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和張娜娜有關係的人已經(jīng)被放了出來,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黎洛歡目前的位置,那麼那些人對於沈奕也就沒了利用價值。
張娜娜的父母望著天空中升起的飛機,突然停下了腳步,氣喘吁吁的靠著牆壁休息,一張臉蒼白瘦弱無力,將一雙漆黑的眸子襯托的格外的大。
他們就站在花園裡,痛苦的擡起眼望著上空。
“韓管家,你是韓管家對嗎?”張娜娜的夫婦拉住韓德。
韓德回頭,彬彬有禮的回答:“是的,請問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沈奕那個不是人的東西呢?他去什麼地方了。”張娜娜的父母嘴脣乾裂,聲音有氣無力,帶著哭腔:“沈奕到底憑什麼這樣對待我的女兒們。”
他們的兩個女兒,一個因爲沈奕死了,另外一個因爲沈奕去了國外當了壞人。原本是很可愛的兩個姑娘,很有前途的兩個孩子,可是現(xiàn)在卻就這麼進入歧途。
到底是爲什麼?
張瑩瑩爲了沈奕,放棄了大學,放棄了自己,放棄了父母。但是黎洛歡一回來,沈奕就將張瑩瑩放棄了。
放棄也好,張瑩瑩也好,可是她卻自暴自棄。張娜娜一家人拿到了沈奕給的撫卹金,拿到了政府給的錢,但是還不夠。
張娜娜要報仇。
這一切到底誰對誰錯?誰也說不清楚。
“您兩位有異議的話請和我們的律師先生去說,和我說沒有任何意義。我不是負責這個的。”韓德微笑著說道。
那他爲什麼要放過他們?
“沈奕是不是找到娜娜了。”
“少爺?shù)淖罱K目的只是找到黎小姐,並不是張小姐,所以你們放心,只要黎小姐不出意外,張小姐就不會有事。”
韓德將那些人送了出去,但是每個人的身體裡卻都注射了一個跟蹤器,以防萬一。沈奕去了挪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挪威沈氏的分公司找到那邊的分部經(jīng)理,找到挪威的地圖仔細的觀察幾遍後,他發(fā)現(xiàn)了幾個缺口。
挪威的海域很寬闊,視野也很好,沈奕來的時候還專門在上空觀察了幾遍,找不到任何死角。但是當他將地圖拿到手觀察後,卻發(fā)現(xiàn)了位於西北角的一個死角。
西北角哪裡是一個背風空氣不錯的地方,而且哪裡地理位置略有偏僻,但如果乘船朝著東方行駛三個小時的話,就可以達到瑞典,進行購物與交易。這個海峽地理位置尤其隱蔽,但凡是個路過的人都不會發(fā)現(xiàn)。
詹姆斯真是好眼力,居然可以找得到這樣地點來進行藏匿。這個地方就連沈奕都找不到。
他吩咐人立即包圍詹姆斯所在的海岸,並且將四周所有可以離開的海峽港灣全部封鎖,並且吩咐人將詹姆斯的通訊儀器全部入侵黑掉。
但是做完這一切後,他卻不急著去尋找詹姆斯,而是前往分公司找到分公司的技術部,讓他們一家一戶的搜查詹姆斯的所在地。
他若是突兀的派人去海峽範圍內(nèi)尋人,很可能會打草驚蛇,索性還不如先將附近所有離開的方法全部封鎖,讓詹姆斯成爲困獸,隨後進行一博。
詹姆斯是個聰明人,他會知道如何選擇獲得自己最大的利益的。
很快,詹姆斯給沈奕的時限到達,沈奕和他都是很冷靜的人,沈奕不主動去找他,他已經(jīng)大概找到詹姆斯的所在地,而詹姆斯手中握有籌碼,也不急著主動去聯(lián)繫沈奕,一天一天的在海灘上喝酒玩樂。
第五天的時候,詹姆斯終於按捺不住了,主動招呼人拿來電話給沈奕打了過去。
沈奕坐在新建的辦公室裡,安靜等待著詹姆斯的主動出擊,只要詹姆斯主動出手了,那麼沈奕就贏了。
挪威海域的這片地域所有的無線電以及通訊信號都被沈奕所攔截者。只要那邊有動靜敢打來電話,沈奕就能找到他們。
但是這件事,詹姆斯卻是不知道的。
沈奕的手機響起,垂眸一看,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勾脣玩味一笑,打開手機接起電話,清了清嗓子,冷聲:“喂。”
那邊詹姆斯的聲音露出些許的笑意與開心:“我是詹姆斯。怎麼樣了沈奕,考慮的如何?是否決定將沈氏的股份全部讓渡給我?如果你同意,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見一面,然後談一談沈氏的問題。”
沈奕步步逼問,帶著耳機回答詹姆斯的問題,而同時,他的雙手如飛一般的在鍵盤上敲打著,鎖定詹姆斯的位置,“詹姆斯,你確定你得到沈氏之後會放了黎洛歡?”
“當然,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難道還不信我?怎麼說咱們也是暗中戰(zhàn)鬥多年的好夥伴了。”
沈奕沉聲:“我好聽黎洛歡的聲音。”
聽聲音?
詹姆斯聞言冷笑,目光落在海域之中的一個小黑點上,那裡就是黎洛歡所在的位置。
“沈奕,現(xiàn)在是我把握著你最重要的籌碼,你還有資格跟我談判?還有,不要妄圖找到我的位置,我所在的地方,是你這輩子也想不到的。”
沈奕目不轉睛盯著屏幕,看著裡面的定位進度在變化,從百分之七十一點點的前進,他冷笑詢問:“北極南極?”
詹姆斯冷笑一聲:“那種沒水準的地方,我怎麼可能會去?你還真以爲我是那種愚蠢的人,會選擇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詹姆斯話音剛落,沈奕就定位到了電話所傳遞而來的信號的位置!
“詹姆斯,希望等我站在你的面前時,你還能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至於沈氏,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進行交接儀式。你且等著,好好照顧黎洛歡。”
“那是當然,黎洛歡在我這裡,是貴賓。是上等的貴客。”
詹姆斯說完,掛斷了電話。
他還以爲自己掌握了主動權,卻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早就被沈奕發(fā)現(xiàn)!
沈奕通知了這邊的人手迅速包圍詹姆斯所在的海灘,他親自帶隊前來包圍這片海域,如同出洞的毒蛇,打算隨時給詹姆斯迎頭痛擊。
他要等待黑暗的降臨。等到時機的到來。
黎洛歡還在高塔之中軟禁著,她沒有資格離開高塔,只能偶爾站在陽臺上眺望遠處的海岸,她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一個人望著遠處。
理查德就跟在她的身後,寸步不離,就連黎洛歡去上廁所,他也會守在廁所門口,每隔幾秒鐘敲敲門,看黎洛歡是不是昏死在裡面了。
他們真的是對黎洛歡無微不至,可是這種程度的照顧,卻讓黎洛歡感覺到了厭惡與嫌棄。黎洛歡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天,也看了很多的書。
他們似乎是怕黎洛歡尋死,從陽臺上跳下去,似乎是害怕黎洛歡會出現(xiàn)意外。給黎洛歡安排了很多娛樂活動,但是黎洛歡都很排斥。
第三天的時候,黎洛歡終於接受了唯一一個活動,看書。
她閱讀了很多很多的書,她見識了更寬廣的世界。甚至學習了幾句挪威語,這裡的語言很有趣,黎洛歡甚至可以和這裡的一些挪威傭人進行交流。
黎洛歡第四天的時候露出了微笑。理查德鬆了口氣,認爲黎洛歡不會尋死。黎洛歡在這座高塔裡認識了很多人,也閱讀了很多的書。
她覺得自己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彷彿閱讀了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讀過的書。
她呼出一口濁氣,搬了一個椅子坐在陽臺上眺望落日的餘光,十分美妙十分精美。黎洛歡嘆了口氣。
天邊的雲(yún)彩逐漸暗淡下來,隨後化爲一片黑暗,浪潮翻滾而起打溼了岸邊,將黎洛歡的一張臉頰映襯的更加迷人誘惑。
她的臉上掛著習慣性的淡笑,安安靜靜的望著前方。
理查德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鐘。黎洛歡居然一個人站在這裡看著天空看了三個小時的時間。
理查德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黎小姐,您該休息了。時間不早了。”
時間的確不早了,又是一天要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遠處若深若淺的星光與月光所留下的痕跡也開始有所變幻,遠遠望去,黎洛歡甚至都看不清楚岸邊的景象。
黎洛歡苦笑,其實就算是在白天的時候,她也依舊看不清楚多少。
“好。”黎洛歡淡淡回答,一手扶著牆壁緩緩向房間移動。
轟隆——
雷聲瞬間響徹雲(yún)霄,將黎洛歡的膽子嚇破,但她也只是在心中顫抖兩下,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她逐漸轉身回眸,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身後原本美麗的夜色瞬間變得雷雲(yún)滾滾。
她忍不住伸手去觸碰,指尖涼涼的,她忍不住問道:“理查德,現(xiàn)在是挪威的雨季對嗎?”
“是的,黎小姐。”
豆大的雨滴打在黎洛歡的手腕上,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覺。
“你說我是不是挺賤的。已經(jīng)半個多月了,居然還奢望沈奕會來救自己。你們選擇的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隱蔽了,誰會找到呢?沈奕就算能力再強,也不可能會找到的。”
黎洛歡站在門口望著窗外的雨,苦笑一聲。
等待,等待是最漫長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