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姑娘早有交代,姑娘雖名爲醫女,但日後說不定便是這府上的主子!所以,奴婢們怎敢與姑娘一桌用膳?”秋雨擡眸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楚夕顏道。
“那,若這是我的命令呢?”楚夕顏心思一轉,沉聲看向兩人道,“你們,也不聽從嗎?”
兩人不敢回答楚夕顏的問題,只將額頭緊緊貼在地上,說著這麼模棱兩可的一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也不知是不敢與楚夕顏共坐一桌,還是不敢不聽從她的命令?
“小姐!”青婉這時纔開口道,“既然秋雨、秋寒兩位姐姐不願與我們一起,那不如我們將飯菜分給她們一部分好了?這樣既不算壞了規矩,也不用浪費,小姐您看可好?”
“就依你所言!”不等秋雨、秋寒開口,楚夕顏當即便同意了青婉的說法。
“好了!兩位姐姐就快起來吧!”青婉伸手將兩人拉起道。
從地上起身的秋雨、秋寒不由互視一眼,面色有些發苦。這滿桌的飯菜可都是下了藥的,她們如何敢吃?只是此刻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她們若是再拒絕,怕於情於理都說不通了!因此,兩人只好咬牙向楚夕顏道謝道,“如此!便多謝姑娘恩賞了!”
“不謝!”楚夕顏看向端著飯菜就要轉身離去的兩人道,“你們二人既然不願與我同坐一桌,那便就在那小幾上用膳吧!我喜歡人多,熱鬧!”
“這,這……”兩人頓時又爲難起來。將飯菜從這端走,她們可以選擇倒掉,可面對楚夕顏,她們又能不吃?
“莫非這也不行?”見兩人遲疑,楚夕顏頓時嘲諷起來,“我雖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卻也知道皇子府中規矩森嚴,與宮中相差無異!莫不是殿下這般賞賜你們,你們也如此推三阻四?”
“奴婢不敢!”說著,秋寒手一抖,手中端著的青花白底的碟子便從手中滑落,“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裡面的菜餚頓時撒了一地。她連忙跪下賠罪道,“對不起!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錯了!”
“好了!起來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楚夕顏說著扯著秋寒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盯著她那一雙四處亂轉的眸子道,“因爲,你是有意的!”
秋寒驚訝的看向楚夕顏,她沒有料到楚夕顏竟然會說出如此直白的話!可不等她那因驚訝而張開的嘴巴合攏,楚夕顏已伸手拈了一塊蟹黃豆腐丟進了她的口中,又伸手擡上了她的下巴!
“嘔——”秋寒當即變了臉色,一把推開楚夕顏的手,後退一步,當即就乾嘔了起來。
“哎喲!”楚夕顏一臉好奇的繞著秋寒轉了一圈道,“秋寒姑娘這是怎麼了?是你們二皇子府的廚子做的這蟹黃豆腐不好吃?還是說,這蟹黃豆腐裡多了些不該有的東西?”
楚夕顏這話一說,秋雨、秋寒兩人若是再不知事情已經敗露,那便是傻子了。因此,兩人再次跪下求饒道,
“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還請姑娘原諒!”
“原諒?”楚夕顏搬過一個圓凳坐在兩人面前道,“原諒是可以的!但你們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呢,等二皇子回來,我就將這一桌的飯菜拿給他!我想,他一定能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秋雨、秋寒互視一眼後,秋雨看向楚夕顏道,“姑娘!其實這也怪不得奴婢,您是新來的醫女,而這桌飯菜便是府上的府醫和醫女對您的考驗!”
“考驗?呵呵!”楚夕顏不由冷笑一聲,“那若我不慎吃了這桌飯菜呢?是不是就要以性命做爲這考驗的代價了?”
“姑娘多慮了!都說了這是考驗,自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若是姑娘真的吃了這有毒的飯菜,只要及時服下解藥便就無礙了!”說著,秋寒從袖袋中摸出一個錦盒,打開,露出裡面盛放的一個烏黑的藥丸道,“姑娘您看!這解藥奴婢就隨身帶著呢!不會讓姑娘出事的!”
“原來是場考驗啊!那倒是我多慮了!”楚夕顏故作恍然的看向兩人道,“那既是考驗,我的晚膳呢?”
“奴婢這就去給姑娘取!”秋寒當即收了藥丸道。
“等一下!”楚夕顏叫住已經起身的秋寒,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慢了半拍的秋雨道,“你們兩個是雙生女?”
“是!”秋寒、秋雨兩人齊聲應道。
“那,誰是秋雨?”楚夕顏又看向兩人問道。
“奴婢是秋雨!”還跪在地上的秋雨擡眸看向楚夕顏道。
“好!”楚夕顏說著起身打開了她隨身攜帶的竹箱,從中拿出一個白瓷小瓶,伸手進去點了一下,轉身便點在跪在地上的秋雨眉心中間,“這樣,我就不會將你們二人弄混了!”說著,她纔看向秋寒道,“秋寒!你去取我的晚膳吧!”
“是!”秋寒垂眸道。她之所以和姐姐在二皇子府中能得到重用,她知道,那是因爲她與姐姐兩人一模一樣的臉。如今楚夕顏點在她姐姐眉心的那顆紅點不知能否洗掉?若洗不掉,那日後,她們姐妹的優勢怕是就蕩然無存了。
心中雖在盤算著這些,但秋寒的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疑,後退了兩步,轉身便向外而去。
秋寒離去之後,秋雨將地上秋寒扣下的飯菜、碎了的碟子收拾利落之後,又開始收拾起桌上那一桌有問題的飯菜!
“秋雨!”楚夕顏看向忙碌的秋雨問道,“既然你剛纔與秋寒說這是一次考驗,那請問府上有幾位府醫,幾位醫女啊?”
“回姑娘的話,府上一共有兩位府醫,兩位醫女!府醫一位姓張,名三針,一位行羅,單名一個果字!醫女一個叫可慧,一個叫紅霞!”秋雨如實道,這一點阿梨並沒有囑咐她們隱瞞。
“來而不往非禮也!一會你去告訴他們,他們的禮物我收到了,甚是驚喜!日後,我必定也回贈他們一個驚喜!”楚夕顏看著秋雨道。
“是!”秋雨不由瑟縮了一下應道。
忙碌了兩刻鐘之後,秋雨、秋寒便爲楚夕顏換了一桌一模一樣的飯菜。青婉毫不客氣的當著兩人的面一一用銀針試過,這才揮手讓兩人下去。
“這下,秋寒和秋雨就好區分了!”想著秋雨眉心的那顆紅點,青婉不由笑道,“不過看起來,那秋雨好像要比秋寒老實一些!”
“恩!確實如此!”楚夕顏點頭表示同意,然後用竹筷指著兩個碟子問道,“燉牛肉和這碟青果你喜歡吃哪個?”
“青果!”青婉的話音剛落,楚夕顏便將牛肉端到了一旁,“牛肉與青果同食,會身子不適!那這蟹黃豆腐和魚香茄子你喜歡哪個?”
見青婉點了一下蟹黃豆腐,楚夕顏便將魚香茄子移到了一旁,“這兩個同食,會傷人腸胃!哦!對了,這個蜜汁烤鴨也吃不得了,它與蟹肉同用,也容易腸胃不適!”
“這個……”
“夕顏!”不等楚夕顏再問,青婉便蹙眉道,“你將能一起吃的挑處來吧!”
“好!”楚夕顏莞爾。十二個碟子,她只挑出了五個。
“那些都不能用?”青婉看著被楚夕顏移到一旁的菜餚道,“難不成這也是那什麼府醫和醫女的考驗?”
“如果我們揪住這件事去問,那它就是一個考驗!若是我們不問,那吃壞了肚子、吃傷了身子,也只能算是自己倒黴!畢竟,這些飯菜都沒有毒,你用銀針一一都試過的!”楚夕顏輕笑著道,“不過,這比起下毒來纔是真正的用心險惡!”
“是啊!誰能想到一桌飯菜,不但下了毒,還能有那麼多相剋的食物?還真是小飯菜大文章!平日裡做飯的廚子對這些都是瞭如指掌的,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青婉苦著臉看向楚夕顏道,“這纔是你來二皇子府的第一天啊!”
“是啊!正因爲這是第一天,所以,某些人才想給我來一個下馬威吧?”楚夕顏毫不在意的招呼青婉道,“好了!既然現在沒事,那我們就開動吧!不過,一會你要將這些飯菜都記下來,等二皇子回來了告訴他!”
對醫女的考驗?這些話拿去騙鬼吧!即便雲玄耀不會因爲此事處置他府中的人,那她也要讓雲玄耀知道,這二皇子府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安全的所在!而且,有了這個開端,日後她要看誰不順眼,給他下點料,那也算師出有名、名正言順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楚夕顏起身用了一頓正常的早膳之後,便招呼青婉去永安街!
“姑娘這是要出去?”眼見楚夕顏穿戴整齊的來了前院,秋寒不由上前問道。
“怎麼?莫非我進了這二皇子府,連出入自由都沒有了?”楚夕顏毫不客氣的看向秋寒道。
“姑娘誤會了!只是阿梨姑娘交代,若是姑娘有事外出,讓奴婢回稟她一聲,她好爲姑娘安排!”秋寒擋在楚夕顏的面前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