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我?guī)煾敢蚴氯肷角逍蕖闭f到這裡,玉舒欣無意中發(fā)現(xiàn)巫羅兩眼溜溜亂轉(zhuǎn),顯然是對“因事”的這個“事”很感興趣,又怕被玉舒欣搶白而不敢多問,想用表情來暗示。
玉舒欣裝作沒看見,繼續(xù)道:“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裡的村民要燒死一對父子。詢問之後,師父救下他們帶到山中醫(yī)治,並告訴村民他一定會找出原因。可惜,父親體內(nèi)的毒蟲生長太快,師父一時間無法控制,眼睜睜看著他被巨蛇撕裂。師父在搏殺巨蛇的時候還受了點傷。因爲(wèi)巨蛇通體漆黑,而且皮硬如玄鐵,師父稱它爲(wèi)玄蛇。後來在醫(yī)治兒子的過程中,師父發(fā)現(xiàn)了巨蛇和聖潭的關(guān)係,又將他更名爲(wèi)黑水玄蛇。”
“那你師父後來治好那孩子了嗎?”看到玉舒欣有些沉醉於對師父的回憶,巫羅只好違背諾言。
“當(dāng)然治好了。否則我怎麼會來到這裡?”
“那你快說說怎麼治?”
玉舒欣微微一笑,指著潭邊一株小草道:“要靠它。”
那小草枝葉像普通的蘭花,不過枝葉中心伸出一根柔枝,枝上對生數(shù)十朵白色花蕾。“這是什麼花?”巫羅好奇的問,伸手欲摸。尚未觸及,腕上著了一針,手掌立時僵住,伸縮不得,當(dāng)即怒喝道:“你幹嘛?”
玉舒欣慢悠悠的來到他身前,提起他的爪子,一邊拔針,一邊道:“此花花性及其孤傲,如被人碰觸,立即枯萎,再開花就要等來年了。據(jù)我這三日觀察,今年潭邊只有三株花有蕾,這株開花之日最早。如果你希望我早日隨你去,就不要碰它,否則我們就要多等些時日了。”
巫羅無奈的看了看白色小花,說:“算了,爲(wèi)了讓你早日開花救人,我就不碰你了。下次有機會,一定摸個夠。”
玉舒欣不理他的瘋言瘋語,又給他當(dāng)頭澆下一盆涼水:“你又錯了,這花不能救人,它只是引出救人良藥的引子。”
“啊,”巫羅仰天長嘆,做出一幅要暈倒的表情,“有完沒完哪?看看今天我都聽到了什麼:劇毒的潭水,不畏毒的村民,能寄生在人體內(nèi)會變成大蛇的毒蟲,還有不能讓人碰的小花……你能不能告訴我,下一樣?xùn)|西是不是最終的解藥啊?如果不是,請直接省略,我只想知道什麼是解藥,還有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其它的我不想知道。你們醫(yī)術(shù)裡的東西,比我們巫術(shù)還要讓人崩潰。”
看著搖頭如磕藥的巫羅,玉舒欣諒解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下一種就是最終解藥了。”
“真的?”巫羅立刻一掃憊懶,兩眼閃著無辜的光芒看著玉舒欣。
玉舒欣在心中做了個以手扶額的動作,感嘆天巫派怎會任由這位喜歡故作幼稚的長老隨意敗壞本門形象而不採取任何行動。然後,她很鄭重的點頭:“剋制黑水玄蛇的解藥,是同樣生活在這聖潭中的四目金蟾的蟾酥。不過四目金蟾一向潛居深水,從不出現(xiàn),只有天女之淚的汁液才能吸引它浮上水面。”
看著巫羅慢慢渙散的眼神,玉舒欣連忙補充:“哦,天女之淚是我?guī)煾附o取的名字。因爲(wèi)這花開放時,花朵向下,花心會流出汁液滴到潭水中,引四目金蟾來吸食。師父說它開放時的姿態(tài)像極了美人垂淚,所以叫它天女之淚。”
巫羅點點頭,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天女之淚,忽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深吸一口氣,看著玉舒欣欲言又止。
玉舒欣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有話直說。
巫羅又看了看天女之淚,然後指著花蕾小心翼翼的問:“這花明天能開?”
玉舒欣一呆:“誰說明天能開了?看這情形,至少還要等上三四天。”
“那你和我說只要五天救治村民?”
“對啊,救治過程需要五天。我沒說等開花要幾天啊!”
“你……你……你……”巫羅指著玉舒欣,手指抖的說不出話來了,舞臺感十足。
玉舒欣無辜的說:“當(dāng)時和你訂約的時候,我還沒看到天女之淚,自然沒法告訴你還要等幾天,好在你只問我救治村民要幾天,我當(dāng)然實話實說了。”然後,玉舒欣指指日影:“回去吧。反正今天不管你怎麼看它,它都開不了花。”
說完,她轉(zhuǎn)身翩然而去。留下巫羅在那裡緊握雙拳,仰天長嘯,一字一頓的吼:“玉……舒……欣……你……太……過……分……啦。”
行進(jìn)中的玉舒欣,聽到吼聲,嘴角微微向上一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