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生替太后把脈之後,衝端木傾城搖搖頭,太后的脈象正常,看不出有何不妥,除了現在身體削瘦之外,在睡熟的情況下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妥,都說對癥下藥,現在檢查不出癥狀,便沒有辦法下藥。
端木傾城眉頭緊鎖,前有狼後有虎,一切都顯的都有些難做,最主要的是太后的病情,到時候一個被黃鷲國之人知曉,整個瑙珠國顏面無存,若是這次太后的蠱蟲被黃鷲國醫治好,他們就等於欠了黃鷲國一個人情,怎麼算都是一件賠本的買賣。
“我去問問雪娘,看看她是否有辦法!”雪孃的母親是邊疆女子,蠱毒從那裡傳過來,而雪娘是她唯一的女兒,她相信若是連雪娘都沒辦法,太后恐怕就真的沒有辦法醫治了。
“不可,現在雪娘被端木政的人監視起來,你貿然去見她,等於讓別熱抓到你的弱點,他們拿你沒辦法,想要對付雪娘確有千千萬萬種辦法,你要明白!”端木傾城急忙說道。
雪孃的身份本來就危險,現在她已經成爲公認的秘密,誰都知道蔡天生與她交好,一旦發生什麼事,蔡天生必然會全力以赴,這樣只會加速雪孃的死亡。
蔡天生目光黯淡,她自然知道端木政的心思,走了個海棠又來了個豺狼,這更加增加了她對端木政的恨意,他毀了她前世,她便不會讓他毀了自己這一世。
端木傾城自然能夠看出蔡天生眼中的恨意:“你想辦法讓太后一直沉睡下去,黃鷲國的使臣我自然有辦法對付!”
“只怕這次黃鷲國的使臣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好對付,恐怕這次來的都是黃鷲國的重要人物,稍微處理不會,就有可能挑起兩國的戰爭。”蔡天生記得在後來有一次戰役,那個時候司馬琉璃已死,而她還在茍延殘喘,只是她記不得最後的結果如何。
端木傾城嘆了口氣:“去看看四王爺的傷勢如何,實在不行……”
蔡天生點點頭,端木傾城早就有了想要殺他之心,若非他還有一絲利用價值,端木傾城也不會留他到現在。如果他真的叛國,這次黃鷲國使臣前來也多是爲了能夠利用他獲得更有利的信息,而他只有死了才能夠以絕後患。
來到太醫署,端木靖被照顧的很好,這麼多天,臉上依舊十分紅潤,看不出一絲昏迷的跡象,看到端木傾城和蔡天生突然到來,太醫院衆人紛紛跪下,端木傾城一向很少來太醫署,這次無疑是給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看著太醫署衆人驚慌失措的樣子,端木傾城眉目輕微皺起:“四皇叔怎麼樣了?”
“四王爺並無大礙!”太醫回答完之後,彼此對視一眼,不敢往下說。
“你們都出去!”端木傾城說完,屋子裡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蔡天生看著端木靖的神色,眉頭也是輕微皺起,她總覺得端木靖的昏迷十分蹊蹺,正好是他們對他有所察覺的時候,他這樣做不僅讓端木傾城對他放寬了心,其他人對他的防範了少了些許,誰會相信一個昏迷中人能夠夠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脅。
她懷疑端木靖是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醒來的契機,而這個契機就是黃鷲國使臣的到來。
“他現在情況如何?”端木傾城看蔡天生眉頭緊鎖,忍不住問道。
“他的脈象和太后一樣,一切正常。”
端木傾城冷笑一聲,既然沒有辦法醒來,那麼就永遠不要醒。
他上去掐住端木靖的脖子,只要他稍微用力端木靖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在這,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殺意,蔡天生見情況不對,攔住他道:“皇上不可,現在他死了,等於是我們害死的,不如給他下一劑猛藥,讓他在沉睡中死去?!?
“只有三天的時間,一旦黃鷲國的使臣到了,到時形勢所迫,我們也要放他一馬。”
“這一點我自然知曉?!辈烫焐鷱纳砩先〕鲆活w藥丸讓端木靖服下,這可藥丸是由白虎幫的蝕骨散加入其他藥物煉製而成,不僅能夠讓人在這個過程中生不如死,還能夠讓他在最後醒過來,蔡天生要將前世自己所承受的痛苦,讓端木靖重新嘗試一遍。
“我現在能夠信任的人只有你?!倍四緝A城垂下眼簾,蔡天生自然能夠聽出端木傾城語言的變化,他將“朕”變成“我”自然也將蔡天生徹底當成了朋友。
“我自然不會讓皇上失望?!?
“等這件事情完結之後,我……”端木傾城欲言又止,眼中呈現出複雜的神色,蔡天生現在忙著要對付端木靖和端木政,並未將端木傾城的神色放在眼裡。
“我想去看看雪娘,不然心裡總是不踏實?!毖┠锸遣烫焐囊桓浝撸龔奈聪硎苓^朋友之情,她好不容易找到能夠讓自己的心有著落的地方,自然不會輕易讓雪娘出事。
“雪娘知道你的脾氣,她說若你執意要去見她,讓我將這個交給你。”端木傾城將一張紙條交給蔡天生。
蔡天生打開之後,上面寫著四個字:靜觀其變
這的確是雪孃的字跡,她的字跡沒有人能夠模仿,蔡天生垂下眼簾,心中對雪娘多了一絲愧疚,如果不是她們的那場相遇,雪娘便不會捲進這場紛爭當中,她依舊還是宮中一抹淡雅的景色,讓人見之忘俗,可是現在她知道雪娘爲了她步步爲營,不求能夠幫她多少,只求能夠護她平安。
她將紙條緊緊的攥在手中,神色清洌:“皇上,等這件事情完成之後,可否答應我放雪娘出宮?”
端木傾城收斂目光:“不是我不願意,而是不能,她活著已經是萬幸,一旦出宮,恐怕被引來非議?!?
“只要皇上恩準,其他的事情天生自然會安排妥當?!倍四緝A城看著蔡天生的神色,雪娘畢竟與他們二人有恩,這樣也算是還了雪孃的人情,且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將雪娘置於死地。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端木靖臉上出現抽搐的神色,應該是在承受萬蟲蝕骨的痛苦,臉色也由紅潤轉變成蒼白,這種痛苦大概要維持兩個時辰,她冷笑,儘管是兩個時辰也足以讓端木靖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將端木靖置於死地。
端木靖昏迷多半摻假,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醒來,這樣做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剛開始他已經承受不住,聽到蔡天生說要萬蟲蝕咬兩個時辰,本以爲蔡天生開玩笑,沒想到一刻鐘不到他的身體開始發生劇烈變化,身體開始不斷的扭曲起來,嘴裡不時伴著疼痛的呻吟聲。
“四王爺既然醒了,何必還要強忍著?”蔡天生看他這副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端木靖緩緩睜開眼,眼中充滿恨意,看著蔡天生聲音抽搐道:“快點給我解藥,快點……”
“請王爺先回答我幾個問題?!辈烫焐沉怂谎郏痪o不慢的說道。
端木靖畢竟不笨,知道蔡天生定然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自己,也知道現在不是與她鬥氣的時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他現在的痛苦已經超過了他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在這樣下去,他寧願馬上去死。
他擡起頭看著蔡天生,強忍著疼痛道:“什麼問題?”
“你跟黃鷲國什麼關係?”
“並無關係!”
“既然王爺如此沒有誠心,我們也沒必要談下去?!辈烫焐旖禽p微往上揚起,“兩個時辰的痛苦,不知道王爺能否熬過去?”
端木靖到底低估了蔡天生,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如此狠毒,對自己半點不留情,眼中出現了一絲殺意,隨即被接踵而來的痛苦所掩蓋。
“快點給我解藥,快點……”端木靖掙扎著要去打蔡天生被端木傾城攔住,端木傾城看著這個昔日和藹有加的四皇叔,心中一陣寒心。
“既然你們執意逼我,若是我死了,你們誰都活不了……”端木靖說完這句話,口中露出瘋狂的笑意,他想用這種辦法緩解身體上的痛苦,可惜他打錯了算盤,他越動,身體越痛,到後來因爲疼痛臉抽搐的不成樣子。
蔡天生沒想到端木靖的心裡承受能力如此之強,居然能夠抵抗這麼多長時間,她也不著急,貓捉老鼠的遊戲要慢慢來纔好玩。
端木靖本來身體劇烈的抖動,身體蜷縮在一起,這種痛畢竟與肉體的痛不同,是從骨子裡面生出來的,別說止痛,他連痛苦的位置都沒有辦法確定,只能夠任由痛苦蔓延下去。
沉默了許久的端木傾城緩緩開口:“四皇叔還要堅持下去嗎?朕自認爲對皇叔不薄,不知道皇叔爲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殺朕,甚至要叛國?”
聽到端木傾城的話,端木靖臉上浮現出一抹好笑的意味,隨後浮現出痛苦之色:“你何德何能登上皇位,若非有我們護著十個你也活不到今天,皇位能者居之,我這樣做有什麼錯?”
是他沒有錯,他只是太過於執著而已。
端木傾城見他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搖搖頭,既然他求死,他便成全他。
“我們走!”端木傾城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對蔡天生道。
見他們二人要出去,端木靖急火攻心,身體更加疼痛幾分,他急忙道:“救……救我……”
“只要四王爺回答了我剛開始的問題,我便爲你減輕痛苦,如果四王爺還要堅持下去……”端木靖自然能夠猜到蔡天生後面想要表達的意思。
“我與黃鷲國……”端木靖這句未說完,腦袋垂下去,端木傾城追出去,外面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蔡天生爲他檢查傷口,他的脖子上中了一根銀針,上面有劇毒,應該是怕端木靖泄露秘密,看來黃鷲國這次果然是有備而來,不然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對端木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