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於皓南，只想知道顧小北和莫清誠在哪裡，按照此時賀文芳的樣子，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奇怪。

賀文芳擰了擰眉，看向於皓南，冷哼一聲，沉聲道，“呵呵，怎麼罰你都行？難道我沒有給過你機會麼？皓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已經寫了遺囑要將於家的所有財產全部給那個女人和那個野種，你爲了那個女人敢這麼做，我還能留那個女人麼？”

賀文芳沉了一口氣，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被那個狐貍精迷惑成這個樣子，更沒想到那個狐貍精有能耐讓自己的兒子成爲這個樣子……

“皓兒，無論你爲那個女人做了什麼，你依然是我兒子，而無論我做了什麼，我卻全部都是爲了你，因爲你是我兒子！”

於皓南沒有想到連遺囑的事情她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一直以來，他在賀文芳身邊安插自己的人照顧和保護賀文芳，卻沒有想到賀文芳竟然也會安排人在自己身邊。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應該有所察覺，於皓南的眼眸深了深，復又收斂，他咬著脣，嘴脣一片泛白，面色也微微的透露出一絲蒼白和疲倦。

“媽，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爲了於家，但是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個人行爲，清誠並沒有迷惑我，也不可能做到迷惑我……媽，您當初已經錯過了一次了，求您別再錯第二次了……”

於皓南的這句話本來算是苦心婆說，可是在賀文芳聽來卻是指責和批評，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育了三十多年的兒子此時此刻心竟然全權的向著一個外人，一個仇人的女兒，她恨的人的女兒……

她更沒想到，她爲了這個兒子所做的一切，最終得到的回報卻是兒子的指責與批評，他揹著他做了那些事情，爲了護著那個女人他幾乎要將她氣死，可是現在，到了這樣的時候，他竟然還冥頑不靈，屢教不改，賀文芳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很失敗，很失敗。

“皓兒，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都當未聞麼？皓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那個女人騙你，離間我們母子，你就這麼隨著她護著她任著她？當年她的母親差點從我手中搶走你的父親，如今她又從我手中搶走你……爲什麼，皓兒，爲什麼你不能醒一醒，爲什麼我們於家的人都要敗在那個女人的手上，爲什麼？”

賀文芳說著，已經是泣不成聲，痛定思痛，她卻更加肯定和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就是絕對，絕對不會讓那個狐貍精再禍害自己的兒子，哪怕她自己下地獄都無所謂，她絕對不允許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兒子奪走於家的一切。

“媽，我什麼時候被搶走了，我一直都是您的兒子，從來就沒有被誰搶走……如果您說的是那些財產，我不要了又如何，我們欠清誠母親一條命，哪怕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又能如何？只要她想要，我把命給她都無所謂……媽，您兒子不是傻子，清誠也不是，就算她曾經存了離間我們母子的心思，但是我相信她後來一定改了，沒有那種思想了，不然您兒子我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媽，您別再錯下去了……父親爲了您，也是操碎了心，您難道還要連上您唯一的兒子麼？”

於皓南聲音低低的說著，腦中拂過莫清誠面對自己時那倔強的臉，浮現出當自己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看到她滿臉淚水的站在那裡驚慌失措，看著她將尖銳的刀子抵在胸口時的害怕畏懼，還有她窩在她懷裡說的愛他，她愛他，以及答應她求婚時的幸福的眼神……他的心突然沉寂了片刻。

沒錯，是沉寂，因爲他似乎感覺到那些情緒，那些感動，那些幸福都不是假的。

包括那句愛，也不是假的。

莫清誠是愛他的，可是他之前竟然否定了她的愛，真的是關心則亂，他太關注她，太注意她，因爲被她的嚴厲語言傷的太重，只能選擇去逃避，導致扭曲了他們之間的過去。

現在他知道了，莫清誠是愛他的，她愛他！

想到這點，於皓南的心一陣刺痛，那種刺痛攪擾著他的神經，讓他有一瞬間的慌亂。

賀文芳聽見於皓南的這一段長長的質問，有點不可置信，她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心目中一直引以爲傲的兒子，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一時之間，她的心陡然的一涼，“畜生，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敢……”

“媽，有些事情，您雖然不告訴我，但是我已經知道了……記得上次我帶清誠回來戚媽媽讓我去看父親留下的幾幅字畫麼？前幾天我翻閱的時候，我在那個字畫卷軸裡發現了父親留下來的日記，我已經知道你們當初發生的事情了……”

於皓南沉著聲，努力剋制著要爆發的怒氣，她伸出手，指著於皓南道，“你這個孽子，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好大的膽子……”

於皓南微微嘆了口氣，表情也變得有些戚哀，眼眸之中一片昏暗，“媽，這麼多年了，父親去世都已經過去了十二年，可您對他仍然是生氣，您說您恨張秋華，可是我知道，您真正恨的是父親……可是父親那麼做不還是爲了愛你……他爲您做了這麼多，愛您愛了一輩子，哪怕是快要死了還讓我保護您，護著您，無論您要做什麼事情都不能違背您……可是您呢，您捫心自問一下，這麼多年，您有沒有愛過父親？這麼多年，您有沒有思念過父親？一定沒有吧，因爲您即使到現在，念念不忘的還是那個叫做盧東旭的人……”

“你胡說什麼？”賀文芳忙打斷他的話，這個名字，就像她心中的一根軟刺，她深藏在心中的角落，不去讓別人發現，因爲只要稍微動一動，都會覺得疼痛難忍。

這麼多年，依然如此。

此時的於皓南想起父親這麼多年的付出，想起父親爲母親所做的一切，可是母親呢，母親做了什麼，對待自己也就算了，但是那個他尊敬的父親，怎麼能這樣殘忍。

“我沒有胡說，當年，您和盧東旭的確是有婚約的，後來父親對您一見鍾情，爲了破壞您和盧東旭的感情，他讓自己的紅顏知己，當時a市非常出名的交際花張秋華去勾－引盧東旭……張秋華愛著父親，一直愛著，可是父親愛著您，張秋華爲了父親能夠幸福，只能答應父親的請求……再然後，盧東旭果真被張秋華吸引了，你們的婚約也結束了……您被迫無奈才嫁給了父親……

再然後，父親就想趕盧東旭走，想讓他離開這個城市，因爲他知道，您就算嫁給他心中愛著的依然是盧東旭……可是即使這樣，他依然選擇愛你……無條件的愛你……

您恨張秋華的原因不僅是因爲她破壞了您和盧東旭的感情，更是因爲盧東旭愛她，瘋狂地愛著她，而且似乎張秋華也因爲這樣，移情別戀，愛上了盧東旭……父親在日記中說，您在我十歲左右，聽說了盧東旭的消息，便去找他，結果路上出了車禍……您的腿是在那次車禍才廢了的，並不是我認爲的是因爲我玩的彈珠……

媽，愛情是不可以勉強的，你愛著盧東旭，可是盧東旭已經愛上了別人，他和張秋華已經真心相愛了，卻是被您硬生生的拆散了……可是您知不知道，張秋華在離開盧東旭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