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姍和高寒一進家門,就看見張曼麗繃著臉坐在客廳裡。張曼麗看到高寒,沒有像往日那樣熱情地給他打招呼,也沒有讓座,就直接把黃姍領到了樓上。
原來,齒輪廠廠長走後第二天上班後,給張曼麗打了電話,暗示她箱子裡放有金卡。
高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兩手捧著腮幫子,心裡忐忑不安。
樓上,張曼麗和黃姍正在進行對話。
“那張卡呢?”張曼麗皺著眉頭開門見山地質問黃姍。
黃姍翻著眼睛,看到媽媽兇巴巴的樣子不敢吭聲,她從來沒有見過媽媽發這麼大的火,尤其是對自己。
黃姍從包裡拿出那張卡,乖乖地遞給媽媽。張曼麗接過卡,又問黃姍道:“高寒知道嗎?”黃姍點點頭。
“人家交代要我回來再打開箱子,你怎麼那麼不聽話,隨便就打開了?!?
“我渴了,要喝奶,所以就。。。。。?!边@是黃姍上樓後說的第一句話。
“高寒是怎麼說的?”張曼麗又問,不過這次語氣緩和多了。
“他知道卡上有五十萬。不過他沒說什麼,只是說這是大人的事,要我們下孩子家不要多管,說你們自會處理的?!秉S姍把高寒的原話學給張曼麗聽。聽到女兒這麼說,張曼麗才才把黃姍摟在懷裡,心疼地說:“剛纔是媽媽不好,媽媽心急了,一時發了脾氣,嚇著你了。聽媽的話,以後不要再提起此事了,就連高寒也不要再說了,好嗎?”黃姍點點頭。
“你和高寒怎麼樣了?”張曼麗轉換了話題問?!皼]怎麼樣?!币惶岬礁吆?,黃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黃姍知道媽媽在說什麼,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回答說:“什麼怎麼樣,不就是替我補補英語嗎?”張曼麗摸著女兒的頭,又關心地問:“他就沒表示什麼?”張曼麗這樣一問,黃姍更不好意思了,就說了一句:“媽,你就別說了?!睆埪惱u不管呢,繼續說:“姍姍,爸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等老了還要靠你呢。高寒呢,雖然出身貧寒,但人很聰明,看樣子也很坦誠,學歷又高,只要你沒有什麼意見,我們會給你安排的。”黃姍捂著耳朵,邊說著:不聽不聽。
她哪裡是不聽,分明是害羞。當一個女孩子對一個女孩子害羞時,即使不說什麼,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張曼麗讓黃姍下樓把高寒叫上來,然後又讓黃姍下去了。
一陣簡單的閒聊後,張曼麗就直奔主題了。她告訴高寒說,牛奶箱裡的卡是齒輪廠還她的。因爲前一段時間廠裡週轉不開,廠長向讓張曼麗求助,張曼麗就向某個私企老闆借了幾十萬塊錢。無論張曼麗說什麼,高寒只管點頭,並不時地阿姨阿姨地叫著。
張曼麗說完卡的事情,很自然地把話題扯到了啤酒箱裡的三十萬塊錢。她解釋得很坦誠,簡直讓高寒心服口服。當然,高寒首先必須願意心服口服。張曼麗是這麼說的:“當官不容易,有的人爲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想法設法賄賂這些帶著官帽子的人,稍不小心就會掉進他們設置的陷阱裡。啤酒箱裡的錢就是例子,我要是知道,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放在那裡不管的。你既然無意中得到了,就歸你了。反正不是我的,我如果知道是誰送的,要麼退回本人,要麼就上交國庫。你才畢業,不容易,拿到了你就花。錢嘛,莫非就是爲人服務的,你說是吧。”張曼麗的長篇大論聽起來頭頭是道。高寒只管點頭,就是不張口說話。就在張曼麗要高寒下樓吃飯時,高寒冷不丁地問一句:“阿姨,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看你順眼,有緣唄。等條件成熟了,認我做乾媽,好不好。”張曼麗笑問高寒?!昂谩!备吆饝?,心裡卻在想,不但要認你做乾媽,還要叫姍姍給我當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