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迅速反應(yīng)過來,趕緊將菜籃子放在竈臺上,彎腰準(zhǔn)備將人扶起,一抹黑影的動作卻比她快一步,直接將地上的人橫抱而起。
姜卿停住彎腰的動作,雙手尷尬的浮在空中。
“宣城,”小艾臉上毫無血色,小指發(fā)抖,輕輕碰在喻宣城衣領(lǐng)處,似乎還在猶豫,片刻後徹底摟住喻宣城的脖子。
姜卿直起腰身,擡頭對上喻宣城陰騭、冰冷如錐的目光,頓時心涼。
“愣著幹什麼,叫劉嫂找醫(yī)生。”喻宣城低吼一句,抱著懷裡的人轉(zhuǎn)身離開了。
姜卿一人在原地手忙腳亂的解下圍裙,急急忙忙的打電話叫救護車,電話還沒撥通,沙發(fā)上的男人一道犀利的目光直射而來:“你幹什麼?”
“叫救護車啊。”
“……”喻宣城臉色更加陰沉,像是淬了毒一般,令她心頭狠狠一緊。
他沒吭聲,起身上了樓,不一會跟著劉嫂一起下來了。劉嫂在門外打了一通電話,而後凝重著神色回來道:“先生,已經(jīng)好了。”
喻宣城點點頭,一直守在小艾身邊。
小艾紅著眼眶,淚意在眼角翻涌,她青白的指尖輕輕釦著喻宣城的衣領(lǐng),忍者淚道:“宣城,我腳好疼,好像是骨折了。”
喻宣城溫柔的撫了撫她耳鬢的髮絲,說:“別擔(dān)心,醫(yī)生馬上就來。”
說完,還深深的看了一眼在旁邊杵了半天的姜卿:“剛纔發(fā)生什麼了,爲(wèi)什麼無緣無故摔倒了?”
姜卿擰住嘴角,不知該怎麼解釋。
旁側(cè)的小艾指尖哆嗦一陣,低聲說:“宣城,你別怪姜卿,她也是不小心的。我也沒注意到她會突然轉(zhuǎn)身,所以就……”
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明,但是也會讓人容易遐想連篇。
姜卿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因爲(wèi)小艾說的確實是事實。
不一會,醫(yī)生來了,讓沉浸在僵硬中的氣氛得以緩和。
醫(yī)生給小艾看了腳,包紮一番說:“沒事,只是扭傷,最近幾天不宜走動,好好養(yǎng)幾天就好了。”
說完,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把一瓶藥放在桌上說:“這是擦藥,每天用兩次。”
喻宣城點頭,叫姜卿送醫(yī)生離開。
姜卿咬咬脣,不吭聲,不如說現(xiàn)在的喻宣城面色可怖,她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把醫(yī)生送走之後,姜卿在門口站了一會,她眼角酸澀,胸口悶燥的難受。任由外面溫中夾涼的風(fēng)從自己身上拂過,她才得以漸漸安定自己的心情。
姜卿深吸一口,邁著微沉的步伐走進去。正好看見喻宣城對劉嫂說:“|收拾間房,今晚小艾就在這邊住下了。”
劉嫂微訝,扭頭看了一眼門口愣住的姜卿,收回目光,低眉:“好的先生。”
姜卿扣緊手心,明明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可是自己心中卻燃燒著滾滾烈火。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大腦也失去了思考。
“姜卿,小艾是我這邊的客人,給我客氣點。”劉嫂剛走,喻宣城夾刺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他擡著刀削般的下顎,黑色瞳仁中如同一片枯井,不曾泛起一絲漣漪。
天生貴氣逼人,冷傲的態(tài)度另姜卿感到髮指。
她低下頭,沉默片刻,才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那幾個字:“我去做飯。”
話落,逃似的,快步鑽進廚房。
晚飯做好之後,她將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餐桌上,但是唯獨自己沒有坐上去,而是叫了聲喻宣城兩人該吃飯了。
看著喻宣城把人抱過來,姜卿迅速別開目光,同時接下身上的圍裙,一路上了樓。
從一路回到房間,背後的人都不曾叫過她。
她心中有氣,重重的將自己甩在席夢思大牀上,木訥的盯著灰暗的天花板發(fā)呆。
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是悲傷也是嫉妒,更明顯是,在看到喻宣城爲(wèi)了別人對自己冷漠如冰的目光時,她感覺整個身體如至冰窖,冷的令人髮指。
姜卿深吸一口氣,翻身,纏著絲被蓋住自己耳朵,緊緊閉上眼,把亂七八糟的雜念一鬨而散。
不知躺了多久,她一直沒能入睡,直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讓她徹底無法安眠。
“姜小姐。”是劉嫂的敲門聲。
想到那天早上的教訓(xùn),她不再敢不吭聲,掀開被子答應(yīng)了:“怎麼了?”
“喻宣城讓你下去泡杯紅茶送到他的書房。”
姜卿眉頭狠狠揉緊,氣沖沖的掀開被子,道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落腳,扯了扯凌亂的衣裳,開門下去了。
客廳早已沒有人,碗筷也已經(jīng)被洗過了。乾淨(jìng)如初。
姜卿燒了水,給他將紅茶泡好,隨後前往書房,走到門口時,猶豫了下,把臉上的怒氣收起,緊繃五官,作出一態(tài)面無表情狀,敲了敲門。
“進來。”
姜卿推門而入,裡面的陳設(shè)意外的偏古色,一股書香氣息撲面而來,實木書桌擺在房間最裡面的中央位置,背靠落地窗,旁側(cè)直到石膏線的書架,擺滿了整整齊齊的書本。
姜卿是第一次來書房,意外的寬敞,別具一格。
喻宣城坐在書桌旁,面前放著筆記本,指尖飛快的敲打著鍵盤,目光認真,不知在做什麼。
姜卿步履平緩的走過去,把熱騰騰的紅茶放在他旁邊,與此道:“你的紅茶。”
話落,正要收手。方纔正在敲打鍵盤的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將手從筆記本上挪開,轉(zhuǎn)即蓋住她的手背。
姜卿指尖一頓,臉色狠狠沉下,把手抽回。正要說什麼,卻見喻宣城佯裝無事,拿起杯子,放在口中喝了一口,目光還在電腦屏幕上,就好像剛纔的動作只是爲(wèi)了拿杯子罷了。
姜卿氣急,感覺自己被戲弄了,咬緊貝齒,不吭聲,轉(zhuǎn)身將要離去。
“你生氣了?”走了兩步,身後的人冷不丁冒出一句話,讓她腳下一頓,背脊猝然僵硬。
“我能生什麼氣?”姜卿回頭,一臉輕鬆的挑起眉頭。
“沒有就好。”喻宣城低下眼簾,把紅茶杯放在桌上,彎折手臂,指尖輕輕敲打著下顎。
姜卿胸口一窒,他表現(xiàn)得無所謂,可她卻因爲(wèi)那句話,心臟險些跳了出來。她不甘心爲(wèi)何只有自己像受驚的小鹿總是一驚一乍,而挑事者卻神態(tài)自若。
姜卿大拇指在食指背上狠狠的摩擦了下,轉(zhuǎn)身來到喻宣城面前。當(dāng)觸及到對方擡頭看向自己的目光時,心中飄忽不定的情緒強行鎮(zhèn)定下來。
她質(zhì)問道:“爲(wèi)什麼是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