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晨送來的那個孩子呢？是你處理的嗎？”計懷又問。
“那個時候李醫(yī)生已經回來，孩子的情況比較危急，我們兩個人一起進的急救室！”秦醫(yī)生忙答。
“工具呢，有沒有更換？”計懷再問。
“有！”秦醫(yī)生點頭，說，“趕在交班之前替換的！”
這麼說來，急救室裡果然是有兩套工具的！
計懷皺眉，又問，“去更換工具的是你，還是護士？”
“是護士，我送病人去病房！”秦醫(yī)生回答。
“你後來檢查過工具嗎？”計懷再問。
“交班之前檢查過！”秦醫(yī)生回答，終於覺察出什麼不對，問，“警官，是工具出了什麼問題？”
“只是照例詢問！”計懷搖頭，又問，“是哪一個護士做你的助手？”
“方護士！”秦醫(yī)生回答。
“交班之後，你有沒有再進過急救室？”計懷問。
“沒有，和柳醫(yī)生交待過留院的病人就走了！”秦醫(yī)生搖頭。
計懷再問一些細節(jié)，見問不出什麼，這才送他出去，又讓劉警官叫來方護士。
方護士一臉驚悸，說，“我和楊護士剛剛交接，只是和人打聲招呼，晚走幾分鐘，就聽到爆炸?！?
計懷問，“當時你在護士站？”
“是??！”方護士點頭。
“在交接班之前，你有沒有檢查過急救室？”計懷問。
“有，可是真的沒有看到炸彈！”方護士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那有沒有少什麼？”計懷接著問，“醫(yī)療器械和工具，有沒有少？”
“少什麼？”方護士想想，搖頭說，“紗布和繃帶，是我補齊的，工具也是我換的，當時因爲工具沒有擺好，還被護士長數落幾句，應該沒有少！”
所有人說的話，都能絲絲合扣，只有柳醫(yī)生！
計懷點頭，想一想又問，“方護士從昨晚值夜班到今天爆炸發(fā)生，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什麼人？”
“人……”方護士囁嚅低聲，臉已經漲紅，偷瞧計懷一眼，低聲說，“有……有秦醫(yī)生的一個朋友來過……”
“什麼樣的朋友？什麼時候來的？來做什麼？來多久？”計懷連珠炮的問。
“一個女人，大約十二點前後來的，我……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方護士尷尬的回答。
“她來做什麼？”計懷追問。
“說……說來看看秦醫(yī)生，我……我也不知道……”方護士結結巴巴的回答。
裡屋裡，周怡聽的忍不住揉額頭。
那種事，讓人家一個小姑娘怎麼說？
好在計懷也沒有接著追問，又轉話問，“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大約四十上下，身上的衣服首飾很考究，長的也很富態(tài)！”方護士終於悄悄鬆一口氣，連忙回答。
“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計懷再問。
“是……是啊……”方護士偷瞄他一眼，低聲說，“昨晚第二個病人送走，秦醫(yī)生回值班室去，我……我就到護士站休息，直到早晨，有一個被車撞到的孩子送來，我才又過去……”
“你過去的時候，那個女人還在嗎？”計懷再問。
“不在了！”方護士搖頭，說，“那個時候，值班室裡只有李醫(yī)生和秦醫(yī)生！”
問到這裡，計懷已經不再抱什麼希望，隨口問，“除那個女人之外，還有沒有發(fā)生別的事情？”
“沒有，只是臨下班之前，原來的沈護士長來給大家送點心，我才遲走一會兒，結果……結果就遇到爆炸?！闭f到這裡，想到爆炸的場面，方護士還是後怕。
“沈護士長？”計懷挑眉反問。
這是一個新情況。
沈護士長，沈文菲？
聽到這個名字，本來精神漸漸不支的周怡也一下子坐起來。爆炸前，沈文菲來過，前邊的幾個人，竟然沒有人提起。
“嗯，我們科以前的護士長，名叫沈文菲，兩年前辭職，偶爾還會來醫(yī)院和姐妹們坐坐，不過不是很頻繁，直到前幾個月，聽說是要嫁人了，未婚夫很有地位，很風光，就經常過來，帶些吃的喝的！”方護士說的很詳細。
“今天她什麼時候過來的？有沒有去過護士站之外別的地方？又是什麼時候走的？”計懷緊跟著問。
“她來的時候我正在交班，回去就看到她，剛說幾句話，就有傷者送來，她見我們都忙，就走了！”方護士回答。
“你說的傷者，是不是爆炸的時候，留在急救室的那位先生？”計懷問。
“是他！”方護士點頭。
“你親眼看到那個傷者送來？中間有沒有發(fā)生特別的事情？”計懷追問。
方護士想想，輕輕搖頭，說，“沒有特別的事，送他來的兩個人很緊張，一路大聲喊著讓路……”說到這裡停住，奇怪的說，“咦，爆炸之後，再沒有看到他們！”
人送進急救室，還不知道情況，那兩個人就離開？
“是什麼樣的兩個人？”計懷追問。
“兩個男人，都是三十多歲……”方護士想想，搖頭說，“其餘的沒大注意！”
“那他們有沒有進過值班室或者急救室？”計懷再問。
“應該……沒有……”方護士搖頭，說的卻並不確定，想一想說，“當時正在交班，柳醫(yī)生在值班室，如果他們進去，柳醫(yī)生應該能夠看到！”
可是柳醫(yī)生並沒有提過！
計懷點頭，再問幾句，見問不出什麼，只好讓人帶她出去。緊接著，又依次叫來所有的護士詢問，大多都見過沈文菲，也有人留意到傷者，卻沒有人注意送傷者來的兩個男人。
整個外科所有的醫(yī)生、護士都問完，再沒有別的情況，另一邊火場上搜索的探員回來，說急救室裡並沒有發(fā)現工具的痕跡。
也就是說，柳醫(yī)生並沒有撒謊！
而李醫(yī)生、秦醫(yī)生、楊護士幾個人所說的話，又都完全一致，除非事先串供，否則不會如此相似。
這麼多人要串供，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又爲什麼要說出秦醫(yī)生那個女人？所用的描述還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