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一愣,轉(zhuǎn)頭看向正坐於沙發(fā)上翻看著報紙的吳佳佳,吳佳佳卻連頭也不擡,對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熟視無睹。
佐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左右爲(wèi)難之際,吳佳佳扔下報紙站了起來,走過去挽住了蘇末離的手臂,“末離,方纔千木給我打電話了,他告訴我說許諾有事去紐約了,估計要好幾天纔回來。許諾見你睡得熟,不忍心叫醒你,所以特地叮囑等你醒了再跟你說一聲。”
“是麼?許諾也真是的。等我醒了給我個電話就行了,何苦還繞這麼一個大圈子,硬要千木給我傳話呢?我給他打個電話吧,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上飛機吧?”蘇末離說著就向沙發(fā)走去。
吳佳佳急忙拖住她,“末離!真受不了你!你們感情再她,也不要表現(xiàn)得這麼明顯好不好?電話待會再打吧!我現(xiàn)在肚子餓,好呆也要陪我吃了早飯再說!”
蘇末離一聽,不好意思笑了,“行行行!吃早飯!”
說著就與吳佳佳一起往餐廳走去。
在餐廳坐下,蘇末離突然記起自己在離開這裡之前曾經(jīng)做了一罈子泡菜,想想這個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差不多可以拿出來吃了,現(xiàn)在下清粥吃正正好,於是站了起來,笑著對吳佳佳說:“我去取些泡菜來!”
說著就往廚房走去。
佐治見她離開,便皺著眉頭問吳佳佳,“蘇小姐忘記了?”
吳佳佳苦笑,“看樣子是刺激過度之後暫時的選擇性失憶。”
“難道就這樣由著她去?”
“不這樣又能怎麼樣?她昏睡了三天三夜,體力已經(jīng)透支了,如果現(xiàn)在告訴她這殘酷的事實,那她又立馬昏厥過去怎麼辦?與其現(xiàn)在告訴她,倒不如由她慢慢發(fā)現(xiàn)真相,慢慢地接受來得好。”吳佳佳攤開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可這樣又能瞞多久?她總是會發(fā)現(xiàn)真相的!”佐治擔(dān)憂不已。
“哎!目前只能這樣了!至於能拖多久,那就看她自己什麼時候想起來了!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她現(xiàn)在的記憶,停留在剛從埃塞俄比亞回來的第三天的時間,你要叮囑下去,讓人千萬不能說漏了嘴了!”吳佳佳不放心地叮囑著。
“是。我知道了。”佐治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卻又折回身來,淡淡地問,“吳小姐不恨嗎?”
“恨什麼?”吳佳佳愕然地反問。
“林少,還有蘇小姐。”佐治的眼睛看不出一點表情。
“我討厭林千木,至於恨,還談不上。我不習(xí)慣恨人。至於末離,她最無辜,我和林千木的事怎麼可能扯到她的身上?佐治,你在懷疑我和末離的感情嗎?”吳佳佳平靜地說。
“對不起。我失禮了!”佐治歉意地向她欠了欠身。
“沒關(guān)係。遇到這種事,誰都會懷疑的。”吳佳佳無可奈何地笑。
佐治再次道了聲對不起,這才轉(zhuǎn)身離開了。
蘇末離與吳佳佳吃過早餐後,閒著沒事幹,吳佳佳便提議兩人一起出去走一走。
因爲(wèi)是初夏,又是上午,太陽並不灼熱,再加上林間的氣溫本來就不高,所以蘇末離很欣然地就同意了。
兩人一起行走在林間陰涼的小道上,輕風(fēng)吹過,吹得兩人的裙角翻飛。
蘇末離一邊走一邊看著自己身上的清爽單薄的裙裝有些恍惚。
吳佳佳問道:“怎麼了?”
蘇末離嚅嚅地說:“此時應(yīng)該是春季啊?這氣候怎麼這麼熱?我們怎麼就穿起這麼單薄的衣服來了?”
“今年暖春啊!我倒挺喜歡這種天氣的。我可不喜歡那總是下雨,還一天到晚都冷得死的春天。還是這樣舒服,衣服穿得少,既輕便又很顯身材啊!”吳佳佳笑著在她面前轉(zhuǎn)了個圈。
裙角飛揚,笑容耀眼,竟是十分的美麗。
蘇末離笑道:“你越來越愛臭美了!”
吳佳佳笑道:“你天生麗質(zhì),怎知我這種平凡女子的心事?”
“你也很美!哪裡平凡了?別再妄自菲薄了!”蘇末離瞪了她一眼。
吳佳佳嘻嘻一笑,“我開玩笑的!”隨即拉著她的手向右邊拐去,“我們?nèi)タ纯丛S諾爲(wèi)你種下的花吧!也不知道還在不在盛開著呢?”
“在的吧?許諾曾經(jīng)告訴過我,他在種那些花的時候,是分了好幾次分別種下的,所以當(dāng)一撥謝了的時候,另一撥就會開了。他還令人好好地打理,說是一年四季都要保證我隨時隨地地去看。”蘇末離一說起許諾,聲音就變得極其輕柔,臉上也是溫柔一片,甜甜蜜蜜的模樣讓人見了禁不住吃醋。
吳佳佳嘆道:“許諾真好!林千木若是有許諾的十分之一,我便是死了也心甘情願了!”
蘇末離抿脣淡笑,沒有接話。
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湖邊。
果然不出所料,那一大片藍(lán)色的玫瑰開得正熱烈,每當(dāng)微風(fēng)吹過,便會枝椏輕顫,馥郁的香氣沁人心脾。
蘇末離走上前,在那一大片鮮豔豔的花朵前蹲了下來,閉上眼輕輕靠近,貪婪地聞嗅著。
吳佳佳站在她身後,眼眶悄悄溼潤。
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置疑她對蘇末離的感情是否有變,只有她知道,她沒有變。
雖然恨著林千木,可是卻沒有辦法恨著蘇末離。
因爲(wèi)她知道一直以來,蘇末離對她有多好有多維護她。
尤其在這件事上,蘇末離是無辜的。
從一開始,蘇末離喜歡的就是許諾,眼裡心裡全都是許諾。
林千木只不過是單相思而已!
尤其是,許諾現(xiàn)在離去了,對蘇末離的打擊是致命的,如果這個時候,她放棄她們的友誼的話,那又將是對蘇末離的另一重創(chuàng)。
她不想這樣做,她吳佳佳不想做個背信棄義的卑鄙無恥之人。
錯的人,只有林千木一個!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末離才張開了眼睛,轉(zhuǎn)頭朝吳佳佳笑,“我現(xiàn)在越來越傻了,總是喜歡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對著這些花,也能胡思亂想一氣!”
吳佳佳一驚,“你想起了什麼?”
蘇末離擡頭看那一片湛藍(lán)澄淨(jìng)的天空,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思緒飄遠(yuǎn),“我在想,我爸媽在天上一定看到了這一切,他們一定在爲(wèi)我開心呢!他們沒有得到過的,如今我卻全部擁有了,你想想,他們該有多快樂?”
快樂?他們是在爲(wèi)你哀哀泣血吧?
吳佳佳心酸無比,但還是勉強地笑了笑,用力點頭,盡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如常,“是。他們一定會祝福你保佑你的!”
蘇末離開心地笑了,手在膝蓋上一撐就欲站起來。
誰知突然感覺到一陣陣眩暈,眼前一黑,人就無力地栽倒在了地上。
吳佳佳驚叫,急忙上去扶她,“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我真沒用!怎麼會突然頭髮昏?”蘇末離皺眉,擡起手一看,卻見手心被小石子給硌出了一個個針眼大小的血眼,微微有些辛辣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