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娘子癡相公 0有88 有孕
那邊上的安親王妃一聽,眼睛一亮,低頭看看段雲蘇的肚子,就等著段雲蘇的回答呢。
趙賀辰睜著懵懂的眼睛,好奇問道:“娘子,什麼是小日子?”
“孃親,這也不過是差了這麼幾日,該不會吧?”段雲蘇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什麼差幾日,小姐你怎麼這麼不上心,您自己可還是大夫呢,不會個自個兒瞧瞧?”谷秋急了,小姐與姑爺恩愛的很呢,小姐又沒刻意去避孕,按理說有了也正常。沒準她的小小姐小少爺就在裡面呢,怎麼都給弄個明白。
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號著自己的脈,段雲蘇有些羞窘了,自己這些時日只光著想王爺身上的蠱,卻是沒好好留意自己的身子。她看著一臉期盼的安親王妃,這要不是吧,也不知得多失望呢。
“孃親,不如再過些日子在瞧瞧?”
段雲蘇話音剛落便被安親王瞪了一眼,瞧著她有些緊張的神情,安親王妃突然覺得好笑了:“雲蘇懷上了孃親自是高興,懷不上那也便算了,若是真有了咱也好有個準備。”沒想到雲蘇平日瞧著淡定,今個兒也有緊張的時候。
段雲蘇見推託不過,便也只好順著王妃的一聲,伸手搭上了自己的手腕。
安親王妃可是一直盯著段雲蘇的反應呢,心中也有著幾分緊張。瞧著她那逐漸變紅又帶著點嬌羞的臉色,安親王妃霎時間興奮了起來,哎喲,原來還真是有了!
她揮手將掬月喚來,語氣帶著些歡喜和著急:“你趕緊去回春堂請個厲害的大夫,雲蘇自個瞧了我可還是不放心。雲蘇可別認爲是孃親不相信你的醫術,咱再個有經驗的大夫,仔細些總是沒錯。”
她可是曾聽說了呢,這月份小的有時候號出的脈也不準,多個人瞧瞧她也安心。
安親王妃欣喜地夾起一筷子的菜送到段雲蘇碗中:“這可是要多吃點,瞧你這兩天蔫蔫的,可莫要餓到了。”
段雲蘇看著那綠油油的菜,嚐了一下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喜,便也全都給吃了下去。
反倒是趙賀辰,瞧著自己孃親突然間這麼興奮,而娘子又紅這臉不說話了,心裡急急的癢癢的,靠著身子便粘乎了上去:“娘子,辰兒沒有親親哦,娘子爲什麼臉紅?”
段雲蘇一陣羞惱,美目一嗔,弄的趙賀辰有些莫名其妙。他撓撓腦袋,正想追問到底呢,卻聽安親王妃一聲笑罵:“傻小子,你這是要當爹了,還這般沒頭沒腦。”
只見他聞言黑亮的眼睛圓瞪著,死死地盯著段雲蘇的肚子,半晌才反應。只聽得“哐當”一聲,趙賀辰猛地站了起來,撞的那邊上的碗筷晃了幾晃,聲音很是急切:“辰兒要當爹了?寶寶呢,寶寶辰兒瞧不見呢。”
安親王妃瞧著他那反應輕掩著嘴笑了,段雲蘇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抿著脣眼中帶著柔光。
府中的下人今日很是開心,爲何?大少夫人有了身孕,府裡都派起了賞銀呢,瞧瞧手中的賞賜,這分量可是不小呢,能不高興麼!
沒想到他們那傻乎乎的大少爺可真是傻人有傻福,這媳婦娶了,這孩子也懷上了。
這最是歡喜的莫過於安親王妃了,這孫兒可是盼了好些年了,如今總算把它給盼來了。正巧那些人還想著這世子之位。哼,我辰兒癡傻又如何,這肚子裡的娃一出來,那可是名正言順!最好把那邊人給氣個半死,想跟她爭,也不瞧瞧他們可有這運氣!
段雲蘇倚在美人榻上,想起當時請來的回春堂的大夫,真是有些尷尬。沒想到這來的人居然是司徒莫,當時瞧著她那模樣,還朝她揶揄著。司徒莫當時的心情可開懷了,沒想到段雲蘇一手好醫術,卻會在這事上還要求醫。
從外邊回來的趙賀辰,瞧著自家娘子懶洋洋地躺著,便悄悄地走了進去,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段雲蘇的肚皮,一看便看呆了般。段雲蘇側過頭,正好瞧見趙賀辰呆呆的模樣,便喚了聲:“辰辰。”
沒想到那廝突地一驚,“嗬”地一聲蹦了起來,拍著胸一副受驚的模樣,幽怨地對上了眼神:“蘇蘇你別嚇辰兒。”
段雲蘇沒好氣地一笑:“我何時嚇你了,這不是在好好的說話麼,你發什麼呆呢。”
“辰兒在和寶寶玩呢。”趙賀辰伸手在段雲蘇肚子上摸了摸。
段雲蘇將那手給抓了下來,這也不過才一個多月,能摸到什麼。還說在玩呢,這一點點纔開始慢慢成形的胎兒能懂得和你大眼瞪小眼?
“蘇蘇是不是想要睡覺麼,辰兒陪你哦。”趙賀辰說完也擠了上來,輕輕的伸手摟著段雲蘇,臉上小心翼翼的神態,生怕驚到了肚裡娃。
段雲蘇埋首在他懷中,聞著那獨屬於趙賀辰的氣息,心中莫名的安定。她終於有了那麼點感覺,感覺自己也是屬於這個時空。這裡有她的愛人,還有她孩子,前世更像是一場喧囂繁華的夢,如今這裡纔是她真正的歸宿。
她伸手環上那人的腰,她是幸運的,若不是這人,自己終究沒法體會到家的滋味。
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人在聽聽拍著她的背,耳邊傳來細細碎碎的輕哼,段雲蘇睏意襲來,閉著眼睡沉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看著身邊依舊睡著的趙賀辰,低頭輕輕吻了一下,起了身邊往外走去。只見聽月聽荷正輕手輕腳地在收拾著屋裡的東西,李嬤嬤在一邊不是地指點上幾聲。
段雲蘇一時之間疑惑了:“嬤嬤,這是作甚?”
李嬤嬤笑瞇著眼回道:“大少夫人,老奴這是將這會絆到手腳的東西全都給換了呢。還有這些棱角尖的,也全換了去。大少夫人如今可是雙重身子,凡事都要小心。”她看了一眼忙活的兩人,又說道:“大少奶奶這邊伺候的人還是少了些,老奴看著還是去給王妃說上一聲罷,再多撥幾人過來。”
李嬤嬤這動作是極快的,想來王妃也是極其的上心,第二日,這人便撥了下來,李嬤嬤領著三個丫環兩個小廝還有一個嬤嬤進來。
幾人行禮之後,李嬤嬤說道:“大少夫人,這幾人,全是仔細挑選過的。王妃的意思是,大少夫人之前的丫環用得熟手了,便讓她們進屋伺候吧,這些人幹些雜活便是。這錢嬤嬤是個有經驗的,以後在大少夫人身邊伺候,凡事也有個提醒。”
段雲蘇點點頭,看著那新來的三個丫環,兩人十二三歲的模樣,還有一人卻是與聽荷般的年紀,此時正低眉順眼地站著,瞧著也還閤眼:“讓孃親費心了,雲蘇自會安排妥當。”
李嬤嬤轉了話離開之後,段雲蘇靠在雕花椅上,伸手接過谷秋遞來的茶杯,眉頭輕皺,遞了回去說道:“以後將這茶水還是少些上來罷,這濃茶可萬萬不行。”
谷秋接了過來,又聽到段雲蘇問道:“錢嬤嬤是哪裡來的,本夫人似乎沒在府中瞧見過你。”
“回大少夫人,老奴原本是宮中的女官,年紀大了便出了來。安親王妃請了奴婢出來,讓奴婢多謝主意大少夫人的身子。”錢嬤嬤約莫說三四十歲,髮髻梳得光潔整齊,衣衫整齊,說話時一板一眼很是規矩。
在宮中能安然退下來的人,哪個沒幾分本事,看來安親王妃想的倒是深遠。這有經驗的嬤嬤不僅能提醒她平日裡的生活飲食,那些歪門心思也能有個人來提醒防備著,這懷孕幾月可萬萬不能大意。
“既是如此可是有勞錢嬤嬤了,雲蘇年紀輕許多事都不知曉,還望嬤嬤能多謝指教。”段雲蘇輕笑道。
錢嬤嬤看著眼前女子,眉如墨畫、明眸皓齒,再看姿態從容,瞧著是個不錯的,怪不得安親王妃不顧那些流言蜚語,硬是將人給求了回來。只聽錢嬤嬤說道:“少夫人過謙了,少夫人乃是學醫之人,許多事上定比嬤嬤還要厲害。”
段雲蘇抿嘴一笑,將視線落在了那三個丫環身上,瞧著一人臉龐,居然與前一次王妃送過來的明月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好奇道:“你叫什麼名字?明月是你何人?”
那丫環聽到明月的名字,悄悄擡頭看了一眼,只見大少夫人正有幾分興致地將視線落在她身上,急忙回答道:“奴婢明心,明月是奴婢的姐姐。”原本進來沒瞧見姐姐,還以爲姐姐不得用呢,沒想到大少夫人還記得她姐姐的名字。
“你倆可是雙生子?本夫人如今可是剛發現呢。”
“奴婢不善言辭,所以多是呆在繡房不曾外出,想來正是因此大少夫人人沒瞧見過奴婢。”明心小心地回答著,生怕段雲蘇對她不滿。自己這太過沉默的性子可是不討主子喜歡,今日說這般多的話,已經算的上是出奇了。
段雲蘇聞言眼光一閃,心裡邊冒出個主意來,便同身旁的谷秋說道:“待會你便將明月叫來,本夫人有話要說。”
谷秋聞言應下,看著剩餘兩個丫環說道:“小姐,這個子高些的叫談香,是在大廚房裡出來的丫環,聽說廚藝不錯。安親王妃說想要朝錦院開個小廚房,想來這是派過來幫忙的罷。”
“那另一個呢?”段雲蘇輕輕地撫上長出來的指甲,有點心不在焉了。這些好時日都未曾撿過藥材替人看病,這指甲不知不覺便留長了。想著自己拿手的醫術,似乎這些時日都將它冷落在了一旁,心中突然有些悶了。
“小姐,另一個可是皇帝親自選了送來的,聽說可是會武。”
“哦?”段雲蘇頓時來了精神,皇帝送來的,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宮中的宮女還是民間尋來的,這可要弄清楚了。
段雲蘇問起,卻聽那丫環回道:“大少夫人,奴婢名喚念秋,不過是宮中一普通的宮女,曾伺候著後宮的一小主。皇上命奴婢來跟在少夫人身邊,可不能出了意外。”
皇上怎麼還會對她上了心,難不成是因爲趙賀辰?段雲蘇看著那人面無表情,倒是有幾分新鮮。這念秋長得可是中上之姿,能進的宮去的自是個佳人,這冷美人自己還是頭回見到:“念秋這名字,倒是隨了我身邊的谷秋。既是皇上交代要跟在我身邊的,那你便留在這屋子裡罷,平日有什麼不知曉的地方,直接找谷秋便是。”
“是,夫人。”念秋規矩行了一禮。
段雲蘇眼光微沉,這事安親王妃想來是知道的,若不然也不會直接將人送來這邊。只是皇帝這心思究竟是什麼,自己可還是要去找安親王妃問個明白。
待段雲蘇揮手讓幾人出了去,谷秋湊了過來好奇道:“小姐您聞的這般細緻,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呢,可否說與谷秋聽聽?”
“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打算?”段雲蘇好笑地問道。
“奴婢一瞧小姐的眼珠子一轉,便知道小姐又是要有謀劃了。小姐如今可是懷著身子,凡是不能大意,多謀劃些倒是應該。”谷秋煞有其事地說道。
段雲蘇淡淡一笑,說道:“也算不上什麼謀劃,只是想出了幾個主意,如今我可不是一個人,總不能被那邊的人一直制著。最起碼的便是將這朝錦院給栓成個鐵桶,更是要多謝留意那邊的舉動,總不能時刻被動著罷。”
谷秋聞言眼前一亮,所謂爲母則強,小姐之前的性子太淡,這許多事都不上心,如今若是能直接給了那邊一個巴掌,那可是更加痛快了:“小姐有什麼好主意?”谷秋湊著腦袋好奇道。
段雲蘇伸手賞了她個暴慄:“本小姐心中自有分算,你且瞧著便是。”
“還有一事便是……”段雲蘇看著走到書案前,隨手拿起了一請帖,正是當日趙賀祁送過來的那份:“你將這東西交與王妃罷,如今我可是雙身子的人,自是不會去參與這些折騰人的事兒,全讓王妃安排著便是。”
這請帖裡寫著的日子便是十月十五,正是下元節。原本此日乃百姓答謝五穀神的日子,當日百姓祭祀下元水官,祈求解災消難,承蒙神靈保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二皇子不知哪來的心思,設下盛典,與民同祭,請得百官衆臣同往,共祭天恩。
段雲蘇看過了才知道,原來這根本不是給她的什麼請帖,該給的是府中當事的男子。祭祀之禮,女子極少參祭,趙賀祁當日也不過是以此爲藉口尋進了朝錦院。
看著書案一角上的宣紙,段雲蘇隨手翻看了兩下,也一同交與了谷秋,說道:“這東西你讓聽月跑一趟,交到回春堂少東家手中。”
谷秋接了過來,見到那上邊畫著的正是一些藥草圖譜,與往日交給司徒公子帶回宮中的相似,該是小姐這些今日慢慢畫下的。只是這回春堂的少東家,不也是司徒莫麼,之前一直有過來與小姐探求醫道,爲何不將這全給了,還還要這般麻煩?
轉眼便到了晚上,段雲蘇輕坐在梳妝鏡前,放下了那高綰的髮髻,一下一下地仔細梳理著。趙賀辰沐浴出來,只見自家娘子一派恬然,那帶笑的嘴角莫名地勾得他心中一動。他走到她背後,將人摟進了懷裡,如墨玉般的眸子映著燭火,微微閃動著,嗓音綿軟稚氣:“娘子走,辰兒和寶寶一起睡覺。”
“辰辰心裡面只有寶寶了?”段雲蘇一聽此話,不滿意了。
“辰兒最喜歡蘇蘇。”趙賀辰見段雲蘇臉似乎不開心了呢,急忙說道。
“喜歡蘇蘇,那寶寶呢?”段雲蘇美目一瞪。
趙賀辰什麼時候見過這般難纏的段雲蘇,他可從沒見自家娘子抓著自己不放呢。他低頭一看,只見娘子眼中居然升起了水霧,心中頓時慌了,撓著頭一副急到不行的模樣,笨拙地哄著,又低頭往她臉上胡亂親了親:“辰兒都喜歡,蘇蘇別哭蘇蘇別哭。”
嗚--辰兒什麼都沒做呢,爲什麼蘇蘇就要哭了呢……
段雲蘇也不知自己這是在幹嘛,只覺的心裡邊莫名地就這般了,看著趙賀辰這快要急壞了的樣子,突然又“噗哧”一聲笑了。
趙賀辰癟嘴看著段雲蘇,幽怨的小眼神直接落在她身上。蘇蘇這是不是在嚇唬辰兒呢,不過蘇蘇方纔想哭的樣子也好好看。
“蘇蘇,咱們睡覺罷。”趙賀辰歡喜地將人抱著蹭了蹭。
“咳……”屋裡傳來一聲清咳,只見錢嬤嬤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李嬤嬤和谷秋聽月幾個丫環。
只見李嬤嬤說道:“大少夫人懷了身孕,按規矩可是要分牀睡了,王妃讓奴婢等給少爺準備好了屋子,大少爺便先過去那邊睡上一段時間罷。”
幾個丫環只見上前將牀鋪給整理了一下,段雲蘇總算想起了這一茬,似乎還真是有這麼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懷孕時候怕同房會受傷了孩子,所以便讓兩人分榻而眠。
只是,她當大夫的這方面還是有些瞭解的,正想說話,那趙賀辰已經急了,不讓他和蘇蘇誰?那怎麼行!辰兒沒有蘇蘇睡不著呢。
“辰兒不出去,辰兒陪著娘子。”趙賀辰直接坐在了牀上,看著眼前幾人心情不爽利了。
“少爺別任性,等大少夫人生了孩子再一起睡可好?”李嬤嬤試圖勸著。
“李嬤嬤,辰兒他睡覺很踏實,也不會亂動傷了孩子,不如還是留下罷。”段雲蘇可還記得這人在江州時可是三番四次爬上了她的牀。今日這般攔著,可就真的攔得住了?依她看還是莫要折騰了,這廝偷偷溜進來的本事可是不小。
“少夫人這話就不對了,這凡事就怕個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可就糟了。”李嬤嬤聽段雲蘇也不願意離了趙賀辰,有些急了。少爺最黏著少夫人她是知道的,這正熱血方剛的年紀呢,若是兩人忍不住,那可怎麼辦?
“娘子離了辰兒,肯定睡不好,睡不好就吃不好,吃不好寶寶也不好,嬤嬤想讓蘇蘇睡不好,嬤嬤你壞。”趙賀辰瞥著李嬤嬤,一聲一聲的還帶上了控訴的意味。
李嬤嬤被這不好那不好的給繞得有點暈了,少爺什麼時候這般會說話了,說的還真是有模有樣的樣子。只是這王妃交代了下來在,自己可要好好地勸一勸纔是。
“李姐姐,我看還是這樣罷。”一邊的錢嬤嬤說話了:“奴婢直接在外間那睡下,這樣少夫人有個什麼需要,老身也方便伺候著。”
段雲蘇聞言一囧,這是打算著,一發現他們有什麼過界的舉動,便出來阻止了?
“這個倒是可以考慮,既然今日時辰也晚了,少爺又不願意來開,那便先是這般罷,明日瞧著合不適合,再看看王妃的意思罷。”李嬤嬤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翌日,安親王妃仔細瞧了這兩人的臉色,還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私底下找著段雲蘇說了一番,段雲蘇小雞啄米地點著頭應是。
“王妃娘娘,宋府來人了,已經請去了前廳,你可要過去了?”掬月掀了簾子進來說道。
段雲蘇眼前一亮,安親王妃見她這模樣輕笑道:“雲蘇趕緊過去罷,定是過來看你的,你倆先說些體己話,孃親整理一下隨後便到。”
前廳裡,宋平正坐在方瑜枔身邊,仔細地試過那茶水的溫度,方纔將杯子遞了過去,那硬朗的面容帶著幾分輕柔,對方瑜枔很是上心。
段雲蘇進來時,見到的便是兩人正含情脈脈地一個相望。自從大舅娘懷了身孕,這兩人的感情似乎又上了一層,羨煞旁人。
“雲蘇你來了。”方瑜枔挺著肚子起了身子,宋平一見急忙向前扶著。
“舅娘這懷了身孕還過來,也不怕累著。”段雲蘇語氣雖是有些埋怨,但心裡邊可是忍不住的開心。
“大夫說了,舅娘這月份常出來走走也是好的。再說宋府裡安親王府不遠,過來一趟也是方便。”
段雲蘇走向前去,瞧著她已經明顯地凸起的肚子,心中不禁想起了肚裡孩子的模樣。大舅娘這也有五個多月的身孕了,看她臉色紅潤,該是養得極好的:“舅娘,雲蘇給你把把脈罷。”
方瑜枔自是不會拒絕,她瞧著段雲蘇號了一會脈,卻又抿著嘴輕輕地笑了起來,心中好奇:“雲蘇這是怎麼了,自己偷偷的在樂,也不說與舅娘聽一下。”
段雲蘇想了一下,覺得這話說出來應該也沒什麼不妥,便笑道:“舅娘,你肚子裡的可是個男孩兒,這下外祖父怕是要樂壞了罷。”
方瑜枔臉上一喜:“雲蘇這把脈能看得出來?之前那些個大夫可都是不敢斷定呢。”
“舅孃的孩子已經不小了,自是能看了出來,大夫怕說錯了惹事上身,便乾脆不說了,這事也是有的。”
宋平的臉上滿滿都是喜意,這是男是女他都是會好好疼愛,只是這如果是男娃,那可正巧算是承了宋家的香火,也算得上的個大大的好消息了。
“瞧著雲蘇丫頭過得好,舅舅我也放心了,今日過來還要先去拜見一下安親王,你倆便先聊著,舅舅回頭便來。”宋平又朝著隨同過來的丫環細細囑咐了幾聲,無外是仔細伺候之類的話。
段雲蘇看著大舅離去的身影笑了:“大舅舅這般在意著舅娘,舅娘可真是好福氣。”
方瑜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到了段雲蘇的身邊人,又有些低落道:“如今你也懷孕了,你相公依舊是那般的懵懂,以後可是要辛苦你了。”
“舅娘多想了,辰辰對雲蘇極好,這樣便是夠了。”
“你啊,咱女子總是得有個倚靠,舅娘只是擔心你以後更是操勞,也幸好如今王爺也慢慢好了起來,也算是有個能頂事的人了。”方瑜枔語重心長地說道。
王爺依舊是在睦清院中休養,最近調理得仔細了,身子可是好上不少,臉色雖然是蒼白,但精神卻是不錯的。
宋平隨著領路的小廝進來時,見到的便是安親王正手拿書卷看得出神。宋平不禁出聲道:“王爺這身子纔好,看書可是太過傷神。”
安親王見宋平進來,直接擱下手中書卷,略帶虛弱地笑道:“本王已經許久沒看過書了,今日拿起實在是捨不得放下了。”
“王爺身子好了,這以後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到時候孫子出來了,也可還要你教導呢。”
安親王聞言哈哈一笑,可算是這些時日裡第一次笑得這般開懷。想著以後有個小傢伙跟著他糯糯的地喊著祖父,都禁不住的心中的欣喜:“宋大人這過來,想來也不止是說說話這般簡單罷,你家父親可有什麼交代?”
宋平聞言拱手施禮一笑道:“家父讓宋平同王爺說一聲,近日朝中之事多有變動,若是王爺好了,可要仔細注意些。”
安親王聞言也是嚴肅了起來,他這十幾年臥病在榻,早已離了那朝中紛爭,如今朝廷變動成了何種形勢,他可真是還未全弄了明白:“聽聞太子三番四次被斥,皇上可是動了那心思?”
安親王做了個覆手的動作,宋平見著眼光微沉說道:“這幾月皇上對太子意見頗多,與以往的態度相比實在是相差甚遠。二皇黨趁機紛紛上奏太子,更是拿太子西南戰事說事,還有那罌粟一事,太子卻始終不願妥協。如今情勢可是不妙,若太子再有差錯,怕太子之位……”
皇上年紀也越來越大了,疑心也開始變重,太子一日不抓著機會翻身,那便始終是受人擠壓。若再被人掰上一道,這太子被廢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起了當年先皇駕崩之後,各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刀光劍影,安親王一聲嘆息。也幸得當年站對了位置,一直幫協著他那一母同胞的哥哥,也便是當今的聖上,若非這般怕他也是得個魂斷異鄉的下場罷?當年還活下來的,便只有三人,一是當今的聖上,一是他,再有一便是那早早自請了封地的成王。
“王府一直支持的是太子,如若太子倒了,我王府怕也要遭事端。你宋府原本是清流,只怕被我王府拖累了罷。”安親王沉聲說道。
宋府原本便不攙和這些事情,但宋平是太子太傅,多少被人留心著。再加上段雲蘇嫁進了王府,又被添了不少猜疑。宋府不過是個外祖家,原本不該有多大影響纔是。但京城誰人不知,將軍府與段雲蘇的關係不親,倒是這個宋府時常關照著,有心人都會看出個端倪。
宋平聞言說道:“家父說了,雲蘇這些年都沒過過多少舒心日子,既然雲蘇在這邊過得歡喜,家父甚是寬慰。若王爺日後有何需要,也不妨同宋府說上一聲。”
安親王聞言心中一驚,這意思是,宋府也願意幫襯著太子了?
“另有一事便是,這成王最近行事詭秘,與二皇子時近時疏,依王爺對成王的瞭解,此人到時候可是也會攙上一腳?”宋平皺眉道。
這成王進京究竟是爲何,這一層上安親王卻是不知曉的。朝中關係可是千變萬化著,這臥病在牀多年,知道的也是不多了。只聽安親王說道:“你同你父親說上一聲,本王定是會事事上心著。宋府既是清流便繼續這般罷,真到那亂起來的日子,最起碼還有個能夠保全的地方。”
宋平明白了他的意思,如若宋府能置身事外,若真是的出了事,也有個人能最後幫襯一把。
“王爺的意思宋平明白了,事情沒到那一步,王爺還是先將身子養好罷。”宋平看著略顯疲憊的安親王,說道:“王爺好了便是整個王府的福音,宋平今日實在是叨擾了王爺的休息,便先行告退罷。”
安親王聞言客套了兩聲,便隨了他去。看著外邊被屋棱遮擋住的天際,安親王長嘆一聲,閉目歇息。
段雲蘇懷了身孕,這事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最愁的莫過於馨蘭院中的溫側妃。
此刻的溫側妃坐在鏡前,瞧著鏡中之人左臉之上那道滲人的鞭傷,眼一紅直接將手中的簪子砸到了銅鏡上。
一聲脆響,那簪子又彈落在地面上,折成了兩斷。
碧霄小心翼翼地瞧著溫側妃的臉色,蹲著身子將斷簪給收拾了起來,說道:“側妃娘娘,二少爺便要過來了,您還是先著衣罷?”
溫側妃的身子滿是鞭上,如今只穿著中衣養著身子。上藥時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身上的傷痕交錯,安親王妃當時定時想將溫側妃往死裡打的。溫側妃如此傲慢驕橫之人,又怎麼能忍受得住這般的屈辱。
自溫側妃從那邊回來後便沒給他們有過好臉色,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可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得此人將怒火發泄在了自己頭上。
碧霄上前伺候完她穿衣,趙賀祁便已經過來了,溫側妃一見,揮手便讓碧霄退下。
“孃親找孩兒不知有何交代?”
“你今個兒一日都到哪去了?”溫側妃皺著眉有些不滿了。
“孩兒同袁兄去了趟聚賢樓,遇見了二皇子和成王,便多聊了兩句。”
溫側妃聽此解釋,臉色緩和了幾分,說道:“明日你便回溫府一趟,你外祖父怕是有事交代,可都得仔細聽著。”
趙賀祁聞言有些不解:“孃親爲何不回去?”
“你看我這般樣子怎麼回去!”溫側妃撫上自己的臉,眼中恨意洶涌:“你以爲我這不出門是因爲我真的聽了她尹芙的令,好好呆在這馨蘭院?若不是她弄得我成了這鬼樣子,我至於呆呆地在這裡坐著!”
女子最重容貌,尹芙敢傷了她,等她好了,必定是十倍奉還!
溫側妃眼中盡是陰森的寒意,語氣中帶著痛狠:“原本父親已經要去宮中請旨的了,趙賀辰那般模樣,只要父親再給皇上些壓力,這世子之位遲早都是能落了下來。只是沒想到這段雲蘇肚子還真是爭氣,早不懷晚不懷,偏生是在這個時候給懷上。皇上一聽這消息,更是有了理由拒絕,怕父親此次要白走一趟了。”
“便是當不成世子又如何,我趙賀祁同樣也不是他隨便能踩到泥底下的人。”趙賀祁下巴微擡,冷笑道:“段雲蘇到生了下來可是還要十個月,那時候的形勢都不知已經是何模樣,一個小奶娃子再熬到長大,可是還要等上好些年。”
溫側妃見趙賀祁所說也是有理,便稍微鬆了一口氣,說道:“你外祖父已經同你尋了一門親,你這些日子也收收性子,那些個風流之地還是莫要再去了,如今先成了你的婚事最是要緊。”
趙賀祁聞言面色不愉,但自己的婚姻大事,定是沒他說話的份兒了,也只能隨了他們的意思,於是說道:“外祖父選的人,那邊的人怕是不會同意的罷?”
“這個你莫要擔心,你外祖父自有主意,成親之後有她那孃家之人幫襯,行事也輕鬆些。”
趙賀祁聞言不再言語。
------題外話------
吼吼~把白茅急得…原本昨夜就上傳的,不知怎地網絡連不上了,今早請人弄了好久,現在才傳了上來,比平時晚了好多,實在是抱歉呢~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