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巧巧指點著夜離殤,把肉絲倒進鍋裡。
這一次夜離殤吸取上次的教訓(xùn),把手放低。
油沒有再濺出來。
艾巧巧拿了鏟子,在肉絲炒變色後放入了些豆瓣醬,調(diào)了味,然後又倒了些水進去,沒過裡面的菜量。
夜離殤詫異的看著面案上的切面。
“這個要怎麼辦?”他原以爲(wèi)她會把炒好的菜盛出來,再煮麪。
艾巧巧嘿嘿一笑,“都說了。這是燜面,當(dāng)然是要用燜的。”她直接將生的切面鋪在菜上,加了蓋子。
夜離殤不解的看著鍋子。“然後我們要做什麼?”
“等面熟啊。”
在等面熟的間歇,夜離殤讓聽風(fēng)去取了外傷藥來,把艾巧巧手指的傷口清洗乾淨(jìng),然後撒上了藥粉。
“明天你跟我去趟懷安城。”夜離殤動作輕柔的幫她包紮著手指,一邊道,“大福師傅想見一見你。還想吃你炒的菜呢。”
艾巧巧想了想,最近她這邊的事情也不少,要做粉漿。娘娘廟那邊還要經(jīng)營著包子攤。
不過好在她的活都被衆(zhòng)人分?jǐn)側(cè)チ耍F(xiàn)在就是個甩手的掌櫃。
“大福師傅定是又弄到什麼好食材了。”艾巧巧肯定道。
夜離殤笑了,“你怎麼知道?”
“我覺得他很喜歡海鮮類的食材,只不過懷安城這邊不靠海,只有冬天這類食材最多。”
夏天的話,海鮮類的食材還沒等運進城就會壞在半路上。
“正好等我們這次回來也買一些吧,我給你做油燜大蝦和乾燒魚吃。”艾巧巧提議。
夜離殤嘴角彎了起來。
鍋裡的湯汁快收干時,艾巧巧揭開鍋蓋,用鏟子將裡面的菜翻炒幾下,讓菜、湯汁和麪充分拌勻。
最後她在上面淋上香油,把面盛出鍋。
金?的肉絲,紅色的辣椒絲。麪條,三者混合在一起。
浸飽了湯汁的麪條因最後收湯時被燜幹掉了一部分的水分,所以看上去有些像炒麪。
但是卻沒有炒麪那麼油。顏色更加金?。
“快吃吧。”艾巧巧遞了筷子。
夜離殤也沒有回屋的意思,直接坐在廚房裡簡陋的小桌旁,埋頭吃麪。
艾巧巧坐在他的對面看著,眼睛裡滿是笑意。
她親手做出來的食物被人需要著,喜歡著,對她而言,這便是幸福。
夜離殤吃的極快,一筷子面夾起來,把嘴塞的滿滿的,完全不似在外面用飯時他的優(yōu)雅。
“鍋裡還有呢,我又不搶你的。”艾巧巧兩肘撐著下頜,笑道。
夜離殤一連吃了兩大碗才放了筷子。
“好吃。”夜離殤滿足的長舒了口氣。
“多謝客官。一碗麪五個大錢,兩碗麪一共是十個大錢。”艾巧巧半開玩笑的伸出手來,“客官,請付賬。”
夜離殤笑了,佯裝著摸了摸腰間,“糟糕。今日沒帶錢出來。”
艾巧巧笑的快要彎了腰,她本是一時興起與他開玩笑,沒想到夜離殤竟會順著她的話,配合了她的玩笑。
“沒有錢還敢吃霸王餐。”艾巧巧叉腰瞪著他,“罰你洗碗抵飯錢!”
夜離殤故作爲(wèi)難的蹙著眉頭。
艾巧巧轉(zhuǎn)身的功夫夜離殤卻從她的手上把碗奪了過去。
哎,不是吧。他真要洗碗啊!
艾巧巧連忙上前阻止。
“你手上有傷,不能沾水。”夜離殤悠然道。
“那你把碗放在這裡好了,明天聽風(fēng)他們會幫忙洗乾淨(jìng)。”
夜離殤卻像沒聽到她的勸告一樣,把碗筷洗刷乾淨(jìng)。
艾巧巧看著他被水弄溼的袖子心裡過意不去。
“不過是開個玩笑,又沒真的要你飯錢。”她咕噥著。
“巧巧,我很開心。”夜離殤凝望著她的眼睛。“如果沒有你,我絕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如果沒有遇到她,他現(xiàn)在仍然會揹負(fù)著污名。??承受著本不屬於他的一切。
誰讓他是君子。
不怒,不喜,不怨,不恨,淡薄名利,不爲(wèi)功名。
是她教會了他要放開自己。
就算不當(dāng)君子又怎樣。就算再也不能行醫(yī)又如何,他終於找到了獨屬於他的幸福。
“聽風(fēng)聽雨他們說的沒錯,是你改變了我。”
艾巧巧被他灼灼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怎麼會是我,我什麼也沒做,反而是你一直都在幫我。”
夜離殤向她伸出右手。“巧巧,離我近一些。”
艾巧巧猶豫了片刻,終是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夜離殤微微瞇起眸子。隱住眼底的得意之色。
“爲(wèi)何這次你沒有躲?”
艾巧巧癟嘴,“就是躲了也會被你捉住。”
夜離殤笑出聲來,“巧巧學(xué)聰明瞭。”
艾巧巧恨恨咬牙,他還不是仗著自己擔(dān)心他手腕的舊傷,生怕會跟他撕扯會傷到他,所以才越發(fā)的大膽無忌。
夜離殤將她拉到身前,展開兩臂將她環(huán)住。
“你知道對我來說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嗎?”他俯視著她,額頭的距離近的快要觸到了她的額上。
艾巧巧仍有些不習(xí)慣這種過度的親密。
不過好在夜離殤只是環(huán)住她,沒有近一步的孟浪舉動。
“最幸福的事?”她眨巴著眼睛,不解的看著夜離殤。
“對我來說,最幸福的事便是晚上回到家裡能吃到你做的飯菜。”
不管我走出多遠(yuǎn),家裡都有等著我歸來的人。
夜離殤慢慢將一手伸進懷中,掏出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紙包。
“打開看看。”
他把紙包放進艾巧巧的手裡。
隔著紙包,一股甜甜的香味飄了出來。
艾巧巧打開紙包,驚喜的看到紙包裡裝著一塊塊方形琥珀糖。
半透明的,就像一塊塊琥珀石。
“這糖……哪來的?”艾巧巧驚訝不已。
在鄉(xiāng)下這邊,平日能吃到的糖只限於一些白糖,大部分都是用來做菜調(diào)味之用,或是家裡有人生病,用白糖衝雞蛋水喝,也算是一道補品了。
像這樣的糖果只有城裡那些講究的有錢人家纔會賣,就連艾俏花出嫁那日宇文公子發(fā)的喜糖都沒有這個精緻。
夜離殤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喜歡嗎?”
“嗯!”
夜離殤伸手從紙包裡捻起一塊糖來,輕輕送到她的脣邊。
艾巧巧張口接住。
甜甜的味道里帶著絲絲梅果的酸味。
“嗯……”艾巧巧美美的瞇起眼睛。
夜離殤看著她抿起的紅潤雙脣,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嘴脣。
“果然不錯,真甜。”
“咕嚕……”
艾巧巧嘴裡的糖果直接被她吞了下去。
下一更,加更,15點30分。
第192章 清晨聽琴,小雁的心思加更,葡小萄77 豪華馬車一輛~
清晨,老宅的院子裡傳來錚錚琴聲。
艾巧巧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
琴聲宛如清泉水流,悅耳之極。
“真是的,小雁姑娘還當(dāng)這裡是藥王谷啊,大清早的練琴。”房門外,聽風(fēng)聽雨兩人並肩走過,嘴裡嘟囔著。
艾巧巧這才驚覺自己起晚了。
她的習(xí)慣是天一放亮就會自然醒,可是昨天晚上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全都是夜離殤用糖果逗弄了她的一幕。
等到她睡著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快亮了。
匆匆披衣起牀,艾巧巧奔出門去。
小雁住著的房間窗戶大開,她支著一架古琴坐在窗前。身上素衣如雪,纖指如同蝴蝶般在琴絃上起舞。
就連艾巧巧都不得不承認(rèn),此情此景,確實令人一見難忘。
小雁專心彈琴,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艾巧巧的存在。
艾巧巧站在廊下聽琴,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覺身後一暖,側(cè)頭只見一件紫色披風(fēng)披在了她的身上。
“夜大哥?”
夜離殤披散著如墨長髮站在她的身後,可能是因爲(wèi)他也才睡醒的關(guān)係。?漆漆的眸子就像被水洗過,亮閃閃的倒映出她的影子。
“大清早只顧聽琴,把我們的早飯都忘了?”他半開玩笑的伸出手順了順?biāo)€沒來得及梳理整齊的頭髮。
艾巧巧尚未及笄,並不用梳髮髻,平時也都是簡單的打理,剛纔她出來的急,還沒來得及把頭髮梳好。
許是因爲(wèi)習(xí)慣了夜離殤的存在,住在一個院裡時間久了,她並不在意自己一大早尚未梳洗就跑出來的模樣。
反正他早就見過多次了,也沒見他說什麼,她自己還在意個什麼勁。
“我這就去。”艾巧巧把身上的披風(fēng)脫下來還給他。
“以後記得,早起時多穿些。天氣冷了。”身後傳來夜離殤悠悠的提醒。
“知道啦!”艾巧巧一邊往廚房那邊過去,一邊迴應(yīng)著,末了嘴裡還嘟噥了句。“真是囉嗦。”
聽風(fēng)聽雨捂著嘴嗤嗤的在旁邊偷笑。
他們家公子難得關(guān)心下別人,結(jié)果還被嫌棄了。
夜離殤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兩個小童嚇的立時止了笑,“公,公子,我們?nèi)颓汕晒媚镒鲈顼埲ァ!?
說完兩人全都溜了。
琴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小雁隔窗凝望著夜離殤,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好像對於昨天晚上的事她全都忘卻一般。
“師兄爲(wèi)何起的這麼早?”
夜離殤負(fù)手站在廊下,將視線移向院外,望著遠(yuǎn)處晨霧濃霜遍佈的田野。
“你不是也起的甚早麼。”他幽幽道。
小雁笑了笑,“抱歉,一定是我的琴聲吵到了師兄。這麼多年在藥王谷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每日早起練琴……師兄也一定沒有偷過懶,到現(xiàn)在還是時常鑽研醫(yī)術(shù)吧?”
夜離殤負(fù)手站在那裡,輕輕呼出一口氣。
寒意初現(xiàn)的清晨裡,那口氣化爲(wèi)一團白霧,升騰著。最後消散在了空中。
“早飯後我們進城去,你準(zhǔn)備下吧。”夜離殤丟下一句,轉(zhuǎn)身回了東屋。
小雁優(yōu)雅的關(guān)了窗戶,避開衆(zhòng)人的視線後,她抱著自己的身體打了個寒顫。
好冷。
爲(wèi)了顯出她的空靈氣質(zhì),她早上只穿了件薄紗衣。其實早就凍透了。
但她卻咬牙堅持著,她只希望夜離殤能觸景生情。
以前在藥王谷,她的琴音他最懂,而他的琴技其實也不差,只不過他極少彈琴就是了。
她希望能借由琴音讓他想起以前他們之間的情誼。
小雁失望的撫著她的琴。
她父親曾說過,藥王谷內(nèi)真正的看透世間名利。與世無爭之人唯有夜離殤。
她喜歡了他很多年,但是她卻始終看不透他的心思。
她原以爲(wèi)他是因著心中無慾無求,不懂情愛爲(wèi)何物。所以當(dāng)她感受到江思飲對自己的般寵溺時,她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滿足。
雖然在藥王谷,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她全都看不上眼。
能配上她的人,只有夜離殤與江思飲。
長久以來,她一方面享受著江思飲對她的寵愛。一方面追著夜離殤的腳步。
她多希望他也能像江師兄一樣的對她,哪怕只是笑了笑,哪怕是一個寵溺的小動作也能令她滿足。
但。她期盼的事情卻從沒有改變過。
夜離殤仍是謙謙君子,冷清的就像一泓清泉。
直到有一日他寧可選擇被她父親逐出谷去,也不肯揹負(fù)偷竊醫(yī)書的污名。她才豁然醒悟,原來他的一顆心也是熱的,也會受傷。
她悔了。
就算江思飲再寵愛她。再縱容她,她卻一直不能忘記夜離殤的影子。
從小到大,她每次都是追在他的身後:夜師兄……夜師兄……你等一等我……
小小仙子般的女孩子揚著笑臉,跑的氣喘吁吁。
前方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停下來,淡然一瞥,平靜如水的眼眸深處似乎帶著一種淡淡的哀愁。
那時她沒有讀懂,可是現(xiàn)在她明白了。
夜師兄內(nèi)心的感情其實比她的江師兄還要炙熱,還要洶涌。
他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封存在了心底,誰也無法觸及,可是現(xiàn)在,那道冰封的牆卻被一個鄉(xiāng)下的丫頭輕易的打破了。
不可饒恕!
她的夜師兄怎麼能把感情交付給一個土裡土氣的鄉(xiāng)下丫頭,這簡直就像是對他的侮辱。
小雁手指用力,幾乎拉斷琴絃。
冷靜,她不能放棄。
她從包袱裡取出一隻藥盒。
那是在臨行前江思飲偷偷交給她的,是用來醫(yī)治筋脈斷裂的藥引,非常珍貴。
昨天她故意沒有將藥交給聽雨,她一定要親手交到他的手中。
而這也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她已經(jīng)到了婚嫁的年紀(jì),這幾年父親催過她好幾次。
以前她以爲(wèi)自己還有得選擇,或是嫁給夜離殤或是嫁給江思飲,反正她父親早就答應(yīng)過她,可以令她自己選擇未來的夫婿。
在夜離殤離開後,她便只能選擇江思飲。
不過就在她父親開始給她準(zhǔn)備嫁妝之時,她的心卻產(chǎn)生了動搖。
她覺得,她還是喜歡夜離殤多一些。
多謝依賴成性的我親的巧克力~~麼麼~~
下一更,加更,18點。
第193章 賣房賣地也要湊贖金加更,鑽鑽2400~多謝親們支持~~~
用過早飯,夜離殤要帶艾巧巧進城去見大福師傅。
不過艾巧巧這邊院裡還有不少事要安排。
粉漿制的差不多了,潤雪與艾巧巧算了算,差不多再有兩天就能達到艾巧巧所需的數(shù)目。
“這次你還是要賣粉漿?”潤雪問,“數(shù)量是不是太多了?”
“不光是賣粉漿,我還想做些別的東西。”艾巧巧也沒有過多解釋,叮囑了潤雪一番後,她又去了老艾家大院。
平日裡總是吵鬧個不休的院子顯得格外安靜。
艾巧巧直接進了上房。
艾老爺子身上蓋著棉被躺著,面色灰暗。
“爺,你覺得好些了嗎?”艾巧巧坐到炕沿替艾明山掖了掖被角。
“巧巧來了啊。”艾明山緩緩睜開眼睛,“地上冷,快上炕坐。”
“不用了。我一會還要進城去,我想來問問爺,還要不要我去尋若公子說和,把我小姑的賣身契贖回來。”艾巧巧道。“我總不好擅自做主,所以來問下爺跟我奶的意思。”
艾明山艱難的坐起身,“要贖,一定要贖。”
艾巧巧看了眼坐在炕頭的?氏,“我奶的意思呢?”
氏撩了撩眼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艾明山長嘆一聲:“贖是要贖,但是此事還要先等一等。”
艾巧巧睜大眼睛,“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過兩天宇文公子就要來接我小姑回去了,到時再想贖怕是就更難了。”
艾明山緊抿著嘴脣,“等湊齊五百兩銀子時……”
“我二伯父把五百兩銀子全都花完了?”艾巧巧故作驚訝。
“哪裡有什麼錢,你二伯父都是讓人給騙了。那些天殺的,挨千刀的,也不怕死了下十八層地獄!”?氏張口罵道。
艾巧巧暗覺好笑。
十八層地獄?她奶還真信這個,怕是連她自己都不信的吧。
面上她卻皺著眉,一副不解的模樣,“怎麼會,那賣身契上面明明有中保人和帶筆人的名字,宇文公子總不會連那兩個人也勾結(jié)了,一起合夥騙我二伯父吧。”
艾明山愣了愣,突然擡頭向外高聲喊了艾大全的名字。
不一會功夫,艾大全進了門,與他同來的還有艾永貴。
見到艾永貴艾巧巧暗吃一驚。
她本是想暗示艾明山只要找到中保人和帶筆人,就能打聽出艾永貴當(dāng)日有沒有收那筆錢,誰知艾永貴更鬼道,緊跟著就進來了。
看來她能想到的,艾永貴也想到了。
他狠狠的盯了艾巧巧一眼。很快就把目光移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那裡,“爹,您找大全有什麼事。可是哪裡又不舒服了?”
艾明山?jīng)]有理會艾永貴,而是對艾大全道,“大全,你進城去,尋你小姑賣身契上中保人與帶筆人……”
艾永貴站在那裡,聽著艾老爺子的吩咐,臉色越來越暗。
“爹,您不信我!”
艾明山冷哼了聲,沒有回答。
艾永貴這次做的事太絕,就算他去逛紅樓,喝花酒也沒有這次的事情來的離譜。
艾明山除了看重家族的前程,他還非常重視名聲。
要是村裡人知道了他們嫁出去的閨女實際是上籤了賣身契的,只怕這賣女求榮的名聲是再也洗不掉了。
以後哪家的姑娘還嫁到他們家來。
先不說艾大全還沒有娶媳婦,就是艾巧巧和艾小伶日後也難再找到好人家。
艾大全偷眼去看?氏,艾明山訓(xùn)斥道:“還傻站著做甚,還不快去!”
艾大全只得硬著頭皮出門去了。
艾永貴垂著頭。就像鬥敗了的公雞。
“爹,娘,兒子真的沒有拿宇文公子的錢,你們要相信我啊,俏花是我妹子,我怎麼可能害她……”
艾明山不爲(wèi)所動,?氏顯得有些底氣,“老頭子。你說要是永貴真的沒拿那些錢……我們可怎麼辦啊。”
五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就是把他們所有的地跟房都賣了他們也湊不齊這個數(shù)。
艾明山扯了扯嘴角,“還能怎麼辦,借。”
“那可是五百兩啊,去哪借。”?氏犯了愁。
村裡人日子過的都很緊巴,不可能借得到五百兩這個數(shù)目,再說他們要是開了口借錢,相信很快他們就會打聽到俏花賣身契的事。
“那就把地賣了。還有這房子。”艾明山沉聲道,“看看能湊多少錢,不夠的就去借高利貸。”
氏就像被燙到似的一下子跳起來,“老頭子,你瘋了,把地跟房子都賣了,咱們住哪,大冬天的。我們可怎麼過啊,讓我們娘幾個在外頭喝風(fēng)不成!”
艾巧巧驚訝的看著艾明山。
老爺子雖然沉著臉,不過卻顯得異常冷靜。
可見剛纔的話,並非是他在氣頭上說出來的。
艾永貴也急了。“爹,房子跟地賣了,你跟我娘住哪,可怎麼活啊。”
艾明山幽幽道,“我想過了,幸好艾巧巧跟她娘還有天誠他們都分出去了,他們就是離了咱們也活得下去,我跟你娘年紀(jì)都大了。根本種不了地,大全正好也在酒樓做過打雜的活,以後你可以幫襯著些,給他再找個差事。房子跟地都沒了,我們就去城裡住。”
艾永貴驚的瞪大了眼睛,“去城裡?”
“對啊,城裡不是還有座宅子嗎?”艾明山道。“我跟你娘,還有方氏跟小伶到時就去城裡去住,宇文公子不是答應(yīng)給你找個新差事嗎,以你的本事養(yǎng)活我們幾個不成問題。”
艾永貴嘴巴一張一合。幹動彈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艾巧巧心中冷笑。
艾永貴恐怕一直都把城裡的那座宅子當(dāng)成是他自己的。
可是他忘了,那所宅子其實是用全家的錢買下來的,艾老爺子爲(wèi)了他,這些年沒少往他身上補貼錢。
他以爲(wèi)自己有了新差事後便能舒舒服服的躲在城裡,把老爹跟老孃丟在鄉(xiāng)下,自己關(guān)起門來過逍遙日子。
他怎麼就忘了,那宅子是大夥的!
“這,這怎麼成,方氏跟小伶也要過去的話,咱們這麼多人……”艾永貴語無倫次,“這也太多了吧。”
艾明山一瞪眼,“她們是你的妻子跟女兒,就是人再多你還敢把她們?nèi)映鋈ィ俊?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艾永貴慌忙解釋,“我是說,我在城裡當(dāng)差每月也掙不了多少錢,怕你們?nèi)チ烁页钥唷!?
“以二伯父的本事怎麼會讓我爺跟我奶吃苦呢。”艾巧巧突然插進話來,“我聽客滿樓的羅掌櫃說,他們那的大廚每月最差也有三兩銀子的工錢,我爺跟我奶年紀(jì)大了,也吃不了多少東西,穿的也不挑,我二伯母又是個勤儉的,從來不見她穿件新衣裳,小伶妹妹吃的也少,瘦的吹陣風(fēng)就能刮跪,一個月連二十個銅錢都吃不上,二伯父你想多了,那些錢足夠用了。”
艾永貴眥目欲裂。
“你這麼孝順怎麼不養(yǎng)著你爺你奶?”
艾巧巧笑嘻嘻的,“我倒是想養(yǎng)啊,但是我怕二伯父你會生氣,覺得我不懂事,我要是接走了我爺跟我奶,村裡人怕是要說二伯父你不肯贍養(yǎng)父母,連自己親妹妹都要賣掉,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只怕以後你很難再找到差事了,這豈不是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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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巧巧笑意盈盈,艾永貴緊緊攥著拳頭,臉色?的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今天更新到這裡啦,明天早是9點15分見喲。
話說又是一年,陌上在若初這邊從第一本的十娘走到現(xiàn)在,不少親們一路相伴,(捂臉),轉(zhuǎn)眼就像成親好多年似的~~~
多謝你們一直支持陌上的正版~~~在這裡陌上再次說聲多謝~~~有了你們的支持,陌上才能碼字爲(wèi)生,養(yǎng)胖了白菜,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