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end and start

茶館內一片寂靜，林軒揚感覺自己有些迷茫，當初他是爲了妹妹才報復的劉陵雪，可是，劉陵雪也是因爲自己妹妹設下的圈套纔要去報仇。他本以爲自己妹妹是對的，劉陵雪就是一個壞蛋，雖然不到十惡不赦的地步，但是她也害了人。

林軒揚有些搞不清自己爲什麼組織大家來討伐劉陵雪了，一開始自己是爲了妹妹，也有一些爲他人著想的心思，但是劉陵雪也是受害者，難道是他錯了？

“剛剛，你們說強者變弱，弱者變強，一切皆爲自然規律。那也就是說，報復他人，擇日，他人復我，一切皆爲定律。”林軒揚想起了什麼，眼神閃了閃，心裡也更加堅定。

“對，一切皆爲輪迴，我等想要跳出輪迴，卻又進入輪迴之中，無法自拔。”夏春城以爲他醒悟了，接口道，她希望對方能明白的意思，她不希望劉陵雪再受傷害，也不希望他們毀掉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那我，願以重蹈覆轍！”林軒揚大聲說道，他的語氣中疊加了許多堅定，即使他是錯的，即使他的妹妹不是他想的那麼純真美好，但是，他依然要選擇復仇！

夏氏姐妹一愣，相互對視一眼，齊齊的看向堅定不移的林軒揚。

夏春城嘆口氣，道：“罷了罷了，一切皆爲執念，你的這份堅定我們很欣賞，但我們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一會兒等雪醒了，在下定論吧。”

茶館又恢復了寂靜，只剩下幾人的呼吸聲，誰的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對方，都緊緊盯著自己的敵人。劉陵雪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十分鐘後，劉陵雪便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一絲來自窗簾透過的一絲光芒，她眨眨眼，緩緩坐起。劉陵雪看見了熟悉的地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張錡開的茶館，而旁邊的則是她多年的好友夏春城與她的妹妹夏冬雲，而在那裡站立的則是四人組的頭領，林軒揚。

“春城，這是……”劉陵雪有些搞不清楚情況，明明夏冬雲是敵方，爲什麼她要站在夏春城身後？

“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夏冬雲直視著劉陵雪，語氣中夾雜著抱歉，十分有誠意的道歉。說完，便去開燈。“沒事，不過這是怎麼了？”劉陵雪看著一臉風輕雲淡的夏春城問道，對方只是安慰性的笑笑，道：“等大家都醒了，我們再說吧。”

話音剛落，原本躺在地上的幾人便睜開了眼睛，一臉迷茫的站起來，看到了各自的敵人，也看到了坐在窗邊的陌生人——夏春城，與她旁邊的人，劉陵雪，站在春城後面，她的妹妹夏冬雲。

夏春城看到大家都醒了有些尷尬，但是馬上恢復原樣，掛上禮貌的微笑，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是夏春城，是夏冬雲的姐姐。同時，我也是劉陵雪多年的知心朋友，網絡娛樂小說排行第2名，作家‘秋凝’。”

衆人愣了愣，雖然任陵緣看過‘秋凝’的書，也知道她是劉陵雪的好友，但是沒想到她會來這裡。

“今天，我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解開幾位心中的心結與對劉陵雪的誤會。不過我們的林先生看來是無法解開了，您的堅強我很欣賞，您也沒有錯，但是很可惜，您會失敗的。”夏春城笑的一臉燦爛，這讓被點名的林軒揚很是生氣，但是多年來的直覺與理智告訴他，現在不能動。

“好了，現在夏冬雲正式脫離你們的隊伍，加入了劉陵雪的隊伍。”

“夏冬雲！爲什麼！你不是恨‘雪夜’的嗎？”宋斷文大吼著，他與景蘭蘭沒有忘記趙離在他們受傷時的安慰，在他們寫作時的鼓勵與支持，沒有忘記趙離在小說方面的指導。

“抱歉，如果只是趙離的話，我興許還可以接受，但是我更擔心的是‘雪夜’會對我的小說朋友們下手，但事實並非如此，所以，我纔要脫離你們。但這也不代表我會加入劉陵雪，我只是中立罷了。”夏冬雲一臉淡定的說，無視了宋斷文與其他人憤怒或驚訝的眼神。

“明白了麼？每個人都有恨‘雪夜’的原因，而其中，你們的隊長已經無法釋懷自己的仇恨，那麼剩下的兩位，你們打算放棄麼？”夏春城一臉看戲的表情，景蘭蘭一反常態，面無表情的盯著夏春城。

宋斷文有些猶豫，趙離當初的安慰與鼓勵讓他十分感激，但是他也不是單純的爲了趙離的復仇而來的，他只是聽說景蘭蘭也在這兒才加入了復仇的隊伍。

當初，趙離的隕落讓宋斷文一時無法接受，他不敢相信趙離是一個如此骯髒的人，於是他開始爲趙離辯護。辯護的過程中他也想過，趙離也許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一直僞裝的很好或者是有苦衷的，他明白趙離已經墜落了，當時他只是爲了感謝當年的恩情才幫助趙離。

趙離消失，宋斷文也並沒有太驚訝，他早就知道趙離將會是這樣的結局。兩年後，他就收到了一條消息，說是要幫趙離復仇。他並不想去，但是對方說景蘭蘭也在隊伍當中，而且趙麗對他來說的確很重要，於是，他就加入了這個組織。

現在，看到夏冬雲的離開，他本身就不怎麼堅強的想法又開始動搖了。

宋斷文看看身邊的景蘭蘭，對方並沒有說話，黑色的瞳孔沒有任何情感。

“看來這是沒決定好啊，雪，你能告訴我，後面的一段是什麼嗎？”夏春城看著沉思的兩人，轉頭對劉陵雪說道。

“可以。”劉陵雪點點頭。

“人，不信神明，卻也無法解釋命中奧妙，一切早已註定。有人想要逆天改命，卻想不到這亦是上天之命。人，不信命；命，亦不信神。”

“人人想要看透這世間紅塵，也不過是夢一場。人祈禱於神，神不給予理會，人便不信神。”

“反之，神掌管命運，有何義務助你一臂之力？人，亦不過如此。”

“世人追求真理，卻抵抗不過命運，在塵世中反抗掙扎，亦不過是命運安排。”

劉陵雪黑色的眼睛裡閃爍出了一絲光芒，站著的幾人愣愣，沒想到劉陵雪的造詣這麼高，彷彿她並不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女而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一般。現在的她已經超越了大家對她的所有認知，原來她是如此的成熟。

“景蘭蘭，宋斷文，我有話想對你們說。”沉默了一會兒，任陵緣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幾人驚訝的看著一本正經的任陵緣，被點名的兩人更是驚訝。幾人對視一眼，想不通任陵緣到底想要幹什麼。劉陵雪也有些驚訝，但是馬上恢復了正常，她明白任陵緣應該是看到了宋斷文與景蘭蘭的故事。

“你們中間存在著誤會，而且很深。你們很向我們。景蘭蘭，你應該回去問問景月月，她應該有話想對你說。”任陵緣看著驚訝的幾人，一臉嚴肅的對景蘭蘭說，景蘭蘭則是點點頭，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景蘭蘭再次睜開眼，眼裡閃爍著一些淚光，她看向宋斷文，用十分慚愧的語氣說：：“①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あなたはまだ私を待ちますか？”宋斷文一驚，驚喜淚水在他的眼裡打轉，迴應道：“②はい、おかえりなさい。”

不懂日語的幾人有些懵，但是看見景蘭蘭與宋斷文的神情，他們應該是和好了，兩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喜悅的神情在兩人臉上流落。任陵緣看到這一場景欣慰的笑笑，林軒揚則是有一絲落寞，看著相擁的二人，問：“你們……也要加入劉陵雪他們了嗎？”

相擁在一起的人鬆開了，兩人對著他們曾經的隊長，抱歉的點點頭。

“只剩我一個了嗎……”林軒揚有些落寞，最終，他還是一個人。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我們不會強迫你。”張錡看著沉默的林軒揚道，被同伴拋棄的滋味的確不好受。

“呵，最後還是我輸了。”林軒揚擺擺手，大步的走出茶館。

一切，都結束了；又或者，是新的開始。

I'm tired, have a rest, just ... snow, next, to you.

【我累了，休息一下吧，一下就好……雪，接下來，交給你了。】

①謝謝，你還在等我嗎？

②是的，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