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嫣一分神,被林凌雁抓住破綻,搶攻一擊。公子嫣只得連退數(shù)步。林凌雁一擊搶先,壓迫上來。手中玉鳳簫如同一柄細(xì)劍,翻籠抹縛,一招一式,步步緊逼公子嫣。
衣袖翻飛,林凌雁如一隻翩躚花疊,閒庭信步。秀水劍法早就瞭然於胸,所有招式都是信手捏來。林凌雁抓住機(jī)會,想要一番連消帶打,擊敗公子嫣。可公子嫣若是真的這麼容易對付,那她也就不會成爲(wèi)樊籠夜司的四小宗師之一了。
更何況,還有辰源。
善射者,具鷹目。辰源瞇起眼睛,在一片混亂的戰(zhàn)鬥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辰源雙手一抖,從袖子之中抖落下兩根短箭。那兩根短箭輕輕巧巧地落在了箭槽之中。辰源雙手平舉,而後,扣動扳機(jī)。
兩根弩箭穿過混亂的人羣,直射林凌雁。原本林凌雁的節(jié)奏,瞬間被打亂。她橫過玉鳳簫磕飛兩隻弩箭,整個人也退開了一大步。公子嫣得以喘息,然後,她向著辰源的方向,豎起了大拇指。
辰源看到之後,微微笑了笑。雖然樊籠晝夜兩司傳聞之中老死不相往來,可在現(xiàn)實之中,如若是有什麼需要相互幫助的,那麼毫無疑問,雙方都會爲(wèi)對方出手。
正當(dāng)辰源受到公子嫣的讚賞而微微欣喜的時候,公子嫣的手勢向下一翻。大拇指朝上的讚揚,變成了大拇指朝下的鄙夷。那個手勢彷彿是在說,要你多管閒事。
辰源強(qiáng)忍著往公子嫣身上射上兩三箭的衝動,如果不是知道公子嫣天不怕地不怕的古怪性子,這個衝動就早就付諸實踐了。
混戰(zhàn)到了這會,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傷亡。玲瓏閣和伝幫各自有人受傷,乃至死去。但是漸漸的,雙方的實力對比也產(chǎn)生了結(jié)果。倒在地上的,大多都是伝幫的幫衆(zhòng)。玲瓏閣的傷亡其實也不小,畢竟只是看管賭場和青樓的打手,如何比的過前往朔夜與草原部落交手的漢子?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架不住人多。玲瓏閣的人數(shù),是伝幫的數(shù)倍。再加上陸離等人大鬧伝幫,玲瓏閣以逸待勞,自然佔據(jù)上風(fēng)。
高手方面,可以說堪堪勢均力敵。
錢鏗對陣封劍四秀,五人戰(zhàn)在一起,拼鬥得難分難解。公子嫣對林凌雁,龍行對駱非池,林大帥對夏月風(fēng)。就是他們,抵擋住了來自東秀劍閣的人。安東野暫時廢了丘橫川,撒拉罕照顧著千晉。剩下的拿得出手的,也就千晉那四個護(hù)衛(wèi)了。可惜在辰源的照料之下,他們無法自主行動。
這一場戰(zhàn)鬥,漸漸進(jìn)入尾聲了。
陸離在一旁趁機(jī)調(diào)息,減輕臟器的痛苦,調(diào)理經(jīng)脈。釋刀入鞘,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膝蓋上。攜醉刀交給了姚鳶。姚鳶最終還是沒有主動加入去戰(zhàn)鬥。因爲(wèi)她恨伝幫,也恨那幕後黑手,計稚先生。所以陸離也沒有勉強(qiáng)她,讓她給自己護(hù)法。現(xiàn)在前路未知,自己能夠恢復(fù)一點是一點。雖然公子嫣爲(wèi)魚龍幫的人爭取到了全身而退的機(jī)會。但是把希望全部寄託在別人會守信的身上,絕對不是陸離的風(fēng)格。
陳妮抱著自己的膝蓋,緊貼陸離坐著,彷彿只有這樣,她纔會有安全感。
陸離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之前錢鏗給他腹部的重?fù)粢惨呀?jīng)沒有大礙了,陸離重新又恢復(fù)了戰(zhàn)力。陸離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讓自己看上去不這麼狼狽。而後,他站起來,注視著混戰(zhàn)的情況。
公子嫣似乎遊刃有餘,不過安東野卻坐在地上,似乎又陷入了頹勢。若不是那個角落有一隻只短箭幫襯,恐怕安東野也不會安然無恙。陸離見到此景,又想起了方纔他說的話。陸離有些事要好好問問安東野。於是陸離對姚鳶說道:“姚香主,你在這裡護(hù)著大小姐。我去幫安東野。”
聽到他提起安東野,姚鳶臉色有些不自然。安東野雖然拯救了自己,但是也看光了自己的身子,姚鳶回想著之前對他鄙夷的態(tài)度,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陸離沒有去理會姚鳶的想法,他對陳妮點了點頭,而後就衝向了混戰(zhàn)的人羣。說是人羣,其實現(xiàn)在還在拼鬥的人已經(jīng)少了許多。所以陸離很輕易就來到了安東野的身旁。
可還沒有走近多少,一支弩箭就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卮倘肓岁戨x腳下的青石板之中。陸離擡頭,正好與屋頂上的辰源四目相對。安東野也看到了陸離,他衝著辰源擺了擺手,示意是自己人。
陸離來到安東野身旁,還沒有等他說些什麼,安東野就先說話了。“容許我給你介紹一下。辰源。”
“陳源?”陸離皺眉。
“此辰源不是陳源陳大幫主,而是遊俠辰源。”安東野邊說邊站起來。“樊籠晝司,遊俠辰源。”說著,他還拿手指了指公子嫣。陸離玩味地看著他,問道:“那你呢?我眼前的安東野,是否就是安東野?”
安東野呵呵乾笑了幾聲,沒有直接回答陸離。他只是拔起了斬嶽刀,一指千晉。“搞定了這條大魚,我再來和你解釋。”說著,他就舉刀向那架雕花行攆走去。
千晉現(xiàn)在很狼狽,或者說,他和撒拉罕都很狼狽。也不知辰源身上帶著多少弩箭,一支接著一支壓制著兩個人。撒拉罕還好些,只是被命中過一支。另外那四個大漢之中,有兩人身上都中了三支箭。千晉在他們的保護(hù)之下,還算毫髮無傷,但是也躲在了行攆之後,不敢再露頭了。
可一瞬之間,行攆被安東野一刀斬得四分五裂,露出了藏在行攆之後的身形。這種時候,撒拉罕不得不挺身而出。雖然他與千晉只是合作的關(guān)係,但是這個時候,如果千晉死了,那他的抱負(fù)還沒開始,就會枯萎。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在見證了安東野方纔三刀橫掃丘橫川之後,撒拉罕對自己能否擋住安東野,忽然失去了信心。原本在陳源出殯那日,撒拉罕看到安東野動手,以爲(wèi)他的實力,也不過如此。可當(dāng)他今天再看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上他都沒有把握!而且還是在自己擅長的力量上面!
撒拉罕繃直了身體,左腳後撤步,準(zhǔn)備起勢。他想要阻擋安東野。可安東野這一刀已經(jīng)劈下。撒拉罕自然不敢去擋刀鋒,所以他向前,想要貼近安東野,去限制他持刀的手臂。安東野忽然笑了,這個笑容,讓撒拉罕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安東野就這麼在他面前鬆開了刀,一手抓出,抓住了撒拉罕的肩膀。他折身扭臂,狠狠地給了撒拉罕一個過肩摔。撒拉罕與斬嶽刀同時落地,而安東野用腳尖一挑斬嶽刀,復(fù)又前行,直接來到千晉面前。千晉還半躺在地,斬嶽刀直指著他的腦袋。
“交出來吧。”安東野忽然說道。“那把傳說之中,武宗寶藏的鑰匙!”
聽到安東野這麼說,千晉的瞳孔忽然一縮。“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wèi),我是樊籠的人啊。所以,我什麼都知道啊!”安東野笑著,但是他的聲音很低沉。
陸離在那邊就聽到了武宗寶藏這四個字,然後,他就愣住了。因爲(wèi)他想起了在絕仞峰上,遇到的那些瀝血泉的邪派弟子。千鱗蘭渺渺,血魔呂大嘴,還有那條臭狗。這三人,似乎也是尋找武宗寶藏,所以纔會與陸離遇到。而陸離的那個師兄,覬覦釋刀已久的紀(jì)寧,也是得知了武宗寶藏的消息。
但是,他們只是得到消息而已,並不知道武宗寶藏在哪裡。陸離可是知道武宗寶藏的具體所在的。武宗寶藏,就藏在一線天,絕仞峰峭壁之中!陸離的目光,死死盯著千晉現(xiàn)在握在手中的鑰匙。能夠打開武宗寶藏的鑰匙,必定也是一把可以攪動江湖風(fēng)雲(yún)的鑰匙。
“鑰匙在這裡,但是……你最好別亂來,他只是一把銅製的鑰匙,我可以很輕易地折斷它。”千晉用兩根手指夾著那把鑰匙。安東野聞言,並沒有多大表示。不過,千晉的話並不是對安東野說的。因爲(wèi)他說得很大聲,很大聲。
林凌雁聽見了,夏月風(fēng)和駱非池聽見了,封劍四秀也聽見了。東秀劍閣的人,初衷便是爲(wèi)了這把鑰匙而來。眼看安東野要逼迫千晉交出鑰匙,他們可不答應(yīng)!於是,他們?nèi)繏螚壛嗣媲暗膶κ郑z毫不拖泥帶水。這七人直接朝安東野欺近。這一刻,安東野頭才大了起來。以一敵七?怎麼可能!
可那一連串的破風(fēng)之聲,給了安東野回答。遊俠辰源出手,只見一支支弩箭匯成了一波箭雨,向著安東野籠罩過來。
陸離急忙撤開,一支支弩箭圍成了一個箭陣,將安東野包圍在了中心。若是東秀劍閣的七人闖入箭雨的範(fàn)圍,勢必會受到影響。安東野把斬嶽刀往肩上一抗,用斬嶽刀那寬大的刀面,無恥地承受著一招無差別的攻擊。
(今天不知怎麼頭很疼,好在這章還是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