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恩看他的臉色微微的有些變化，於是道：“抱歉。”
文雋淺淺一笑，“爲什麼要說抱歉？”
楚念恩抿了抿脣，道：“因爲我覺得我似乎說到了一些你不願意聊的話題。”
文雋搖搖頭，“不是，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我要從何說起。”
楚念恩聳了聳肩，道：“如果你把我當朋友，我不介意的。”
文雋看著她，搖搖頭，道：“不是不想說，只是說出來，覺得自己都不是人。副”
楚念恩看著他，“怎麼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文雋看著她，最後笑著搖搖頭，輕嘆一聲道：“每次你這麼看著我，我都會有一種罪惡感，總覺得在你面前自己很不堪。”
楚念恩看著他，稍稍猶豫了一下道：“那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了，纔會這麼這麼覺得？”
文雋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是啊，做了一件讓自己永遠後悔的事。”
“那……你能說出來嗎？或許還有彌補的可能，”
文雋搖搖頭，“一條人命，你覺得可能挽回嗎？”
楚念恩聞言，臉上的表情不由的一僵，她看著他，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文雋看著她，稍稍沉默了一下後，道：“大約半年多前，桑默懷孕了，但是我並不知道。我只記得她那時候說過想和我結婚，也問過我如果她懷孕問我會不會要孩子，我沒有回答她，原本以爲那只是一次玩笑，前不久，我才知道，原來那天以後她去做了手術把孩子拿掉了。你覺得我能被原諒嗎？”
話音落下，楚念恩便突然抓起手邊的一個杯子，直接把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文雋閉了閉眼睛，他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楚念恩。
楚念恩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竭盡全力的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道：“我現在應該離開，但是我留下來是想告訴你幾句話，天地下沒有哪個女人會忍心捨棄自己的孩子，但凡有一些希望，她也會千方百計不惜代價的留下她，是你讓她絕望了，你永遠都欠她一條命。”
文雋笑笑，拿著餐巾擦了擦臉上的水，道：“是啊，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你說的對，我欠她一條命。”
楚念恩看著他道：“如果不愛，何必要糾纏她，耽誤了她的這麼久，她爲你盡心盡力，她幾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如果你覺得是因爲愧疚想要對她補償她。我想沒有必要。這對她太不公平了。要麼好好去愛她，要麼就別再去糾纏她了。”
楚念恩放下手中的餐具道：“我覺得這頓飯沒心情吃下去了，抱歉，我先告辭了。”
……
楚念恩週末請桑默去墨園聚餐，小米要出差，不過說會帶禮物回來。
桑默很疼曦曦，似乎總和她玩不夠似的。
楚念恩弄好果汁讓她過來喝。
桑默氣喘吁吁的坐下道：“真不行了，一直都覺得自己精力特別好，趕十幾個通告都可以，每次和曦曦玩都是累的不行。”
楚念恩給曦曦擦了擦汗笑道：“我也不行，尤其是這小東西跑起來我都跟不上。”
曦曦立即道：“下回我讓著媽咪，好不好呀？”
桑默點了一下曦曦的小鼻子，“以後你媽咪再給你生個弟弟妹妹，你就熱鬧啦。”
“好呀好呀，媽咪，什麼時候我能有弟弟妹妹陪我玩呀？”
楚念恩一愣，“這，這個……”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桑默笑得肚子都疼了，“曦曦，阿姨告訴你，回家找你爹地要，你的弟弟妹妹被他藏著呢。”
“爹地把我的弟弟妹妹藏起來了？”曦曦不解的看著她，“好的，我回家問爹地要。”
楚念恩一把將曦曦拉回來，道：“不要聽桑阿姨亂說，好了，你去自己玩兒，媽咪和桑阿姨聊會兒天，好不好呀？”
“好。我和布布玩。”曦曦到底是小孩子，哪有心思去聽大人們說話，反正墨園的花園都已經成了她的遊樂園了，也安全，楚念恩也放心。
……
桑默喝了一口果汁，倒是先開口了，“我聽說昨天你和文雋一起吃飯，結果潑了他一身的水，怎麼了？他應該不是那種不規矩的人吧？”
楚念恩看著她道：“這消息傳的也真快，而且都上娛樂版面。”
桑默笑道：“以後別這麼衝動啦，現在你已經是公衆人物了，這種事，留著在沒人時候做更好。我想文雋也不捨得對你怎麼樣的。”
楚念恩看著她，道：“我只是氣不過，要不是在公衆場合，我想我都直接一巴掌了。”
桑默咬了咬脣，垂眸，深吸了一口氣道：“沒必要，不要爲了我的事，影響到你自己，到底是莫庭深的夫人，這大庭廣衆的，我知道你爲我抱不平，別人不知道會添油加醋說些難聽的話。”
楚念恩看著她道：“你那麼愛曦曦，其實我能很清楚的明白你心裡一定很難受。當初我一度的認爲我的孩子因爲我的自私死了，我愧疚的不行，看見曦曦的時候，我從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曦曦就是我的孩子。真的不敢去想。沒有哪個媽媽會願意這麼做的不是嗎？”
桑默沉默了好久之後輕聲道：“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是不是還活著，或者他們都在，只是不要我。三歲的時候，被一個女人收養，那時候她對我很好，我真的以自己有家了，後來她和一個男人結婚了有了他們自己的孩子，她又把我送回了孤兒院，後來我又被別人收養，可是即使我做的再好，再聽話，始終不是親生的，最後總是會被收養的人送回孤兒院，我太明白這種被拋棄的感覺了。我開始有過打算，就這麼退出娛樂圈，然後把孩子養大，可是冷靜以後我還是選擇了放棄它，不是我放不下我的事業，就像你說的，那個媽媽願意放棄自己的孩子呢？可是放棄它至少他以後不用去忍受做私生子的痛苦，不用被人逼問你爸爸是誰，如果我真的要留下孩子，或許只能用收養這個名義，我不能帶著它像你帶著曦曦一樣到處走，爲了保護它，就一定會失去很多東西，呵呵，一個沒有辦法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的媽媽，我有什麼資格留下它呢？以後文雋也還是會結婚生子的，那麼那個孩子他以後他長大了要怎麼去面對它的親生父親？雖然很殘忍，可是至少它不用面對這些，你說對不對？”
楚念恩抿了抿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桑默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能保證對他已經徹底徹底死心了，但是我相信只要他不來招惹我，我一定能過去的，現在這樣挺好的，他是我老闆我是他旗下的簽約藝人，僅此而已。”
楚念恩垂眸輕嘆一聲，只能惋惜了。
桑默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她能用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從悲傷中走出來，用最好的狀態展現在別人面前，楚念恩心疼她，卻無能爲力。
桑默笑著道：“對了，昨天還是謝謝你啊。”
“什麼，謝我做什麼？”楚念恩一愣，不明所以。
桑默道：“替我抱不平替我出頭，我認識文雋這麼多年了，都沒見過有人敢直接潑他一臉水，他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這大概也就你敢這麼做了。”
“他還敢怎麼樣啊。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混賬，氣死我了，他根本就不懂，白白的浪費了你這麼年，還這麼絕情決意，潑他一臉水已經很給他面子了。”不過楚念恩隨即又嘆了口氣道：“不過早知道就不能這麼衝動，都上了頭版頭條，太丟人了。你知道嗎，現在微博上好多人都在說，莫庭深娶了一個厲害的不得了的女人做老婆，難怪他婚後0緋聞，對老婆這麼好，千依百順的，那是因爲家裡養著一隻母老虎，我覺得自己好冤枉呀。我真是無辜的，哎，都把莫家的臉都丟光了。”
桑默笑道：“這還不好呀，你要這麼想，都知道你厲害了，正好震懾一下那些每天花心思要接近你老公的女人，想想還是不虧的嘛。再說了，現在莫家你不是最大嘛。”
楚念恩白了她一眼，道：“就你會說。反正你是我朋友，替你出氣是應該的。”
桑默笑道：“這一點，你和文騏那傢伙真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