爲(wèi)沒有必要。也因爲(wèi)你越哄我會越不舒服,索性就這樣吧,且行且珍惜。彼此都好自爲(wèi)之。”
“說完了?”他臉上沒有絲毫怒意,淡淡的瞄她一眼,處變不驚的執(zhí)起高腳杯細(xì)細(xì)的杯腳,薄脣抿了兩口,看著她的眼中深不見底,卻也閃著溫和的光芒:“你不是很困的嗎?說完了就吃飯,吃完了你可以上去繼續(xù)睡覺。”
秋意濃沒有動,也不說話,她就盯著餐盤中的食物,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寧爵西優(yōu)雅的拿著刀叉切牛排,把盤子的牛排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然後一聲不吭的與她面前的餐盤做了一個對調(diào),大手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小手,皺眉卻溫聲哄她:“嫌麻煩的話,吃我切好的。”
秋意濃猛然把手抽回來:“我不要!”
他看著她也不生氣,只是覺得她今晚的情緒不高,與早上兩人分開前相比,她似乎陷在一種巨大的旋渦之中,像一隻張牙舞爪的貓,敏感而煩躁。
當(dāng)對面桌子的男人再次伸手過來的時候,秋意濃覺得之前那個想要和他好好相處的念頭快要被沖垮,她身體往後縮進(jìn)椅子裡,有些虛弱無力道:“寧爵西,算我求你,你能不能不要強(qiáng)迫我做我不想要做的事情。”睡了一覺而散開的頭髮蓋住大半張精巧臉蛋,顯出一雙眼神格外沁涼,她閉了閉眼,身體跟著站起來:“抱歉,浪費(fèi)了你的一番心意,但這些不是我此時想要的,我就想休息,想睡覺,不想別的。”
雙腳急急忙忙轉(zhuǎn)身離開,卻因爲(wèi)椅子的腳絆了一下,她是被他抱下來的,赤腳踩在地上,磕到了腳踝,痛的下意識就蹲下身去抱住腳。
與此同時,一隻手更快的把她抱起來,把她半強(qiáng)迫的抱坐在椅子上,男人蹲身在她腳下檢查她受傷的地方:“發(fā)脾氣就發(fā)脾氣,怎麼走路都不看著,別亂動,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光潔白嫩的腳踝處紅了一塊,並沒有腫的跡象,應(yīng)該沒什麼大礙。他把她的腳抱在懷裡仔細(xì)查看,目光專注,從她的角度看到他的一頭微溼的短髮,微敞的昂貴睡袍服帖的包裹著男人健碩的胸膛,下一刻她的腳被拉進(jìn)浴袍內(nèi),貼上男人火熱的胸膛……
秋意濃呼吸紊亂,臉色一變,低喘著奮力把腳縮回來,咬牙低語:“寧爵西,你在做什麼?”
“你沒穿鞋腳冰冰涼涼的,我?guī)湍阄嫖妫觞N了,有什麼問題?”極其英俊的一張臉上漾著溫笑,戲謔的低問:“這樣就受不了了?”
她看著他,有些生氣,有些疲倦,更多的是茫然。
“給我一杯酒。”她視線轉(zhuǎn)向擺在他餐盤邊的高腳杯,剛纔他收回去沒讓她喝是想起來她大姨媽在,但此刻,她需要酒精來調(diào)節(jié)一些情緒,以及鎮(zhèn)定住煩悶的心緒來想一些事情。
寧爵西稍微直起身,俊臉靠近,啄了啄她的鼻尖,笑的十分寵溺:“如果我給你倒杯紅酒,你不生氣了,好好把這頓飯吃完可以嗎?”
她無聲的看著那在水晶高腳杯中的紅色液體,低低軟軟道:“好。”
一刻鐘後,兩人對面而坐,寧爵西手中的叉子停在半空中,嘴裡慢條斯理的咀嚼,蹙眉盯著對面一直在喝酒的女人,眸底極深,緩緩開口:“濃濃,你喝太多了。”
她仰脖把手中的紅酒倒進(jìn)喉嚨,放下高腳杯看著他燦然一笑:“我牛排已經(jīng)吃完了啊,是你答應(yīng)我可以喝的。”
他薄脣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沉聲說:“有什麼不滿可以跟我說,不要這樣,除了傷害你的身體,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垂下捲翹的睫毛,燭火在她臉上搖曳出一片模糊的似夢似幻的光影,捏著餐巾布慢慢的,細(xì)緻的沿著脣線擦拭,然後隨手放在餐桌的角落。
“三哥……”
寧爵西伸手拿起幾乎空掉的醒酒器,把最後一點紅酒倒進(jìn)了自己的杯子,紅色的液體緩緩沿著長頸的水晶流淌,脣角劃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每次她這樣叫他“三哥”彷彿都在拉開彼此間的距離。他寧可她咬牙切齒的連名帶姓的叫他,也不要聽她這樣客套而明顯疏遠(yuǎn)。
“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分開。”
紅酒流溢下來的聲音停止,握著透明醒酒器的大手停留了幾秒,似在等待最後幾滴液體流進(jìn)高腳杯。
醒酒器終於空了,一滴不剩。
他從容不迫的把醒酒器放回原處,收回的手變成十指交握,身體向後微傾,彷彿沒聽到一般,平常的語調(diào)說道:“吃完了你可以上去休息了,我不會再煩你。”
“三哥。”她身體未動,直直的看著他,“我說我們分開一段時間。給彼此冷靜的空間。”
他淡淡的掀起眼皮,波瀾不驚的開腔:“分開一段時間?我並不覺得你我有分開一段時間的必要,我說過了,有問題解決問題,迴避解決不了問題。”
“那你覺得我和你之間有什麼問題?”她反問。
“我不是你,你儘管說就是了,我在聽。”他看著她,眸中深如?洞。
她落下一半視線盯著手邊的空杯,燭火淺淺柔柔的覆在杯壁上,又像浸在冰涼的月光裡,將空空的高腳杯推到一邊,輕描淡寫道:“沒什麼。就是覺得這段時間挺累的,你累我也累,不如分開好好想想這段感情還有沒有必要走下去。”
“你的意思我聽懂了。”他沉沉的說著,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她的眼睛:“濃濃,你可以生我的氣,確實是我隱瞞了你潑硫酸的真相,你也可以懲罰我,我毫無怨言,但我不接受你懲罰的方式是分開一段時間。還是那句話,分開解決不了問題,我不允許你離開我的視線,離開我的生活,一分一秒都不可以,所以你說的分開一段時間我不同意。
“這世上怎麼有你這樣的人。”她語氣不變,眼中卻帶著冷淡的溫度。
他深不可測的雙眸望著她,心平氣和的說:“你說我強(qiáng)盜也好,說我佔有慾強(qiáng)也罷,濃濃,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這輩子都想。我無數(shù)次憧憬過每天睜開眼是你,閉上眼之前的一秒也是你,我幻想過要和你分享我所有的努力和成果,也曾幻想過我們一開始會像普通男女一樣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如此反覆,直到磨合成?契又心靈相通的一對。我幻想過和你生兒育女,幻想過我們一起相伴到老,幻想過能有一天像夕陽下的一對老年人一樣,彼此攙扶……”
“夠了!別再說了!”秋意濃的臉色變的極爲(wèi)難看,她垂著眼盯著某處,感覺他的話那麼諷刺,那麼遙遠(yuǎn),那是她永遠(yuǎn)也無法給予他的……喉嚨口被像一隻無形的繩子給牢牢扣住了一樣喘不上氣,眼前一片漆?,身體似乎搖晃著快坐不穩(wěn)。
手指狠狠捏著大腿,她慢慢讓自己不要那麼激動,鎮(zhèn)定下來,把話說下去:“兩個人在一起應(yīng)該是輕鬆自在的,而不是像背了千斤重的大石頭,步履維艱,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你不要逼我,這段時間也不要來找我,別讓我對你徹底失望了,厭煩了,徹底覺得沒了意思,到那時候就徹底不想要了可以嗎?”
不知什麼時候,他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他站著,她坐著,在燭光的映照下他高大的身影如山般壓迫著她的呼吸。
他垂著頭看她的小臉,嗓音沉啞有力:“你剛纔睡覺的時候是因爲(wèi)要和我分開一段時間,所以你偷偷躲在牀上哭對嗎?”
她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擡手撫了撫微垂在眼睛前的劉海,偏過頭看著彼此在牆上的影子,那麼長那麼扭曲,視線沒有看他半分:“我不確定,我在做夢。可能是噩夢,別問我是什麼夢,很多人醒了夢到什麼都不記得,只是夢境中的一種情緒罷了。”
男人粗糙的指腹慢慢摩擦她細(xì)嫩的臉蛋,目光鋒利似審視,低聲呢喃:“如果你承認(rèn),我可能會同意分開一段時間,可是你不承認(rèn)你是爲(wèi)我哭的,我反而不放心放手,除非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說你在乎我,很在乎的那種。”
“寧爵西。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專制?”她轉(zhuǎn)過視線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因這連名帶姓的叫法而瞇了下眼,並不否認(rèn):“有。”斂眉將她又遮住眼睛的劉海撥開,露出一雙波光粼粼的水眸,“但你是第一個敢如此直接說出來的女人。”
“你以前有很多女人?我是指除了秦商商和倪予茉這兩個公認(rèn)的。”
他眉頭平穩(wěn),慵懶的回答:“如果你和我結(jié)婚,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
她似乎笑了一下,歪著頭不鹹不淡的抿脣看他:“那就永遠(yuǎn)不要告訴我好了。”
下巴上陡然被捏了一下,力道很大,他不太滿意的凝眸看她,覺得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令他惱怒,同時心頭浮上深深的無力感。她就像塊石頭,不大。外表光滑,溫度卻又冷又硬,他怎麼捂都捂不熱,棄之不捨,動怒也不捨,只能繼續(xù)抱在懷裡捂著,捂一輩子,讓她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懷裡,相伴到老。
寧爵西的眉頭皺了又皺,嘴脣也抿的很緊:“好,我同意分開一段時間。但不能太久,你繼續(xù)回你的公寓,我住這兒,給彼此四天時間好好想一想,這樣滿意嗎?”
四天不少了,以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他可能頂多只給兩天,秋意濃下巴微擡,睨他:“說話算數(shù)?”
他俯身按了按她的肩膀:“我是那種抵賴的人麼?”
她笑笑,不動聲色道:“反正你寧總霸道慣了,你自己都說自己是強(qiáng)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