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宛輕輕走到雲昊身邊,拉著他的手臂,小聲說道“雲昊,你去無浪嶼的事爹爹都說了,我很感動哦!”
這這這……新晉弟子們都傻眼了,這是什麼路子?天宗武府大長老的女兒竟然認識雲昊,而起見了面就上手,關係這麼親暱嗎?
“師姐,師姐,稍微克制一下……”雲昊用手輕輕撥開白小宛的手,豈知對方好像是刻意抓得這麼緊。她又是女孩,自己沒辦法直接抓住手拽開,只能這樣糾結。
白首潯立馬咳嗽了一聲,白小宛這才撒手。雲昊鬆了一口氣,幸虧冷凌不在這,不然回去了又得捱揍。
“七夜,老遠就聽到你的獅吼功,什麼事讓你這麼認真?”白首潯笑著問道,他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整個武府中,最易暴走的還就是七夜。真的動怒,誰都攔不住。
七夜更沒有拐彎抹角,直言道:“白首潯,新晉弟子雖然年少,但也要懂得規矩。最起碼要讓負責他們的師父教教什麼是修養,別爲了追求力量,臉都不要了?”前面的話算是給白首潯一個回話,而後面的則是罵人,指名道姓地罵。
黎洛天一掌擊碎了屁股下的椅子,叫道:“七夜,別得寸進尺,否則立即召開長老會議,撤去你名下弟子參加新晉弟子決鬥大賽的資格!”論權利,黎洛天有這個資格去啓動長老會議。而且長老會議通過的事情,不用經過武府府主的裁定,可直接生效。所以以七夜的爲人,這個事很可能會多票通過。
“切……”七夜轉身鄙視了黎洛天一眼,回頭叫道,“雲昊,我們走!”
這個七夜,白首潯也拿他沒辦法,只能苦笑著搖頭。
很多弟子都在疑惑,一個排名這麼靠後的長老憑什麼在大長老二長老面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這要源於上一任天宗武府的府主阮宇霖。十幾年前,玄堨城附近出現一夥山匪,出沒於城中燒殺搶掠,欺凌婦女。
城主本以爲是一夥流氓強盜,就派了一隊人馬去追查,無奈兩個月之後不僅毫無所獲,山匪更加猖狂。最後竟然猖獗到光天化日之下縱火燒城,死了不少人。
那麼這些人神出鬼沒,每次都是羣體犯案,但都未曾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大家都一致認爲不山匪,而是修爲強大的武者。
國主雖然修爲很高,卻不能整日整夜位置這些事轉,於是將此事上報於無極仙島。然無極仙島可是地之界五大仙派之一,去捉拿山匪,讓人笑掉大牙。又將此事以命令的口吻派到了天宗武府的頭上,時任天宗武府府主的阮宇霖爽朗答應,而且他早就想去剷除這幫畜生了!
於是阮宇霖帶了四個長老,其中就有白首潯,十個執事,三十個精英弟子。以玄堨城爲中心方圓百里之內開始搜查。七日過後,毫無進展。索性擴大範圍,千里之內,三個月過去,依舊無果。
天宗武府要捉拿山匪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很多城民相當關心這件事,都在給天宗武府的武者稱頌。然而,即便是天宗武府插手,各種慘事還在天天上演,一時間人心惶惶。爲了這事,玄土國國主還向無極仙島進言,說天宗武府敷衍了事,根本重視。
事態再度升溫,自從天宗武府接受,那些匪徒基本上晚上不再出來,全部都在白天行兇殺人。彷彿這是在打天宗武府的臉,一點也不留情面的挑釁。
阮宇霖很納悶,他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那些山匪的修爲不是很高,卻能在他們天宗武府的眼皮子底下生事,究竟爲何?他重新制定戰略,爲不走漏風聲,他將負責此事的所有人解散,自己一人開始偷偷偵查。
就這時,他在玄堨城的一個不知名的角落中遇到了七夜。七夜一人在茶館中獨自喝茶,因爲感受到了其身上的力量波動,他對七夜產生了懷疑。於是便走上前,主動詢問。
一開始他沒有表明自己是天宗武府府主的身份,問東問西。七夜並未搭理,自顧自得喝著,由於七夜的面孔非常陌生,阮宇霖更加懷疑。
七夜什麼脾氣,兩人就大打出手。當然那時候的七夜還未修煉到幽王境,很快敗下陣來。不過他的一句話卻讓阮宇霖完全消除了懷疑:你雖然修爲很高,但是也很無知,太過心急導致盲目。
這一句話,阮宇霖過了好一會纔想通。如果七夜真的是那些匪徒,會安心坐在這裡喝茶?會獨自出來坐在這麼簡陋的茶館中品茶?那羣山匪確實是武者,但因爲修爲尚低,所以都是羣體出來犯案,怎麼會單槍匹馬呢?
還有他確實有點心急,如果山匪能這樣被輕易問出來,玄堨城派出的精銳隊伍早就獲得相關信息。那麼他們天宗武府出動,百分百一定會拿下這些人。
阮宇霖給七夜道了歉,他還是很誠懇。而就是他的誠懇,才讓七夜改變了態度。一個人的實力再高,恐怕也不一定能贏得人心,但是如果他誠懇和善,不管力量強弱,也會招人喜歡。
七夜感受到了阮宇霖的真心,便答應他主動參與進來,組成二人小隊,晝夜交替搜查匪徒的信息。三日之後,一無所獲。
這件事真的是奇了怪了,就一夥修爲不高的小嘍嘍,竟然讓天宗武府的府主束手無策,絞盡腦汁,不吃不喝,還是沒有絲毫頭緒。阮宇霖簡直快要被逼瘋了,再這樣下去,對他的修行之心會有很大的打擊。
七夜原本只是幫忙,當看到幾個案發現場之後,男的被分屍,女的被活活**致死。他的心被觸動,暗暗下決心,這次不是再幫忙,而是爲了內心那份不安。
於是,他建議去每一個案發現場看看。兩人就這樣去了幾個保存完好的案發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匪徒留下的足跡,還有氣息。阮宇霖就給七夜解釋道,就是因爲他們神出鬼沒,才無法感知到匪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看過之後,現場除了死者的血跡,兩人找了個茶樓坐坐。七夜捧著熱騰騰地茶水,呆呆地看著。茶水中倒映出了自己一直緊繃的臉,確實很棘手。這個世界中有很多事情,你都不能按照常理去想,既然作案者是武者,那麼更要大膽想象。
不如先自問幾個問題:他們的修爲在哪個層次?是否是來自其他大陸的武者?有可能修煉什麼樣的武學功法?既然修爲低,那麼那種武學功法最適合修煉,而且可以神出鬼沒?
……
一些列問題浮現在七夜面前,他放下茶杯回到房間中,就再也沒出來。世界上的一切都有缺點,不會沒有任何破綻,除非你是神,可輕鬆玩弄時間空間。幾日之後,他找到阮宇霖,讓其去找玄堨城城主要回每一個案子的信息。對與天宗武府來說,這就不是事。
案卷很快就到了七夜的手中,他仔細翻閱,看得非常認真,一點也不願意遺漏。他想起很小的時候,身邊的那個老先生,也可稱爲他的師父。曾說過,越是離奇的東西越要從人們最容易忽略的或者看似不重要的東西去思考。
翻完案卷他又再次跑了個其中幾個案發現場,阮宇霖沒辦法,只能跟著七夜東奔西跑。無妨,只要能及時破案,給城民一個安定的生活,累點又有什麼?這不就是武者的使命嗎?
七夜有了眉目,接下來他要講得就是關鍵了。第一點,剛開始被害者的時間大多爲深夜,月夜當空,隨後全部爲白天,烈日當空。第二點,所有死者屍體所在的位置不是在房間內,基本是庭院、花園、甚至是小巷子之內。
這些是什麼意思?阮宇霖完全不知道七夜要表達什麼!而且提到的那兩個點跟好像對捉住匪徒沒有任何關聯啊,找不到什麼有用的聯繫!
窺影術!七夜終於說出他的猜測。
阮宇霖微微點頭,可還是不懂,他知道什麼是窺影術。來自玄武大陸的一種秘法武學,雖然簡單,但也不是任何武者都可以修煉。這樣的功法與淩煙決很像,都沒有任何攻擊力。只是有點神奇,修煉成這種武學功法的武者可以鑽進別人的影子中隱藏起來,監視此人的一舉一動,與窺探無異,所以叫做窺影術。
看著阮宇霖似懂非懂的樣子,七夜輕哼一聲,天宗武府府主的腦袋真不咋地。
於是說道,這些武者一看就是新手。剛開始選擇在有月亮的夜晚,因爲月光明亮,所以有影子,可以下手。最後更加猖狂,直接在白天,陽光的照耀下,他們活動的範圍也就更廣了。這個印證了第一點。
所有死者的屍體都出現在庭院、花園中甚至大街上,因爲這些地方都能被月光或者陽光照射到。即便動手殺了人,他們也可在第一次時間內躲藏在其他物體的影子之下。樹影,人影,乃至家家戶戶門口的大獅子。這個印證了第二點。
而這兩點全部都可以窺影術爲中心串聯起來,那些匪徒犯案之後,絲毫痕跡沒有留下,即便日後走在大街上,也不可能有人認出來。所以七夜才覺得阮宇霖把他認作是匪徒是一種無知的體現,完全不動腦子。
不論是城主派出的精銳隊伍,或者是天宗武府派出的武者其實都是有機會抓住那些匪徒的,只不過當他們隱藏在其他物體的影子中,就帶有了該物體的氣息特徵,即便是武者也無法感知到。誰能想到匪徒藏在那裡呢?
除非,突然消失的月光,突然消失的陽光,樣子消散,他們變無所遁形,被迫出來!不過,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極小,甚至沒有。
隨後他又問阮宇霖,爲什麼有兩起案件只見間隔如此之久,後者搖頭。因爲那段日子是雷雨天,沒有任何影子……
七夜感嘆道,其實這種武學功法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被算作是空間術,能創出這種功法的人一定是個空間術功法類的天才。
看到七夜的感嘆,阮宇霖可是一頭霧水,好像有點道理。不過就算猜測是對的,那該怎麼找到那羣人呢?他們要是不主動出來,還是無計可施,玄堨城這麼大,總不能把所有武者抓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