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陸洋從人人厭懼的大魔頭成爲了衆人矚目的焦點，無論他先前的所作所爲有多麼的恐怖，但是當他使克魯克獲得了能夠匹敵法師的神秘力量之後就立刻收穫了一大羣狂熱的注視。

“主人……這……抱歉主人，能否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阿爾德林有些急促地問道，他的世界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以至於言行都有些出格了。

所有人都是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但又不敢去期待什麼，畢竟這可是力量的奧秘，正常人是絕對不可能隨意外傳的。可陸洋反而在環視了一週之後微微側頭說道：“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總的來說就是凱爾梅斯大陸的力量體系出了問題。你們追求魔力也就是這天地間的自然元素之力並不算錯，但卻太早了一點。”

這一節陸洋也是最近纔想通的關鍵……在大夏世界中似乎是因爲天地間自然元素之力比較稀薄所以反而不會有人想到利用這種力量，但在這個世界因爲魔力充沛反而更容易被敏感的人類感知到，所以才發展出了這種有些畸形的修煉體系。

“我注意到這片大陸上法師的地位似乎遠高於騎士，哪怕是同階也不能相提並論。而我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卻不同，這個世界是如此的慷慨，從最初就贈與了人類兩條變強的康莊大道。然而這裡的人們卻在沒有堅實的自身基礎爲前提卻過早地接觸自然元素之力，雖然看似能夠很快就獲得強大的力量但卻恰恰因此而使自己的身體受到嚴重的傷害。就是這一點極大地限制了騎士的發展潛力，造成了整個力量體系的不均衡發展。”陸洋接著卻說出了一個徹底違背這個世界普遍價值觀的一番話來，讓在場所有人聽了都覺得很不適應。

而阿爾德林作爲在場的唯一一個本土法師，他義不容辭地說道：“您說的那些都是騎士的缺陷，但是跟我們法師又有什麼關係？法師本來就是對這個世界的研究者，我們的力量也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啊。”

陸洋竟然贊同地點點頭說道：“的確，以九分的精神力去控制一分的魔力並將之煉化成爲自己的力量，嚴格來說這麼做已經是超脫了世界框架束縛的行爲。理論上只要在擁有魔力的世界，凱爾梅斯大陸的法師都能夠很快適應不同的世界並且發揮出應有的力量……但是有一點你得注意：只有完全屬於你自身的力量纔是最可靠的。當你忽略自身的力量而不斷追求魔力的強大，一旦落入一個沒有一絲魔力的環境中法師們就將毫無還手之力。”

阿爾德林本來有諸多話語想要反駁，可是當陸洋最後一句話說出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反對的話語了。他想到了莫蘭邦託的禁魔監獄，又想到了一些天然魔力稀薄的死亡之地……這些地方都令法師們束手無策，事實已經證明了陸洋所說的正確性。

然而陸洋的話還沒完：“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人體終究是有限的，不可能以有限的人體去承受無限的魔力，所以法師在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必然會因爲身體原因而陷入一個始終無法突破的瓶頸：法力達到一個極值再也無法突破。”

阿爾德林再次無言以對，他在轉化成巫妖之前就已經體會到了這種痛苦，而在轉化成巫妖之後更是數百年實力沒有寸進。這世界主流的一個說法就是大魔法師就是人類的極限所在，而能夠超越這個極限的就是半身法師！然而作爲與大魔法師對應的大巫妖，阿爾德林其實內心清楚所謂的半身法師也並沒有突破這個瓶頸，他們之所以能夠取得超越大魔法師的成就那完全是因爲天賦異稟又或者是有過什麼奇遇改造過身體使得身體可以承受更多的法力。多少年以來一代代人所尋求的都是如何突破這個極值從而到達臆想中的超凡境界，但似乎並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真正做到這一步。

“難道……主人……您掌握著成神的秘訣？！”阿爾德林的聲音都已經顫抖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問出這句話的，但是毫無疑問他此時十分激動。

“成神？別開玩笑了，我這點充其量只是讓人可以變得更強一些罷了。”陸洋概念中的神靈哪個不是擁有移山填海的力量？他始終覺得自己掌握的這些能力還遠不至於妄談神靈的地步。

到了這個時候，其實阿爾德林比任何人都清楚陸洋的正確性。因爲他本身就可以說是一個達到了額自身極限的凱爾梅斯法師，卻在陸洋和林可雲這兩個異界來客面前輕而易舉地就落敗甚至淪落成一個奴僕般的角色。除了他們掌握著比法力更先進的力量，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解釋這一切的發生。

“那麼……這種力量我也可以學嗎？”阿爾德林期待地問了一句……這可真是滿懷期待，因爲就連克魯克都能夠獲得全新的力量，他這個最早的‘僕人’理應也該有些優待吧？

然而陸洋卻是遺憾地搖了搖頭：“我對力量的理解都是依託於肉身的存在，你這個形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判斷了……對於你來說法力或許纔是最適合的力量，因爲你失去了身體也只能依靠精神力不斷煉化空氣中的魔力才能夠維持存在與實力。我不知道失去了身體依憑的精神力還是否能夠增強，但我想你現在想要繼續強大下去無非就是增強自身精神力與製造更強大的身體兩種途徑吧。”

阿爾德林有些沮喪，正是因爲他能夠理解陸洋所說的每一個字所以才覺得巨大的失望。但他很快收斂了這些情緒，既然當初他爲了長生而選擇成爲巫妖，那麼就不應該再爲此感到後悔纔對。

“別這副樣子，我剛纔說過這個世界的法師的法力已經是超脫了這個世界框架的力量，它或許有這些缺陷，但同樣卻有著無限的可能性。就像你給我所說的星界探索、法陣、還有你這樣的巫妖，這都是超越我原本知識體系的內容。如果不是法力和魔法有其優越性，我又爲什麼一定要耗費心思去莫蘭邦託學習最先進的魔法呢？”陸洋寬慰般地說道。

老巫妖眼洞中的魂火漸漸明亮起來，他心中對陸洋的觀念也漸漸開始發生轉變。如果是一開始他是迫於無奈才選擇成爲一個僕人，那麼現在他卻是發自內心的渴望想要看到陸洋在學習到了這個世界最先進的魔法之後，又會展現出什麼樣的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