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漢的演練讓俺答汗很欣慰，當即賞了皮毛、金銀。把漢興奮地不得了，當即講了自己練兵的想法，還向俺答汗要了神射手當教頭。俺答汗見自己的孫子上進，也開心地不得了，不僅令神射手訓練把漢的親兵，更是又賞了十把強弓。

把漢開開心心的回了自己的帳，雖然南宮瑾找了個藉口告辭，但要不是那個神射手到了，真沒這麼容易放他。

才幾天時間，洛家南貨鋪門口排起了長龍，各個都是衣衫襤褸的漢人。杜嶺正帶著三個孩子在施粥。

“你們在幹什麼？”南宮瑾走到門口問。

“叔叔、叔叔。”承銳見到他開心的說：“我們在施粥，明天臘八了。”

粥確實不是白粥，雖然稀了些，但裡頭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南宮瑾接過承銳手上的粥勺，問承鈞：“你的主意？”

承鈞不好意思的說：“臘八家裡都施粥的。師父，我點過貨了，也算過，按這個量我們可以施兩天。”

杜嶺接口道：“我在莊家的時候，這兩天也施粥的。”

南宮瑾看看承鈞，“你真算過夠？”

承鈞點點頭。

南宮瑾嘆口氣，“好吧。別把我吃窮了，我們自己還要過冬的。”

“師父，那天有個叫諾敏的來找過你。剛好是我和承銳、小光看店，讓我們帶話。”承鈞看看南宮瑾，表情奇怪。

“她說什麼了？”

“她說，她知道是她阿爸的意思，她說她不怪你，她會馬上回來。”

南宮瑾不做聲，只是很無奈的搖了搖頭。

**********

說實話，這粥施的又讓南宮瑾心痛了，終於在又施了兩鍋之後叫停，和承鈞說，明天才是正臘八，可以多施些。好在，孩子們都開開心心答應了。

接下來，和嚴舒涵重新整理店堂，杜嶺帶著承鈞在門外搭了個棚子看診，承銳教小光寫字，忙了一天。晚上，嚴舒涵和南宮瑾分別把孩子們哄睡，叫上杜嶺坐到店堂內。

“時間不多了，我們要把消息傳回去。”南宮瑾說。

杜嶺看看南宮瑾，“那，那要說什麼呀？”

“就說，韃子手上沒，但人可能在土默川。”

杜嶺爲難的說：“這個，是不是不太好啊？你自己說的，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真話。就這麼傳回去？”

南宮瑾嘆口氣，“記得錢老大說過‘大明國土沒得談、公主不和親’。其實這句話的意思是，不管韃子手裡有沒有公主，都按‘沒有’處理。換句話說，如果真有，救回來當然好，救不會來，就當從來沒過。”

杜嶺愣住了，“這、這，那……。”

南宮瑾接下他的話，“那我們來幹嗎？”

杜嶺點頭。

南宮瑾笑了笑，“畢竟是公主，無論如何，必要的營救總是要的。傳這個消息回去，不是我信那人，而是給錢老大放心做事的理由罷了。”

“萬一真是……。”杜嶺感覺有些接受不了。

“我們又沒走，萬一真是，我們想辦法救她回中原。”南宮瑾說的

一旁嚴舒涵靜靜聽著點點頭，看著南宮瑾，“但，怎麼傳消息？最近半年來，在大板升的任務全部停滯，大家走了都沒回來。只有你們……。”

二人看著南宮瑾，店堂裡靜了靜。

“我離開幾天。”

“妥妥？”嚴舒涵問。

南宮瑾點頭，“快去快回，最多也就五、六天。”

“你一個人？我問了，那些漢人都說這時節沒人進出大板升了。”杜嶺急了。“不成吧。你自己說的，大雪天什麼都看不見，會凍死在草原上。”

南宮瑾沒好氣的說：“你以爲我是你啊。放心，蒙著眼我都能到妥妥。再說了，孩子們的事，也要通知家裡纔好，至少讓他們知道跟著我，不用太擔心。”

杜嶺滿臉糾結。

“還有，按那個人所說，不在皇帳、不在聖城，但沒說她不在大板升。這幾天，你們儘量找找……。”說著，及其無奈的搖搖頭，“這年紀的女子，城裡怕是有成百上千了，唉……。”

杜嶺想了想說：“蒙人漢人長相上還是有些差異，明顯是蒙人的就可以排除了。還有就是，長期吃不飽和錦衣玉食的區別也明顯，特別是手。這樣，應該不會太多。你放心，我們會找的。”

嚴舒涵點點頭，“阿嶺說的沒錯。大板升是大，我們分個片，我做些小吃去賣、阿嶺去義診。除非躲起來，不然總是找得到。”

南宮瑾看著兩人，“我不在，你們小心些，最多五、六天一定回來。真有事，可以去找把漢。明天走之前，我去他那裡打個招呼。”

嚴舒涵笑了笑，“說實話，我還是擔心人在宮裡。”

“是，我也不是很信那人的話。等我回來，想辦法讓阿嶺進宮。”

“啊？！”杜嶺看著南宮瑾，表情彆扭。

南宮瑾想到了什麼，笑起來，“放心，他們不用太監。”

談了會，杜嶺先回了房，南宮瑾幫著嚴舒涵收拾店堂，邊收拾邊囑咐：“你別太由著他們，委屈自己。”

嚴舒涵笑起來，“沒有，孩子們都很懂事。這些日子，小光也很開心。”

“對了，杜嶺給小光看過沒？”

嚴舒涵點頭，半晌平靜的說：“沒關係的。我只是怕走他前面，沒人照顧他了。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沒關係的。”

南宮瑾放下手裡的東西，輕輕拉過嚴舒涵，“我會照顧你們母子，我答應過的。”

嚴舒涵笑了笑，點頭走開，仍顧自己收拾東西。

“舒涵，”南宮瑾走到她身旁，小聲說：“我娶你吧。”

嚴舒涵愣了愣，低著頭，小聲答：“不用的，這樣已經很好了。”

“大家這麼多年了，我們相互也算了解，而且在這裡，外人也都以爲你是我的……。”

“王勤，真不用如此。再說，我比你大這麼多，又是帶個孩子的寡婦……。”

“這有什麼？小光從小就喊我爹。舒涵？”

嚴舒涵轉過身，背對著他，小聲說：“我，我再考慮考慮吧。”

南宮瑾嘆氣，從懷裡拿出只大荷包遞上，“這次大汗賞的，你收著。快過年了，給自己也添件衣裳。”

嚴舒涵猶豫了一下。

“賺錢養家本就是我的事，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還有，錢老大說，這裡沒什麼人。我想著，以後想辦法長留土默川。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照顧你們。”

嚴舒涵點點頭，收下了荷包，“早些休息，明天要走。快過年了，注意安全。”

“你也睡了。”

“我替你收拾下行李，一會就睡。”

**********

當付青雙殺了這個年約六旬的王公之後，還是狠狠鄙視了下自己。

在這裡這麼多天，還是沒聽說什麼和談的事，爲了方便了解，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混進皇帳，結果發現，混進來也沒用啊，根本不懂韃靼話。好在，在後宮等了十多天，等到個密探，之後應該是信了自己吧，確實沒再來。這也算是對得起公主了，至少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找。希望夫人拿到錢了。

按夫人的意思，隨便殺幾個人，就能拿到其它的錢。反正現在閒著也閒著，回不了中原、公主也找不到，那就隨便殺幾個人，應該可以交差了。問題是，根本沒和談這回事呀，這些人死的真是——冤枉。

每殺一個，付青雙都要心裡默默唸好幾遍‘阿彌陀佛’。又想著，反正殺的是韃子，問題不大吧？

本想殺了這個之後就停手，還是在城裡找找公主的下落。剛坐下來，喝了杯奶茶，居然就收到白蓮教的請帖。

付青雙看著手裡這張白紙，是隨著茶點一起送上來的。這算是請帖吧，地點是白蓮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