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精靈國的時候,雪落滿了整個精靈國的土地。
在一個盛大的迎接典禮之後我們暫時在精靈國一個貴族府住下。
精靈國的精靈們都長得非常纖美,有著獨有的感覺。就連已經將至不惑的長老也能看出他年輕時的一些面貌。
在這裡待了幾天,有各種的人物登門拜訪,卻沒有發現精靈國那個向我求婚過的王子,也許真的是惹他生氣了。
而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傑瑞竟然是長老的嫡孫,而上次那個叫做克莉斯的女子就是他的未婚妻。我心中不由得暗暗發笑,我對傑瑞的印象最深刻的停留在他還是一個小不點的時候。那時的他可是比現在看起來可愛多了,雖然性格……一樣令人……
風痕最終還是跟來了,一路上我們幾乎沒有說話,因爲上次的事情我的心裡對他還是不太滿意。
“公主,明天長老邀請你去踏雪森林遊玩。”我的侍女碧兒這麼說。
“咦?長老?”
“是啊,他說明天傑瑞閣下和克莉斯小姐也要去哪裡,就邀請我們去。”
“嗯……好吧。”
碧兒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
我百般無聊的打開窗戶往外看去,精靈國的雪比星耀國大得多,望出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哈了一口氣,就變成霧氣慢慢的上升隨後消散。
“五公主,天氣寒冷,小心著涼。”
突然,風痕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窗邊,這麼對我說。
我說:“沒事,我身體好,不怕冷。”
“明天還要去踏雪森林,今天還是早些睡吧。”他低著頭對我我,星光落在他臉上斑駁一片。
“我知道了。”
風痕不再說話,他靜靜的靠在窗邊,閉著眼睛沒有動彈。
“你怎麼了?似乎最近看起來精神都不太好。”
風痕無奈的笑了笑:“沒事。只是最近的環境不太讓我適應。”
“莫非你是到了忌月?”
星耀國的半神族雖然魔法超羣,但是在一定的時間內總會有忌月,顧名思義那段時間其法力會比平時弱許多,至多隻有平時的三成。這根據人的不同而決定忌月時間長短和週期。風痕已經是接近神的存在,但是到底還是無法突破半神的極限。
風痕看了我一眼:“的確如此。但是保護你還是足夠了,只是最近可能精神比較恍惚。”
“早知道你就不要跟來了,精靈國這麼冷,對你身體也會不好吧……”我正說著,才發現似乎有點過了頭,“嗯……我只是不希望你倒下。”
風痕突然笑了起來,他擡起頭看著星空:“在公主的身邊,我是不會倒下的。放心,我的忌月只有一旬而已。都快二十年了,我都忘記這回事了。”
“二十年?”我看了看他,“大祭司果然不同凡人,普通的半神大概一年就會一次吧。”
風痕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見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卻也不好趕他走,只是望著頭頂的星空。
“五公主。”
“怎麼了?”
“精靈國的星空其實看起來比星耀國更加清晰美麗呢。”
“是啊,可能是地勢比較高的地原因吧。”
“星耀國臨海,精靈國靠山,各有各的特色。”風痕喃喃的說,“什麼時候,能夠一直看到這片星空……”
“什麼?”
他搖搖頭:“沒什麼。五公主,你早點休息吧。”說著,他轉身往走廊裡走去了。
突然,他停下。
他說:“其實,一直沒有告訴公主。您比星光更加閃耀。”
接著,他的白衣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愣住,沒有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我擡頭看著星空,天色有點偏紅,北方有一顆非常明亮的星辰升起,閃爍奪目。
第二天,我們一行人來到踏雪森林。
踏雪森林是精靈國冬季最美麗的地方,雖然非常冷,但是聽說那裡有一個洞穴,裡面到了冬季就會有無數發光的冰柱,傳說中那是神曾經住過的地方。
“你看,那邊的樹,就是那棵很高的白色的樹,那是我們的神樹。”傑瑞指給我看,“高不見頂呢。很美吧。”
我擡頭望著那棵直入雲霄的樹,純白的主幹遙指天際,我們只能看清樹幹而看不到樹枝,也無法知道它是否還有葉子,我不由得感嘆:“真是非常高啊。”
“是啊,順著它聽說能到達天界……”傑瑞得意的說,“精靈國的寶物可是非常多啊。”
我不屑的看著他:“那是你沒來星耀國,星耀國才叫金碧輝煌呢。”
“金碧輝煌有什麼用,我們崇尚自然美。”
“不和你說,你這個沒意思的傢伙。”
一旁的長老樂呵呵的過來:“看起來公主和我孫子相處得不錯。”
我看了一眼傑瑞,他的表情十分怪異。
我呵呵的說:“您孫子真的太可愛了。星耀國很少有這麼純真的人了……”
頓時,看到傑瑞得臉開心得變綠了。
一邊的克莉斯這才說話:“是啊,傑瑞非常純真。”
克莉斯美麗的臉龐上有調皮的神色,我們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這時我看了看四周,只見風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樹下,他呆呆的站在那裡美喲說話。
克莉斯拍拍我的肩:“你們的大祭司長得真好看,在精靈國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好看的男子。”
傑瑞皺眉:“誰說的,我可比那個什麼風痕的長得英俊多了。”
“就憑你?”克莉斯嘴裡哼了一下,推了推我的肩,“這傢伙真討厭,我一點都不想和他訂婚,要不是……”
我笑了笑,通常貴族們的婚姻都不是自願的,雖說如此,我看克莉斯似乎還是挺喜歡傑瑞的,他們兩個也是很般配的。
“我的大祭司,你別再看樹了,我們要走了。”我朝風痕喊了聲,他轉頭看了看我,我發現他的臉又變成了面無表情的臉孔。
踏雪森林很大,我們逛了半日天色就暗下來了,天下竟然又開始下雪,於是我們在那棵神樹旁邊搭好了帳篷,等雪停了再回去。不過看情況我們可能要在這裡露宿了。
隨從們生了火,我們圍坐在火堆邊。
長老和傑瑞以及克莉斯說著什麼,風痕也時不時跟上兩句,我卻發現我有點冷,可能是著涼了,不知不覺我竟然坐著就昏睡過去了。
我又開始做夢。
夢裡還是有一棵櫻花樹,父皇和母后卻不見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長髮的女子,她有一雙紫色的眼睛,非常像我在懸崖旁看見的女子,她靠在樹邊,對我伸出手。
我走上前,把手放在她的手上。
突然間我看見我拿了一把刀,那刀沾滿了鮮血。
一旁的櫻花樹在流血,風吹過櫻花瓣隨風飛舞,美麗而妖豔,有濃重的星腥味在空中瀰漫,我害怕得丟掉了刀,癱坐在地上不停的哭。
那個女子在我耳邊說:“你殺了人,你毫不猶豫地殺了人,你殺掉了父母,你殺掉了愛你的人,你殺掉了你愛的人,他們都隨你離去了。”
她說:“知道這棵樹爲什麼這麼美麗?因爲它的下面埋葬了你殺掉的人,他們的血讓這棵樹美麗異常。”
她說:“這是你逃不掉的命運。”
我猛然睜開眼睛,發現長老仍然在和傑瑞和克莉斯說話,但是風痕卻來到我身邊擔心的看著我。
“顏舞?你沒事吧?”他輕聲說。
他叫我顏舞,不是五公主。
我搖搖頭,笑笑:“沒有……只是……”
突然間我笑不出來了,因爲我看到我們旁邊的那棵神樹,它高不見頂,也無法看到它的枝葉,但是,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無數的櫻花花瓣飄落下來,在純白的踏雪森林上留下了一片片詭異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