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要對我說點什麼?”蔡天生微笑的問道,笑容裡極盡冷涼意,加上在這樣的監(jiān)獄裡面,趙姨娘忽然覺得自己全身如同被凍住一般,冷意十足。
這是趙姨娘第一次被人身上的氣勢所震懾,讓她的心都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與忐忑,能夠敗在這樣的人手上,也不枉了。
她眼瞪的圓圓的,看著蔡天生,本來臉上要擠出一絲笑意,哪裡知道笑容沒有擠出來,整個臉已經(jīng)被折磨的扭曲起來。
“彩蝶,你這樣折磨她,你確定她不會死?”赫連城略微擔(dān)心的問道,臉上也多了幾份關(guān)懷之意。
“只要她不自殺,這種痛苦根本就不足以要她的命,不過她能夠挨一個時辰已經(jīng)算是不錯,就看剩下的兩個時辰,她是否還能夠撐得住!”蔡天生笑著說道,正好她也藉此機(jī)會看看那個組織訓(xùn)練出來的人到底有多麼的強(qiáng)大,也要讓她知道如何去尋找這些人的弱點,畢竟這種藥物她已經(jīng)用了很久,總是需要變換點新花樣,不然被人研製出解藥就得不償失了。
“既然如此,我們在外面等,讓獄卒在裡面看著就是!”這裡的確不適合一個女子太長時間的停留。
“也好,我們每過三個時辰進(jìn)來觀察一下趙姨娘的變化,沒準(zhǔn)就算她不說我們也能夠看出什麼端倪呢!”蔡天生點點頭,臨走之前在趙姨娘耳邊小聲道,“苗寨!”
聽到這兩個字,趙姨娘已經(jīng)被痛苦折磨的暗淡下去的目光一下子變的亮起來,似乎要在蔡天生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剛纔蔡天生說這兩個字本來是想試探她一下,還好趙姨娘的這個表情沒有讓她失望,看來果然與苗寨有關(guān),只是現(xiàn)在沒有安陽純,就算她能夠去苗寨也肯定不會有什麼收穫。
“啊……”趙姨娘在他們身後拼命的搖頭,似乎在質(zhì)疑什麼,只可惜剛纔蔡天生給了她機(jī)會她不珍惜,那就只好讓她多受一段時間的痛苦了。
“你們幾個好好看著她,如果她死了,我要你們一起陪葬。”這裡的獄卒相比其他地方都有些變態(tài),無論進(jìn)來的犯人是什麼樣,他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打死,好滿足自己扭曲的心裡,所以赫連城出去的時候纔會下達(dá)這樣的命令,以免他們二人前腳出去,後腳趙姨娘就被打死了。
“喂,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看著這個人這樣痛苦,遠(yuǎn)比我們打在她身上有趣多了。”一個獄卒碰碰身邊的人說道。
“我覺得也是,只是不知道剛纔將軍給她吃了什麼,你說日後每個人進(jìn)來的犯人都享受一邊這樣的懲罰是不是也是一種樂趣?”獄卒一面欣賞著趙姨娘痛苦的神色,一面討論著折磨人的方法。
蔡天生走到門口聽到他們的議論,知道現(xiàn)在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極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刺激趙姨娘,畢竟趙姨娘心高氣傲,哪裡能夠承受住身體與精神兩個層面的煎熬,只怕他們再進(jìn)去的時候趙姨娘就熬不住了。
趙姨娘將最後的目光停留在赫連城身上,眼神複雜,本來還在拼命掙扎的身軀在他們離開時候,也變得稍微平靜了一些,就算再難受,她也要盡力忍著,不讓別人看她的笑話,她這一生都在要強(qiáng),這個時候,她也覺不允許自己示弱。
“彩蝶,你真的覺得我們能夠問出什麼來?”赫連城好奇的問道,不過對於蔡天生的這種手段,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哪怕是見慣了刑法,還是不免覺得剛纔蔡天生對付趙姨娘的手段有些殘忍。
“問不問的出來呆會就知道了。”蔡天生臉色越發(fā)平靜,“只是現(xiàn)在多了一個進(jìn)宮的理由,這就比什麼都強(qiáng)。”
這一批貢品本就是宮中所有,赫連城若是拿著這一批貢品完璧歸趙,想必沒有人會阻止他進(jìn)入皇宮,只要能夠進(jìn)宮,就一定能夠打探出皇上現(xiàn)在的情況。
赫連城點點頭:“我是可以進(jìn),只是最近宮中戒備森嚴(yán),像我們這樣的人進(jìn)出入宮廷都不允許帶任何侍從,你若是想要去還得依靠夫人。”
蔡天生不願意將蘇霓裳牽扯進(jìn)來,但是赫連城三番四次將她往蘇霓裳身邊推過去,這讓她十分不解。
見蔡天生不說話,赫連城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妥,可是他沒有選擇,想要化解眼前的危機(jī)只有依靠蘇霓裳。
“我們進(jìn)去吧!”蔡天生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往裡面走去。
現(xiàn)在趙姨娘已經(jīng)被折磨的筋疲力盡,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溼,蔡天生蹲在她面前:“你若是願意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給你解藥,你若是不願意那就繼續(xù)忍受這種痛苦吧!”
趙姨娘緩緩睜開眼,看到蔡天生的面容,神色一下子變的猙獰起來,不停的衝蔡天生抖動,蔡天生嘆了口氣:“還以爲(wèi)你學(xué)乖了,沒想到還是這個樣子,看來你還需要再有三個時辰的歷練啊!”
見蔡天生又要出去,趙姨娘急忙衝她點頭,表示自己願意配合,她現(xiàn)在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想儘快解除自己身上的痛楚,除此之外別無她想。
“你真的願意配合?”蔡天生又問了一遍。
趙姨娘點頭就好像是小雞啄米一樣,恨不能馬上就解除身上的痛苦,這種日子多一秒她都不願意。
蔡天生將她嘴裡的布取下來,掏出一顆止痛丸塞入到她的嘴裡,忽然赫連城感覺到不對,手迅速伸入趙姨娘的嘴裡,血液從趙姨娘的嘴裡流出來,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沒想到你一心求死!”赫連城皺著眉頭,任由趙姨娘咬著不鬆口。
趙姨娘沒想到自己連死的權(quán)利都沒有,既然赫連城主動送上門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她一定要讓赫連城與自己一同受苦,好讓赫連城知道到底什麼纔是夫妻間的同甘共苦,好讓赫連城爲(wèi)自己的背叛付出代價。
見赫連城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終於趙姨娘忍不住慢慢張開嘴將咬下來的肉吐出來,淚水也隨之落下,這是她第一次對敵人表現(xiàn)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蔡天生本以爲(wèi)她和赫連城就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係,沒想到趙姨娘對赫連城還真是一往情深,這個時候還不忘顧及赫連城的感受。
赫連城看著自己血粼粼的手,將一塊布從衣服上扯下來隨意包紮了幾下,對趙姨娘道:“我沒有想要殺你,只是我們畢竟是對立面,我不能對不起國家,對不起祖宗留下的基業(yè)。”
趙姨娘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那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是一點點。”
“有,在第一次擒住你的時候,我被你的堅貞不屈所打動,當(dāng)初娶你並不完全是想要引出你背後的組織,更是因爲(wèi)我的心裡已經(jīng)有了你。”赫連城想到當(dāng)初遇見的情景,嘴角也是露出笑意。
“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
“那我若是將我知道的告訴你們,我們是否就真的可以在一起了?”人一旦動心,就真的會迷失了自己的心智,趙姨娘問出這句話,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要你願意與朝廷合作,我必然會像之前那般待你!”赫連城的神色越發(fā)溫柔,包紮好的手撫摸著趙姨娘的面容,這種熟悉感往趙姨娘徹底迷失了方向,只覺得赫連城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無論如何也要抓住。
趙姨娘將目光落在蔡天生身上:“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那麼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儘管問吧,我一定如實相告!”
“現(xiàn)在苗寨的祭祀到底是誰?”
“這是組織裡的機(jī)密,我並不知曉。”趙姨娘不過是一個小蝦米,這樣的事情她自然不知。
“那你們組織是如何聯(lián)繫的?一般都分佈在什麼地方?大概有多少人,這些人的職責(zé)是什麼?”蔡天生將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問出來。
“每個組織都有特定的秘史對下屬進(jìn)行聯(lián)繫,總舵在苗寨,我的分舵在泗水嶺,那裡已經(jīng)被黃鷲國的大軍夷爲(wèi)平地,除了我無人生還,至於職責(zé),我是負(fù)責(zé)收集情報,其他人我並不清楚,因爲(wèi)組織除了發(fā)任務(wù)之外,不允許內(nèi)部人員多說一句話。”蔡天生本想著從趙姨娘嘴裡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沒想到竟然都是她已經(jīng)知道的,這讓她多少有些失望。
她看著赫連城道:“我先出去了,你們兩個聊聊吧!”
“赫連城!”趙姨娘這才發(fā)現(xiàn)赫連城剛纔臉上的柔情已經(jīng)散盡,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殺氣,是怨意,她這才明白原來赫連城從剛纔就一直在騙自己。
“對不起,你必須死!”赫連城拾起地上的匕首刺入趙姨娘的體內(nèi),趙姨娘直愣愣的看著他,直到此時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場變故。
“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趙姨娘吐出最後一句。
“不錯,跟你在一起我只是爲(wèi)了打探出你背後組織的秘密。”赫連城點點頭。
“癡心錯付,癡心錯付!”趙姨娘臨死前一直絮絮叨叨的念著這四個字,可憐了她的一片深情就這樣被人辜負(fù),一直到最後她都沒有認(rèn)清楚這個人的真面目。
“你們幾個去買一口好的棺材將她葬了!”赫連城出監(jiān)獄的時候,留下一百兩的銀票,頭也不回的離開。
其實這麼久的相處,連赫連城自己都不清楚對趙姨娘的心意到底如何,他只覺的自己的心一下子彷彿變得空洞起來,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難受。
蔡天生看著他的神色,知道他並非無情,只是沒有辦法兩全而已。
“你看著我做什麼?”赫連城看著蔡天生嘴角的笑意,神色逐漸有些不自然。
“我就看看我們的赫連大將軍是不是一位冷血無情之人。”蔡天生話語裡多了幾份打趣,弄的赫連城一陣不自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她,只能鄙視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