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某某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又被刷新了，果然是大開眼界，想不到竟然還能夠看到這樣勁爆的事情，唔，自己不會被殺人滅口吧？不過能夠看到林凡對著商明雪表白，對的，表白，一定是表白沒錯的了。

什麼我一定會娶你之類的話，嘖嘖，我一定會被殺人滅口吧，一定會吧！

趙某某眼中跳動著八卦的火焰，哪怕有可能被殺人滅口也顧不上了，興奮的看著林凡，“其實我之前就有猜想過，放心，我不會看不起你們的。我會祝福你們的。”

林凡冷漠的看著趙某某，他不想說話，也同樣說不出話來，商明雪還活著帶來的喜悅已經完全被商明雪變成男人這個荒誕的事情給徹底湮滅了，簡直就是當頭一盆冷水潑下來，心裡涼颼颼的。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

但解釋還是要解釋的，林凡並不在意趙某某怎麼想，但總要顧忌一下商明雪和林朧兒的感受，哪怕商明雪羞憤離去，但林凡知道她，呃，這個時候該用他？算了，不管了，反正商明雪肯定也是在偷聽著，等待著他的解釋。

而且他心中實在有太多句麼賣批一定要講。

趙某某他們就笑著，望著林凡，那樣子像是在說：你說，反正不管我們信不信，你自己信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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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心中無力苦澀，“雖然知道聽起來很荒誕，但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面的明雪，的的確確是個女孩子……”

“哇，你竟然在夢裡對部長……”

趙某某眼睛立刻放光，忍不住叫起來，感覺到林凡的殺意，連忙閉上嘴，“抱歉，你說，我不打斷你了。”

還說你妹啊，說！

林凡看到林朧兒眼中的擔心，焦急，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害怕，喉嚨有些乾澀的發癢，“朧兒，你知道我的……”

林朧兒傷心的看著林凡，一臉失望，泫然若泣，“哥哥，你這個樣子會很容易失去我的。”

“朧兒，不準說這種話，我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說到這裡，林凡看向林朧兒的目光忽然猶豫起來，既然商明雪都能夠從一個女人變成一個男人，那自己最可愛的妹妹，不會也……

想到這裡，林凡就好像中了邪一般，不，他只是想確認一下，然後就這麼在林朧兒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林凡！”

躲在樓上偷聽的商明雪再也忍不住，一聲怒喝，從天而降，一腳將妄圖確認一下林朧兒有沒有從妹妹變成弟弟的林凡踹了出去，“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滾，我和朧兒都不想再見到你了！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哥哥?！?

林朧兒真的哭了出來，梨花帶雨，惹人垂憐的仰著小臉望著林凡，“哥哥，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真的會失去我的?！?

趙某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到憤怒無比，難掩殺氣的商明雪將林朧兒護在身後，又看了眼被踹飛出去，還努力想要爬回來的林凡，“媽蛋，我竟然會認識這麼一個變態，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禽獸不如?。　?

趙某某義憤填膺的吼著，然後啪嗒一聲關上門，對著林凡唾棄一聲，“你滾吧。像你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我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不是，我可以解釋的?！?

林凡還試圖掙扎一下，他腦中有些混亂，但不管如何，自己之前的行爲的確有些過分了，但他們又怎麼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澀了。

想到這裡，林凡驟然僵硬住了，眼中的黯然與痛楚閃過，是啊，他們不知道啊。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他經歷過什麼？

林凡頓時沉默下來，看見屋子裡躲在商明雪懷裡輕聲啜泣的林朧兒，又看了看憤怒無比的商明雪，想笑，但又笑不出來，只能抽了抽嘴角，想要轉身離去，但又捨不得，忽然想起什麼來，連忙開口，“行了，先不說這些。我們快點離開，免得玉虛宮的人找上來……”

說到這裡，林凡又有些說不下去了，雖然在他的記憶中，玉虛宮的追殺正是不死不休的時候，但誰又知道這個世界會是怎麼樣呢？說不定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玉虛宮追殺他的事情，畢竟商明雪都能從一個女人變成一個男人，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夠發生的？

果然，林凡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卻依然感覺到了商明雪的鄙視和失望，“林凡，我看你是閉關把腦子閉糊塗了，還是先回去好好清醒清醒再出來見人好了?！?

“果然，這個世界玉虛宮並沒有追殺我嗎？”

林凡喃喃著，想要問更多，但他猛然想到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那我先回去了，對了，我閉關的地方是在我那個莊園裡嗎？”

“哥哥。”

林朧兒終究是小孩子，雖然覺得之前那樣表現的林凡真的好讓人失望，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起來，“你真的沒有事嗎？”

“哼，他能有什麼事情！勝負不過兵家常事，他輸了一次，卻是要死要活，自怨自艾，現在腦子糊塗了，也是自找的。朧兒，不要管他了，你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商明雪冷哼一聲，拉著林朧兒上樓，林朧兒就小大人一般嘆息一聲，“哥哥，那你好自爲之吧。不要再像今天這個樣子了，要不然，你真的會失去我的。因爲我纔不會喜歡之前那樣的哥哥。”

林凡不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商明雪和林朧兒上樓關燈，然後被趕出來的趙某某試圖跟他打招呼，直接被他無視掉了。

看著屋子裡熄滅的燈火，林凡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望向自己那座荒草叢生的莊園，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要不我送你？”

趙某某看林凡遲遲不動，忍不住開口。

林凡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趙某某一眼，趙某某頓時就怔住了，只覺得林凡那雙眼眸中似乎看透了太多太多，如此滄桑，讓人忍不住有些唏噓震動，想要說什麼，但回過神來，林凡已經一步步向著黑夜籠罩下，那荒草叢生的莊園走去了。

“今天的林凡，真的有些怪怪的。難道真被打壞了腦子？”

趙某某也只能這樣想，搖搖頭，也懶得再管其他，轉過身，回家去了。

林凡也在回家，或許不能算家，沒有了林朧兒，那座荒草叢生的莊園頂多只能算得上是一座宅子而已，但那宅子裡也許還有一個比起變成男人的商明雪更讓他感到恐怖而不敢面度的人。

“雖然我並不想往這方面去想，但事實不能不讓我往這方面去想，如果死掉的商明雪，可以在這個世界裡重新復活，哪怕是變成了一個男人，那麼也許，這個世界還有另外一個……”

最後一個字林凡沒有說出來，因爲太過讓人害怕，足以徹底顛覆掉他一直以來的世界觀，所以他哪怕已經有了猜測，但他卻不願意說出來，甚至不到最後一刻，他寧願繼續自欺欺人。

就這麼慢慢的，但終究還是走進了莊園裡，走過荒草叢生的庭院，來到屋前，看到已經沾了灰的門，林凡遲疑一下，還是用力推開了門。

沒有開燈的房間，但也無法阻擋林凡的目光，他可以清晰的看清楚屋子裡的一切，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閉上眼，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活動的屋子裡，卻還殘留著一些熟悉的氣息。

屬於林朧兒的，屬於商明雪的，還有屬於……

林凡的目光就驟然變得冷冽起來，望向樓上，腳步有些沉重，但卻堅定的往上走，就算有些事情，哪怕擺在了眼前，也很難讓人下定決心去面對，但事已至此，沒有什麼是不能夠去面對的了。

哪怕推開那座靜室的門後，門後面，還會有另一個……他。

這纔是真正讓林凡感到恐怖的事情，甚至比起什麼記憶中的大劫，末世之類的還要更加讓人不寒而慄，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再逃避了。

所以，林凡伸手按在了那座並不算陌生的靜室的門上，可以感覺到門上還有熟悉的禁制波動，如此熟悉，熟悉到林凡的手不覺有些顫抖起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甚至有種轉身逃走的想法，但最後終究還是用力推開了門。

門的後面會有什麼？

一個同樣目瞪口呆的他嗎？

林凡想著，甚至有些不敢去看，但終究還是冷著眼看去，然後他就忽然有些如釋重負，然後有些黯然神傷，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然後就這麼一直站了一夜。

直到天光從門外照進來，照在林凡充滿複雜神色的臉上，然後從他的臉上繼續落下，落在那靜室中間，盤坐在蒲團上穿著熟悉的白色道袍的骷髏。哪怕已經變成了一具骷髏，但只是一眼，林凡就知道，這具骷髏，不會是別的其他的任何人。

“其實，你已經失去我了?！?

林凡忽然莫名想起林朧兒昨晚的埋怨，臉上的悲傷濃烈得化成淚，還來不及掉下，就又蒸發成了長長的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