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氏勉力站在院當(dāng)中,渾身抖的就像篩糠。
艾巧巧微微低下頭,掩飾住眼中的不屑與譏諷。
平日威風(fēng)八面的麻氏,在官差面前,嚇的都快尿了褲子。
官差打量著麻氏,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原來這案子裡還有你這當(dāng)孃的事,既然如此,你就讓我們省些個力氣。自己跟我們到官府來吧。”
“不……”麻氏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身子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官差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麻氏。
“官爺,她不過是一民婦,又沒有什麼見識,就是去了衙門也說不出什麼來。”艾明山實在看不下去了。
就算麻氏這次與艾永貴做的有些過份了,可她終是他的婦人,要是去了衙門。麻氏哪還有臉活著回來。
官差看了一眼艾明山,“我們也是奉命辦差,這次要拿的人是艾永貴。不過既然他說是受了自己母親的指使,我們總不能不聞不問,既然她也有錯,不如就按照衙門的規(guī)矩,先罰她一頓板子,其餘的事待我們?nèi)セ胤A了衙門老爺再議。”
艾明山艱難的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
就算挨頓板子,也好過被人帶走,抓去衙門。
麻氏嚇的手腳全都軟了,癱在地上不成人形。
爲(wèi)首官差從門外喚來幾個同伴,“就在院裡打吧,打完我們也好快點回去。別耽誤了夜宵。”
艾明山等人心驚肉跳。
兩個官差上前把麻氏按住,就要脫褲子。
“官爺手下留情啊!”艾明山直接跪了下來。
官府打板子向來有個規(guī)矩,要先脫了褲子。這種做法無非是要羞辱被打者。
若是個男子倒罷了,可若被打的是個女子,挨完板子後即使沒有性命之憂,也會羞愧之極,那些尚未婚配的女子往往會選擇自縊而死。
院門口聚著不少村民,他們的目光中帶著譏諷與嘲笑,全都盯著麻氏。
艾明山只能硬著頭皮讓艾大全去屋裡取來一串銅錢,雙手送上。
“求官爺賞個臉吧。”
官差把那串銅錢接了過去,在手裡掂量著。
艾巧巧知道那串銅錢是麻氏存在箱子裡,做爲(wèi)明天春種時購買春種用的。
現(xiàn)在艾明山把這錢拿了出來,看來是真的沒了法子。
“你這老爺子看來還算通透,好。就給你個面子。”官差向同伴一擺手,“就這麼打吧。”
“官爺,要,要打多少?”艾明山緊張的問。
“賞十個板子,至於回去了衙門老爺是怎麼個意思,到時就由不得我們了。”
官差按住麻氏。揮起了板子。
雖然不是衙門的那種二十多斤的重板,可打在身上卻是一樣的疼。
麻氏哪受過這個,才第三下就受不住了,殺豬般的嚎起來。
艾巧巧躲在艾大全的身後,伸著頭看著麻氏捱打。
麻氏邊叫邊罵,把艾永貴罵了透。
艾巧巧看在眼裡。心裡卻是一點也不可憐她這個奶奶。
但凡麻氏能有一點點寬容之心,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官差押解著艾永貴離去。
麻氏又氣又羞,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艾明山無奈,又讓艾天誠和艾大全把麻氏擡進屋裡。
麻氏趴在炕上,全身止不住的痙攣。
艾大全猶豫著。“爺,要不要去請個大夫來。”
“不用!”艾明山想也不想,直接阻止了。“不過是傷了皮肉,給她弄點傷藥塗上就行。”
艾大全似乎還想勸一勸艾明山,一邊的艾巧巧拉了拉他的衣角。
“鬧成這個樣子,咱爺已經(jīng)夠丟臉了,再請大夫來……明天這事怕是都能傳到外村去。”
就算艾明山想要保住僅有的尊嚴(yán),麻氏被打。艾永貴被官府抓走的消息還是很快傳揚開來。
就連這幾日到艾巧巧這裡做工洗腸衣的幾個婦人也紛紛向她打聽,事情真僞。
艾巧巧避重就輕,並沒有說麻氏傷的怎樣。只是連連嘆息,暗示小伶命不好,遇了這麼個沒良心的爹。
艾永貴被官府抓了去。一連幾天都了無音訊,不過官府卻是派了官差又來了趟小房村,把對麻氏的罪狀判下來了。罰了她五十板子。
而且這板子還不是一下子打完,每半個月要她自己去衙門領(lǐng)板子。
算起來,要想領(lǐng)完這些板子,差不多要到開春。
麻氏再也沒了以前的威風(fēng),原本就被板子傷了,現(xiàn)在又受了驚嚇,每日都縮在被子裡頭,就連窗戶都要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連個風(fēng)都不敢見。
艾巧巧回了兩趟艾家大院,只看到冷冷清清的院落,兩側(cè)屋子全都空著,除了艾大全還住在以前艾天誠他們的屋子裡頭,其他屋門緊閉。
艾明山站在院子裡頭,看著艾大全提著木桶去餵豬。
再有半個月不到就是年關(guān)了,別人家都歡歡喜喜的準(zhǔn)備著過年,宰豬殺雞備年貨,可是他們家卻是越過日子人越少。
艾明山拄著柺杖站在那裡,目光深沉。
他有些想不明白,他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怎麼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大兒子艾天誠忠厚老實,他娶的秋氏雖然稱不上賢惠,卻也在家裡過了這麼多年,安安穩(wěn)穩(wěn)的,沒有鬧出過什麼大事來,她生的艾大全就隨了天誠,也是個老實的。
他的三兒艾景洪自小淘氣,讓他學(xué)習(xí)廚藝也不用心,本以爲(wèi)他是個沒有出息的,誰知他帶著藍氏私奔,生了個女兒卻繼承了他一身的好廚藝,就連他也自愧不如。
他的二兒艾永貴……
這是他花傾注了所有心血想要培養(yǎng)起來的一個兒子。
本以爲(wèi)有了他,家族就會興旺,再也不用過著種地的日子,以後也許還能自己開個飯莊之類的。
這些年艾永貴的廚藝一直在進步,但他卻揹著自己辦下一件件錯事。
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
老爺子想不明白。
艾巧巧提著食盒進了院,這幾日一直都是她在給艾老爺子送飯,艾大全雖然勤快,也在酒樓做過打雜,但是對做飯卻不在行,他做了幾頓,結(jié)果那飯糊的沒法子吃。
“官府那邊可有小伶的消息?”艾明山問艾巧巧。
“聽說被官府救下後原本是想送回來的,但我二伯說小伶不是他的孩子,是野種……所以……就另爲(wèi)小伶做了安排。”
艾明山愣住了。
原本以爲(wèi)小伶會被送回來,她雖然年紀(jì)小,但是幹活卻能當(dāng)半個大人。
艾明山心裡不免存了些期望。
先把小伶接回來,讓她照顧著麻氏,他纔好跟艾大全兩人去衙門打點,想辦法把艾永貴弄出來。
然而,一切都被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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