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丘山悻悻然的，眸光略帶惋惜的看了一眼江晚。
而江晚倒是神色如常，與付遠微笑頷首打了招呼。
“靖澤不在公司，你就應該代他好好處理工作，沒事瞎跑什麼！”
唐丘山一把奪過付遠手中的糕點，恨恨的咬了一口，語帶斥責。
付遠的手頓在半空中，嘴角不禁抽搐，一臉無辜的看看唐丘山又看看江晚。
“我這招誰惹誰了？”
江晚輕笑，“唐爺爺將付先生當自己人，纔會說這話。旁人他老人家還懶得理會呢。”
“唔，還是小晚丫頭最懂我。”唐丘山深以爲然。
師徒二人一番鬥嘴，唐丘山又詢問起公司生意。
江晚聽得一知半解，枯燥之餘一手支頤的睡了小半晌，直到手機鬧鐘響起。
“丫頭要去打工嗎。”
“嗯。”
“是找到新工作了？”唐丘山關心問。
“是，昨天朋友幫忙找到的新工作，在一家酒吧做吧檯，很正規薪水又高。”
提起新工作，江晚不由得看了一眼付遠。嘴邊輾轉著幾句話，猶豫著沒有問出口。
“我剛好順路，我送江小姐吧。”付遠起身。
“我還沒說是在哪裡，付先生怎麼知道順路？”
付遠被問的一怔，默了默說：“地球是圓的，只要有心，都是順路。”
“小付說的沒錯，這麼晚了車子也少。丫頭，讓他送你吧。”唐丘山說著，直接催促付遠，“快去送小晚丫頭吧。”
江晚心想，過多拒絕顯得矯情，“那……謝謝付先生。”
二人出了病房，向電梯走去時，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剛好正對青城電視塔。
瞬間，江晚與付遠都想起了那張照片。
“那天……原本是要去看望唐老。但有些突發狀況，所以耽擱了。”
話剛說完，付遠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
江晚吶吶的點了點頭，語氣聽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付遠聞聲，反而暗籲一口氣，心想江晚並未在意更好。
一路沉默的上了車，車上江晚也一直側眸看著窗外。
隨著車子向前奔馳，彷彿整個世界都在向後倒退。
夜幕包裹下的各色燈光，行人道上禹禹獨行的路人，街角十指相扣的情侶，路邊冒著蒸騰熱氣的關東煮……
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在快速倒退的過程中，在夜與光的交互下，都浸染上了一層夢幻的光影。
“江小姐，新工作還順利嗎。”
二人靜默許久，付遠忽而問道。
“嗯，”江晚收回了目光，“是一家主題酒吧，服務生們都穿著奇裝異服，所以沒人會在意我爲什麼帶著口罩。”
頓了一瞬，江晚接了一句，“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絕大多數人都很難找到自己喜歡的工作。”
江晚看向付遠，口罩下的薄脣緊緊抿著。
“怎麼了？”
付遠察覺到了江晚的目光，不解問。
“付先生知道V8酒吧嗎？”
遲疑了許久，江晚方纔試探著問出口。
“V8，”付遠默了一瞬，“知道的，原來江小姐在V8工作麼。”
付遠神色如常，江晚卻眉心微蹙的應了一聲，“嗯，是。”
“MG旗下的經紀公司，前陣子簽約了一位新人，好像之前就是在V8駐唱的時候，被弈星的星探看中的。”
紅綠燈前停下車，付遠看向江晚。
“江小姐怎麼忽然問起這些？”
“沒什麼，”江晚搖了搖頭，“我也是聽說卡卡簽約了MG的經紀公司，纔會隨便問問。”
“卡卡。”
“就是你們簽約的那個新人，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大家都叫他卡卡。”
付遠淺笑頷首，“原來是這樣。”
綠燈，付遠發動車子向前駛去。
這一次，二人一路沉默著誰也沒有再開口，彷彿各自都裝著重重的心事，無暇理會旁騖。
酒吧一條街外，江晚下了車。
“確定不需要我送你進去？”
付遠站在車門旁問。
江晚微微搖頭，“今天謝謝你了付先生，那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付遠輕淺頷首。
江晚裹著沈靖澤爲她挑選的厚厚羽絨服，穿行在那些衣著出衆，極盡顯示自己與衆不同的玩咖當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彷彿某個年幼單純的小孩子，突兀的闖進了大人光怪陸離的世界。
看著江晚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付遠方纔開車離去。
酒吧後門，幾個人圍在一起說話吸菸。
看到那個裹著黑色毛衣外套的瘦高背影，江晚心知那是卡卡。
聽到腳步聲，卡卡幾人回頭。
“來的蠻早。”卡卡將煙盒遞給江晚。
江晚擺了擺手，“我不吸菸，謝謝。”
“這是小晚，這是胖子、老米、阿晨。”
卡卡收了香菸，爲江晚與他的三個朋友相互介紹。
江晚認出，這三人都是卡卡樂隊的成員。
“你們昨晚的演出很精彩，音樂很好聽。”
江晚與幾人頷首一笑，雖是客套，但也含著真心。
老米指了指江晚的口罩，“不打算相互認識一下。”
“跟你說什麼了，找茬兒是吧。”
卡卡輕斥一聲，半玩笑半當真的踢了老米一腳。
老米“嘖”了一聲，“我就隨便一說，人家小晚姑娘沒急，你倒是先急了。”
“少特麼廢話，趕緊做準備去，待會兒臺上再出錯，咱們這星期的宵夜你一人包了。”
卡卡說著，將香菸在牆上捻滅，隨手彈進了垃圾桶。
胖子和阿晨一旁幫腔，“我看這主意不錯，這星期我晚飯都省了，就等著老米的宵夜了。”
老米嘟囔著，跟著阿晨和胖子說笑著先進了門。
“老米說話不過腦子，但沒什麼惡意，你別介意。”
卡卡落後他們幾步，與江晚解釋。
江晚微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都習慣了。”
自從她來到青城帶起口罩生活，類似的情況不知遇過多少，江晚已經不太在意這些事。
卡卡一時間找不到適合的話語，與江晚對視一瞬點了點頭。
“對了，昨晚江……江大少的事，是怎麼解決的？”
江晚一直記掛著這件事，未曾多想的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