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水杯,又踩上去了,弄成了這德行?!蔽覍χ仟N的苦笑。
“你這麼不小心,什麼時候才能照顧自己?”沈暉立刻傾斜了肩膀,示意我扶上去。
我在他的攙扶下慢慢的往食堂走去,“有你照顧我啊,不需要再學(xué)習(xí)照顧自己的技能。”
沈暉咧開嘴對著我憨憨的笑了起來。有一瞬間,我感覺我們又回到了最初相識的時候,他那麼陽光,我那麼爛漫。
“哦,跟你說件事,侯玲朝我這個電話打電話來了,說明天就回來?!?
“???那……你和劉子健聊過了嗎?”
“沒呢,不知道怎麼開口。這事兒現(xiàn)在又不能坐實(shí)?!?
“這還不叫坐實(shí)?還要怎麼才叫坐實(shí)?”
“哎,你……這麼較真幹嘛。是他們的事兒。” шшш⊕ ttκΛ n⊕ C 〇
“侯玲的事兒真的就是我的事兒,我怕看到侯玲再傷心?!?
沈暉沉默了一會沒吭聲,“那我們一起去找劉子健聊聊,你看好不好?”
我看了一下課表,“下午就一節(jié)體育課,我翹了。我們?nèi)フ覄⒆咏“伞!?
到了劉子健所在的銀行。他穿著銀行統(tǒng)一的制服,看起來既年輕又帥氣,一副前程似錦的模樣,但是……神色間總有些爲(wèi)難的樣子,不知道在爲(wèi)什麼發(fā)愁。
見到我們來了,他吃了一驚,好半天才笑道,“你們怎麼過來了?”
“你什麼時候下班???”沈暉看了看他,輕聲說道,“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你……你不是纔出事兒,還有錢嗎……”
“……吃點(diǎn)兒便宜的。”沈暉的臉色變了變。
“我四點(diǎn)才下班呢?!眲⒆咏?wèi)難的說道。
“那我們等你到四點(diǎn)?!蔽伊⒖陶f道。
“我……四點(diǎn)以後……”
“你四點(diǎn)以後有事?什麼事?要見施定文是不是?”還沒等沈暉開口,我就已經(jīng)忍不住直接說道。
此話一說,沈暉陷入了沉默,劉子健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看什麼看,被我說中了是嗎?”我情緒激動,看著劉子健怒火中燒。
“別這麼說,梅梅。這樣,子健,我們在外面遛遛等你,不管你今天下班有什麼事,要見什麼人,都緩緩,咱們聊聊。那個……明天……侯玲要回來了?!鄙砘氐筋~語氣是心平氣和的,但是劉子健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慘白,“她……她回來了?”
“不然呢,你希望她永遠(yuǎn)別回來,最好死在老家是不是!劉子健,沒看出來啊,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沈暉連忙拉住情緒激動的我,“梅梅,別鬧,別鬧,等他下班再說。”
他一邊把我往門外拖出去,我回頭看的時候,劉子健還站在那裡發(fā)愣,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沈暉,你看看劉子健,他是個東西,啊?”我餘怒未消,還在想著施定文在宿舍裡得意洋洋的模樣。
“感情的事沒有對錯。不過……劉子健確實(shí)做的不對?!鄙驎煚?wèi)難的說道,“你晚上別激動,我們好好跟他談,儘量把對侯玲的傷害降到最低。”
“嗯。”我靠在沈暉的肩上,我們找了一個街心花園,在木椅上就這麼坐著。
沈暉突然低聲說道,“梅梅,我們究竟欠白雲(yún)飛多少錢?”
“啊?”我愣住。
“我今天拿到了兩千的提成,先還他吧?!彼f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沓錢,遞到我的手上。
我看著手上的錢,有些不敢置信,這是沈暉賺到的錢。我上前抱住了沈暉,“沈暉……你……你太棒了!”
沈暉輕輕推開我,笑了笑說道,“賺這麼點(diǎn)錢,賠進(jìn)去多少啊。”
“這些都是投資,以後你會賺到很多很多錢給我用的?!蔽议_心的說道。
“是的,很多很多。”沈暉也開心了些,“你等等,我接個電話。咦?陌生電話。喂?哪裡?泰晤士?提前交房了?……”
掛了電話以後,沈暉轉(zhuǎn)過身看著我發(fā)愣
“怎麼了?”
“還記得我媽給我們買的房子嗎?叫你去拿鑰匙?!?
“什麼!”我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房子?!”
“是啊,本來說兩年後交房的,可是現(xiàn)在提前竣工了?!?
“?。俊蔽疫€是不敢相信的看著沈暉。
“我們有房子了?!鄙驎熜χ粗?。
我知道這房子的存在,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它會屬於我們,因爲(wèi)無功不受祿,我知道那不屬於我。
“這房子……真的是我們的嗎?”我看著沈暉,突然冷靜下來。
“爲(wèi)什麼不是?是,是你的名字,確切的說是你的。”沈暉笑著說道。
“這房子,不該是我們的,沈暉,這些都是贓款買的,沒問題嗎?”我想了半天,還是說出了最初的想法。
沈暉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好半天終於開口道,“你一直都瞧不起我是不是?我用的錢,以前給你的那些,都不是我自己的,是贓款?,F(xiàn)在這房子,我母親拼了命給我們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你也瞧不起,是不是?”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小聲的說道。
“還不是那個意思?”沈暉冷冷的看著我,“你沒說出來,但是你打心眼裡覺得我父母是咎由自取是不是?你認(rèn)爲(wèi)他們罪有應(yīng)得。我們家裡的東西沒一件是清白的。是不是?”
“我……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忽略了沈暉一直這麼在意別人對他父母的看法。
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卻不知道再怎麼解釋了,因爲(wèi)……沈暉說的沒錯,我心裡就是那麼想的,咎由自取,罪有應(yīng)得,拿了自己不該拿的東西,要還回去並且付出代價(jià),一切都是應(yīng)該的。
“我先去找劉子健,在銀行等他。你在這裡等我們吧。”沈暉說著就走了,我知道他現(xiàn)在很生氣,是不想和我坐在一起的。所以我也沒有追過去繼續(xù)討他嫌棄,就坐在這裡。
我沒有任何計(jì)時工具,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就這麼默默地等著,想著我和沈暉,我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多麼的開心,巔峰時期是在他家出事之前,他家出事以後,我們像是兩個拼命抓住救命稻草的人,互相成了對方的依靠??墒遣恢缽氖颤N時候開始,我們就有些貌合神離的意味了?,F(xiàn)在簡直就是漸行漸遠(yuǎn)。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知不覺時間緩緩過去,我看到兩個人影慢慢的向我這邊走了過來,只見沈暉和劉子健走在一起,正在低著頭說著什麼。
慢慢的到了我的身邊。
我擡頭朝劉子健看了一眼,他還是很尷尬的模樣。
我沒有再用眼神爲(wèi)難他。
“坐坐?!鄙驎熞灿行擂?,不再跟我彆扭,而是坐在了我的身邊,並留出了位置給劉子健。
劉子健坐了下來以後,一直不吭聲。
“子健,咱們認(rèn)識多少年了?”
“四年了。一直是上下鋪。”劉子健的聲音顯得很疲憊。
“那我們也能算是兄弟了嗎?”
“能,我們一直很好?!?
“那……有些事,能不能和兄弟聊聊?”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前段時間,侯玲發(fā)生了什麼,你也知道,我跟她……這段時間很苦……”
“她是很苦,你又苦什麼?”我看著劉子健的嘴臉,恨不得一掌摑上去。
“梅梅,你別說話,讓他說。”
我低下頭,不再開口。
“侯玲出事兒,真的全是我的錯,我……我對不起她,我一開始知道有孩子的時候,其實(shí)最初的感覺是開心的。侯玲是多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我能愛上她,並且擁有她,三生有幸,我知道。能有孩子我也很高興,我已經(jīng)畢業(yè)了,我可以養(yǎng)活她。也能養(yǎng)活孩子??墒恰盍嵛也胖牢业南敕ㄓ卸帱N幼稚,我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完全忽略了侯玲。她還那麼小,她本來是多麼優(yōu)秀的女孩子!她能考上煙京,連我都沒有考上,我憑什麼叫她爲(wèi)了我放棄學(xué)業(yè),放棄父母?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打了孩子??墒恰醽碇懒怂菍m外孕,……我一開始連什麼是宮外孕都不知道,後來才知道對她的傷害有那麼大。我看她那樣,心裡痛得……你們都是無法想象的。
如果有什麼法子,我真的恨不得能夠替她受那些苦。真的。一點(diǎn)兒不矯情?!?
沈暉笑了笑,“我們知道,那時候你也很難過。”
“沒有的晚會,我只能盡我所能去照顧她。我想做到無微不至,可是不管怎麼做,她似乎都開心不起來。”
“開心?她是流產(chǎn)了,身心受創(chuàng),你叫她怎麼開心的起來?”
劉子健被我一句話噎的再也不敢說話,停了半天,沈暉才問道,“施定文找的你?”
“……”劉子健還是不吭聲。
“敢做不敢承認(rèn)?”我站起來,直接走到劉子健面前問道。
“她很主動,總是跟我說很羨慕侯玲,家境好……”
“還有呢?是不是還說羨慕侯玲有你這麼個好男朋友,這麼願意照顧她?還說了什麼?她就這麼些伎倆!她跟沈暉也這樣,跟誰都這樣!你怎麼就上她的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