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
“香爐、大殿都清掃了……”
“將娘娘最喜歡的優曇香取出，若有錯漏，看我不重重罰你！”
大司命帶著一衆少司命，在青玉鋪成的宮闕中佈置。
青鸞少司命好奇地眨眨眼：“大司命姐姐，聽說東王公醒了？他是何人？”
“娘娘是女仙之首，東王公便是男仙之首！”
大司命肅容道：“只是一向閉關不出，縱然我也只是聽娘娘說過，陛下此次出關，乃是崑崙盛事，娘娘特別高興，你們都給小心伺候著，否則必重重責罰！”
“我等不敢！”一衆在凡人面前作威作福的女神，盡皆心裡惴惴。
鐘鳴之中，衆多女神分列兩側，就見得東王宮最高的青玉座上，驀然多了一個天地靈秀所鍾之人。
他豐神如玉，相貌俊美無倫，令不少女神臉頰微紅，頭上戴著象徵天、地、人三界的三維之冠，身穿九色雲霞之服，正是東王公！
西王母則坐於他下首，將地位展露無餘。
“拜見東王公，拜見西王母！”
一衆大司命、少司命連忙行禮。
“免禮平身。”
清源讓衆女神起身，笑道：“夫君閉關多年，可是有所收穫？”
“略有所得。”
鍾神秀微笑迴應。
清源道：“難得夫君出關，今日可要多飲幾杯……妾身這些年，可是釀了不少美酒……”
“哈哈，此事不急，且看這個……”
鍾神秀玩味的目光掠過大司命、青鸞少司命……突然揮手，打出一道煙霧。
煙霧匯聚成圓形，宛若圓光鏡，其中赫然浮現出一羣商人推平西王母廟，推倒兩百米高的西王母神像之場景。
“這……”
清源看呆了。
“好大膽的商人，這是挑釁，娘娘，請讓我去覆滅商邑，給他們一個報應！”
大司命出列，慷慨激昂，一副主辱臣死的架勢。
“請娘娘下旨！”
青鸞等少司命也跪下請戰。
羣雌粥粥，氣憤非常。
在她們看來，這就是山下凡人，對於她們這些神靈的挑釁！
“這……”
清源看向鍾神秀。
“這個先不忙……”
鍾神秀笑了笑，這裡最強的清源縣主，也就是個法身水準，沒有他的全知之能，十分正常。
事實上，也只有在被他徹底數據化的世界中，他才擁有這個能力。
只要想，就可以知道世界上一切過去與正在發生的事情！
畢竟，這些都是信息、都是數據！
都是秩序的體現！
“首先，我們需要知道的，是商人爲何做出這個決定。”
鍾神秀笑了笑，又揮手打出一道光鏡。
鏡子表面一陣波瀾，浮現出諸多影像。
那是……商的發家史，從最開始的意氣風發，到英雄遲暮，再到不惜一切，前往崑崙山，求取仙藥，遇到少司命……
“娘娘饒命！”
青鸞少司命看到這一幕，頓時心裡大寒，直接跪地求饒。
鏡頭一轉，到了大司命與少司命言笑晏晏，出手懲戒商人，並索要貢品的一幕。
大司命看到這裡，也是臉色大變，跪在地上，簌簌發抖。
之後，鏡頭飛快，拉近到了最近帝辛的宣言：
“六百年了，從來沒有神走下過崑崙，我們遭遇山洪海嘯、山崩地裂之時，那些神在哪裡？”
“既然神不憐憫我們，我們也不需再向神供奉！”
“我要推平西王母廟、推倒神像，告訴大商子民……人族，永不爲奴！”
……
清源看到這裡，神情也是不由震動：“好啊……你們竟然瞞著我，做了這麼多事情？”
她原本聽到大司命稟告，商人給她修建了廟宇金身，每年供奉，實際上是挺開心的。
只是，大司命在這裡略微用了話術，讓她以爲商人的貢品不多，只是三瓜兩棗略顯心意罷了。
根本沒有想到，這實際上，已經將商朝壓迫至極限，到了快要揭竿而起的地步！
“不至於啊……”
清源望著手邊的一個香爐，陷入沉思。
“這自然是因爲她們截留了一大批貢品，比如在崑崙路山下，命商朝修建巨大的亭臺樓閣，又獻上大量僕役，滿足享樂之慾！”
鍾神秀冷哼一聲，指著大司命道。
他賜予的位格，實在太過優容，沒有半點污染，卻也沒有半點磨礪。
普通人驟登高位，可不就是這樣子麼？
不過……他前世傳說中的西方神靈，也都不是什麼好鳥，什麼兢兢業業，爲國爲民是不可能了，奢侈享樂，殘暴嗜殺，甚至互相吞食纔是正常……
“並且……你這羣手下，當中還有幾個被人間富貴腐蝕了，雖然她們不敢也不可能背叛你……但無意中泄露一些秘密，卻也是正常，否則人間的那個帝辛怎麼敢造反？”
鍾神秀冷笑道。
他伸手一指，幾位少司命立即被無形的線吊了起來，那個青鸞少司命赫然也在其中。
“這幾人，泄露崑崙機密。”
“這幾人，欺上瞞下，中飽私囊。”
“這幾人，倒算忠心，也暗中提醒過你幾句，卻害怕被同僚排擠，只能和光同塵。”
“倒是這位陸吾少司命，對你忠心耿耿，但已經被排擠到了最底層，平日裡連見你都難……”
鍾神秀談笑之間，就將這羣女神劃分了忠奸，對清源道：“這些人，由你處置了。”
聽到這裡，地下的少司命大司命紛紛叩首：“陛下、娘娘……饒命啊！”
“哼！”
清源縣主怒哼一聲。
她畢竟只是個法身，又是凡人登神，如今還不太成熟，有被矇蔽的可能。
其實吧……她也不怎麼在乎什麼凡間俗人。
但親近的大司命、少司命如此做，卻給她背叛的感覺。
又被夫君親自指出，讓她十分難堪。
當即伸手一指，雷電閃過：“泄露崑崙機密者，神形俱滅，永不超生！”
慘叫聲中，青鸞等少司命頓時化爲灰燼。
“中飽私囊，欺上瞞下……廢去爾等神位，貶入凡間！”
清源又擡手一收，大司命等幾位女神渾身一顫，倒在地上，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頭髮都開始花白。
成神之後無盡的壽元被剝奪了，她們又開始衰老，很快就會老死，此時一個個面如死灰。
“你們幾個，尚算忠心，同流合污之罪，各領二十電鞭！”
清源最後看向一位少司命：“陸吾少司命，提拔你爲大司命，統領諸多司命！”
“喏！”
一位英氣勃勃的少女大聲應命，身上的服飾立即發生轉變，神力都上了一個臺階。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揮手讓諸多女神退下，統領女仙，賞罰由心，威壓四方的西王母才轉過身，臉上浮現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夫君……清源是不是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