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警備區(qū)司令部內(nèi)。
一幢不起眼的三層小樓前。
這幢小樓和司令部內(nèi)其他建築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它的樓下竟臨時設(shè)立了一個崗哨,二十四小時能夠見到這崗哨內(nèi)最少有兩名士兵荷槍實彈地在站崗執(zhí)勤。
一輛掛著軍牌的奧迪緩緩滑行停在小樓前,崗哨內(nèi),一名士兵小跑上前,奧迪車窗緩緩落下,露出一張嚴肅的男人臉龐,男人遞出一個紅色小本,還有一張白色的便條。
士兵看了一眼紅色小本之後收起了蓋了司令部印章的便條,對奧迪敬禮之後回到了崗哨。
這是,奧迪的車門纔打開,從上頭下來一個身穿黑色套裙的女人。
女人徑直穿過了崗哨,上了小樓的頂層,頂層走廊的嘴裡間有一個房門緊閉的房間,而在房間門口竟然又是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
身穿黑色套裙的女人面容精緻神情冷冽,面對這陣仗一副習以爲常的見過大世面姿態(tài),徑直走向那間緊閉的房門。
等她走到門口時,門開了,從裡頭走出來幾名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
“樑醫(yī)生,我侄子的病情怎麼樣了?”女人見到爲首的那名白髮醫(yī)生,收起了臉上的冷冽,走上前去細聲詢問。
“你是?”樑醫(yī)生皺皺眉,看著眼前面相陌生的女人,隨即想到什麼,沒等女人回答便道:“哦,病人現(xiàn)在情況穩(wěn)定,而且恢復(fù)的還算不錯,創(chuàng)口雖然深但不大,而且也沒有傷到動脈和神經(jīng),可以說是非常幸運的事情,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能下地行走了,當然如果你要見他的話最好把時間適當?shù)乜刂瓶s短一下,畢竟病人因爲失血過多現(xiàn)在身子還很虛,切忌情緒波動過大,無論喜怒哀樂都要忌。”
樑醫(yī)生說完之後沒等女人說話便匆匆離開了,能進入司令部爲這裡頭據(jù)說說犯了大事的人治療,這位樑醫(yī)生肯定是有一些自己的門路的,他對張家的事情也有所耳聞,此時對這稱那位犯了大事的男人是侄子肯定是張家人之一,這個節(jié)骨眼上,人老成精的他自然不願意和張家人有過多的接觸。
望著樑醫(yī)生避之不及的背影,冷冽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隱含的怒意和無奈,牆倒衆(zhòng)人推,樹倒猢猻散,無論哪一句用在現(xiàn)在的張家身上都貼切的很。
推開了門,裡頭是一間高級臥房,一般的傢俱一應(yīng)俱全,而且相當?shù)暮廊A。
房間一側(cè)靠近窗戶的位置是一張牀,此時牀上正躺著一個年輕男人,而那臉色如紙金的年輕男人就是張聽濤。
興許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響,張聽濤轉(zhuǎn)過頭卻見到了進門來的女人。
張聽濤的神情露出一絲激動,坐起了身要下牀。
“別動。”女人快走了幾步,按住了張聽濤欲起來的身子。
“姑姑。”張聽濤張了張嘴,吐出兩個字。
“好孩子,這兩天吃了不少苦吧。”女人收起臉上的冷冽,那章精緻的臉龐上也露出些許的柔軟,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這打小就特別受自己喜歡的侄子的腦袋。
張聽濤一個大老爺們一聽到女人的話,竟然哽咽起來。
聽見了張聽濤的哽咽聲本有些心煩意亂的女人猛地看見了坐在牀上臉色蒼白的張聽濤脖子上帶著一個矯正保護模具,依稀能看見裡面一圈又一圈的繃帶,爲了方便治療傷口處一大簇毛髮都被剃了個精光,原本帥氣陽光的侄子淪落到了如今的地步,心底並未完全退散的柔軟再一次佔據(jù)了主動,嘆息一聲,道:“別哭,張家的孩子不能哭,忘了老爺子打你小時起就對你說的話了?”
“沒忘。”張聽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努力試圖不讓女人看見狼狽的模樣。
“沒忘就好。”女人找了一張椅子坐在牀邊。
“姑姑,你都知道了?”張聽濤看著坐在牀邊的女人羞愧道。
“都知道了,之前我就說過,少傑這孩子這樣飛揚跋扈遲早要出事的,可就是沒人聽,現(xiàn)在好了,惹了不該惹的人,害了他自己害害了整個張家,作孽!”女人眉頭微微驟攏,眸子中也閃過一抹陰冷,又道,“在廣州軍區(qū)的大院裡面那些公子千金的背景夠深了吧?可也沒見幾個像是少傑這樣跋扈的,況且在明珠的一畝三分地上,張家早就不是了當年的張家,有楊霆在,又有蔣家在,我一直都在告誡你們兩遇事不要意氣用事,要忍一忍,可你們什麼時候把我的話聽進過心裡了?家裡老爺子,少傑的爸爸不肯聽我的,連你們兩也不願意聽我的麼。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大事,死的就是一個他自己也就罷了,搭進去的是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
“老爺子現(xiàn)在怎麼樣?”張聽濤複雜道。
“進了醫(yī)院,一天二十四小時就三四個小時是清醒的。雖然整個事情是少傑引起來的,但這件事情我要罵你,本來你和少傑出事之後老爺子的身子骨就不好,三天兩頭的往醫(yī)院跑,你和你叔叔兩個做晚輩的不給長輩省心也就算了,竟然琢磨出這樣一檔子事情來,現(xiàn)在好了,簍子捅大了要我和你爺爺來收尾,現(xiàn)在這尾巴太大了,收也收不住,老爺子一病不起到現(xiàn)在剩下的曰子也是數(shù)著手指頭過,外面的人包括你爺爺拖著病體到處找門路說關(guān)係不指望把你撈出來就希望見你一面,可卻讓人左推右擋地給擋了回來,老爺子一輩子什麼時候讓別人擺過這樣的臉色?”女人的語氣一直都不重,也沒有表現(xiàn)出氣急敗壞的模樣,就算是教訓人最氣不過的時候也是皺著眉頭臉色冰冷,而瞭解她的張聽濤知道這是女人怒極了的表現(xiàn),她說一句,張聽濤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對不起。”張聽濤最後只吐出這三個字。
“對不起有什麼用?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後悔也沒用了。我現(xiàn)在正在努力想辦法擺平這件事情,一方面是讓你叔叔放棄張家的產(chǎn)業(yè),送給楊霆也好或者其他怎麼樣也罷,總而言之明珠是不能繼待下去了,我的意思就是張家把所有的產(chǎn)業(yè)都扔掉,讓你叔叔和他的那些情人們帶著他的瘋兒子出國,我想辦法把你弄出來,帶你回去廣州,在那邊給你找份差事做,當然這些都要這段時間解決掉,你爺爺?shù)脑蛔硬欢嗔耍M茏屇銇淼眉耙娝先思易钺嵋幻妗o論是你爺爺還是我,始終都是把你當作是張家最正統(tǒng)的子孫的,少傑說白了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現(xiàn)在瘋了也算是有其所得,而你,老人家對你傾注了許多的心血,不見他最後一面老人走也不會瞑目。”女人終究不是尋常遇事就亂了方寸的女人,在發(fā)泄過一通之後就及時地收斂起來,朝張少傑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送給楊霆?張家就這樣完了?”張聽濤下意識地反彈道。
“不完了還能怎麼樣?你叔叔有幾分本事你不會不知道,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老子,讓他去玩女人還行,開公司做房地產(chǎn)?他下輩子都沒那個本事!這些年若不是靠著老爺子的餘威做些傷天害理的買賣他的集團早就跨了,現(xiàn)在老爺子一走,你叔叔還拿什麼繼續(xù)留在明珠?老爺子一走,張家的產(chǎn)業(yè)還有幾處能保得住?是被關(guān)在警備區(qū)的你看守還是在廣州的我來看守?再退一萬步,你們把人家楊霆往死裡得罪了,不拿出點東西他會鬆手?這不是低頭認輸,而是完敗,陪上了整個張家的完敗!”女人不滿道,在廣州的她原本就只是人家家裡的一個媳婦,丈夫不爭氣,若不是靠著她的手腕支撐著一點恐怕在那個家大,業(yè)大,人也多,鬥爭都遠比張家要激烈得多的家裡僅有的一點話語權(quán)也要失去,這一次出的事情她是硬著頭皮向廣州那邊夫家的老人求情求來的面子,爲此她付出的心血又豈是旁人可揣測的,坐在這裡的張聽濤當然也不會懂,女人也不屑於說出來,只是自己付出了這麼多自己那個不爭氣讓自己失望透頂?shù)牡艿懿粯芬饨邮芤簿退懔耍瓦B被自己從小愛護到大的侄子都滿臉的陰雲(yún),怎麼能讓她舒坦得下來。
“是不是用張家所有的產(chǎn)業(yè)換我一條命?”張聽濤的臉色陰晴不定,背靠著牀,輕聲道。
女人的表情一滯,最後還是緩緩點點頭。
瞧見女人承認,張聽濤深深地嘆息一聲,左手握拳狠狠地垂在牀上,悔恨交加。
後悔?肯定後悔!他現(xiàn)在就後悔當初沒一槍崩了趙虎臣!!
“你的處理意見還沒下來,雖然肯定是私下裡解決但警備區(qū)裡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丟到監(jiān)獄裡面絕不姑息,第二個是開出黨籍軍籍。如果是後者我也就能把你撈出去了,前者的話不用說,楊霆一定會做手腳把你弄死在監(jiān)獄,現(xiàn)在警備區(qū)也在猶豫,就看誰的手腕厲害一點,鬥法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