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嫣然趾高氣揚,指揮著一羣宮人把醉成一攤泥的軒轅裡拖進了她剛搬入的寢宮金玉殿。
進了寢殿,趙嫣然想了想,將宮人們都遣退了下去,只留她和軒轅裡在殿內。將軒轅裡安置在牀上,趙嫣然抹了把額頭沁出的薄汗,坐下稍微歇了歇便站了起來,去寢殿外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沾溼擰乾擦洗軒轅裡的手和臉。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爲了能更好的服侍皇上,在進宮前特意將這些東西學了個遍,因此此刻伺候起軒轅裡來,趙嫣然的手法雖不是很顯瘦,卻也十分的有模有樣。
要不是爲了能夠順利的把方子藝從皇后的位子上拉下來,自己取而代之,她堂堂相府嫡女又怎麼會做起這等下人才會做的低賤之事!甚至就連水都要她親自動手去打!
趙嫣然氣呼呼的想著,手中擦洗的動作不由重了幾分,惹得睡意朦朧的軒轅裡皺了皺眉頭。
冰涼的水擦試著額頭,讓軒轅裡昏昏沉沉的頭腦清醒了幾分,朦朦朧朧中,一道人影正在他牀邊忙過來忙過去,依稀可見是名美麗的女子。軒轅裡努力睜眼,想要看清那人的臉,燈火葳蕤,一片昏黃的燭光中,將那女子的面龐映照的越發(fā)美了幾分。
擦試著他的力道忽然重了一下,軒轅裡覺得皮膚被那一下搓的有些疼,他皺了皺眉,再睜開眼時,也看清了坐在他旁邊的人的臉。
那張臉漸漸和他記憶最深處的一張臉重合在一起,那是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唸的人。
那是趙凌月的臉。
真好啊,軒轅裡想,凌月你來照顧我了嗎?
趙嫣然收拾完,剛想站起身把銅盆中的水端出去,卻不防軒轅裡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的倒在牀上。
趙嫣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愣了一下,隨機很快反應過來,心中不由一喜。
按照她的計劃,早一日能真的和軒轅裡發(fā)生了些什麼,也就能早一日穩(wěn)固自己在軒轅裡心中的地位。到時候,再讓他愛上自己,豈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軒轅裡啃咬著趙嫣然滑嫩的肩頭,口中含糊不清道:“凌月……凌月……我喜歡你……”
這是把她當做趙凌月的替身嗎?就算不喜歡她趙嫣然也沒必要這樣侮辱她吧?
趙嫣然狠狠推開身上的軒轅裡,起身就要
去撿掉落在牀邊的衣服。
軒轅裡一把拽過她,重新壓在身下。
“放開我,”趙嫣然掙扎道,“我趙嫣然還沒低賤到做人替身的地步!”
身上的軒轅裡不爲所動,他將趙嫣然的兩隻手腕緊緊鉗住。
“放開我,”趙嫣然還在掙扎,“你放……”
耳邊,軒轅裡還在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凌月……我終於得到你了……凌月……”
……
方子藝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臉色難看之極:“來人!”
一名侍衛(wèi)很快出現(xiàn):“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去,給我打聽下皇上昨夜去了哪裡。”
“是。”
片刻後,侍衛(wèi)回來,臉色有些猶豫道:“稟告皇后娘娘,皇上昨夜……去了趙貴妃的宮殿歇息。”
“你說什麼?”方子藝又驚又怒道,“他昨晚去找趙嫣然了?”
“回皇后娘娘,是的。”
方子藝癱坐在椅子上,臉色一陣黑一陣白道:“傳本宮命令,擺駕檀夜宮。”
“是。”
方子藝趕至檀夜宮的時候,方婉清剛剛梳洗完畢。
方婉清見到她紅著眼眶的樣子,便知道有事發(fā)生,於是揮退了左右,只留她和方子藝兩人在寢宮內。
等宮人們一走,方子藝再也忍不住,哭著撲進了方婉清懷中,悽悽慘慘道:“母后,臣妾在宮中等了皇上一整夜,卻沒承想他昨夜竟然在趙嫣然金玉殿留宿了!”
“那你此時不應該去找皇上麼?在哀家這裡哭訴,有什麼用!”方婉清推開懷中的方子藝,語氣嚴厲道。
“母后……”方子藝被方婉清這副樣子嚇了一跳,雙眼噙著淚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在方子藝的印象中,方婉清對她一種都是寵溺有加,別說是以這種嚴厲的語氣訓斥她了,就連大聲說她的次數(shù)都少之又少。
方婉清嘆了口氣道:“你呀,平日裡哭哭啼啼不懂事也就算了,哀家至少也能護著你,可如今,你都是做皇后的人了,後宮一應事務都需要你來處理,這朝堂上下,也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你。你這樣動不動就哭鬧不止,一點點小事都來找哀家哭訴,這是個皇后該有的樣子嗎?這天下間的皇上哪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今兒
喜歡這個,明兒又愛上那個,這不都是很平常的事嗎?他如今不過是留宿在一個妃子的宮中而已你就哭哭啼啼成這個樣子,那到時候大選,後宮進來幾十個妃子了,你還不得每個都要哭上這麼一哭?皇上留宿別宮,你再想辦法把他的心拉回來不就是了,別隻會沒出息的掉眼淚!”
方子藝抽抽噎噎,抹了抹眼淚點點頭。
見方子藝可憐巴巴的樣子,方婉清也有些於心不忍,她摸了摸方子藝的頭髮,開口道:“你現(xiàn)在可是皇后,是皇上的正妻,處理事情的時候要拿出皇后的氣勢來,總不能任由著別人欺負,你卻只會躲在哀家這哭訴的好吧?”
方子藝咬著嘴脣點了點頭:“子藝記得了,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這後宮女人多,是非也多,”方婉清叮囑道,“要記得時時刻刻防備著別人的算計,萬不可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是被人算計或知道有人想算計你也不要大張旗鼓的報復,這樣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當然了,目前來說還好些,畢竟現(xiàn)在後宮還只有你和趙嫣然兩人,可是等以後這後宮的女子多了起來之後,定然有許多人盯著你的皇后之位,到那個時候,你就需要更加小心了。”
“那如果有人算計了我,對我不利,難道我還要忍著不成?”方子藝有些不高興道。
方婉清搖搖頭,失笑道:“傻丫頭,哀家何時說過讓你忍著了?該報復回去的,也是要報復回去的。”
“方纔母后不是該說不讓我隨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的嗎?”方子藝撅嘴道。
方婉清橫了她一眼:“說你傻你還真傻了不成?你若是大張旗鼓的報復自然容易被人倒打一耙,可沒人說不許你暗中使絆子啊?只要你暗中做的乾淨利落,一應事務等處理的妥當,讓人找不到與你有關的線索,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到你身上的,或者說,就算是有人知道是你做的,可若是沒有證據(jù),那她就不能奈你何,只有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吞的份兒。”
方子藝收起不情不願的態(tài)度,十分受教的點點頭,對著方婉清施了個大禮道:“子藝知道了,多謝母后提點。”
方婉清寵溺的摸摸她的頭:“你這麼早就來找哀家,想是還沒吃早餐吧,就在哀家這兒吃了再走吧。”
方子藝應了一聲,在檀夜宮吃過飯這纔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