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奧、牛弘、銀耳三位領主爲趙興舉辦的宴會原定要持續一年,不過趙興並不打算待這麼久。
他記掛著大周和北河軍,哪裡能一直在這裡享樂?
結識了命官埠命侯袁心、歷史學者黎青侯等人後,去自己兼任的部門露了個面就走了。
甲辰十四關外,山貓號界舟內。
“大司農,我朝此次,總共派出五千二百六十五名第三境,三名道域境。”
“我們將以北河軍團戊野豐都軍的名義行事,由太尉、姬姒、羅喉王帶領,前往狼平道的王良上星區。”
“主要目的有三。”
“一是探索靈氣指數在10以上,100以下的生命界星,將其佔領或者帶回販賣。”
“二是挖掘價值礦產區域。”
“三是由司農外府和市舶司聯合組建大周商會,由凌天辰與孟坤負責,主要是與北河軍團的戊野軍市司合作,就是這具體章程還未定下來。”
“另,太尉想多增加一些作戰任務,不過陛
下否了,又讓我來問問您的意思。”
少農令陳餘彙報完,便在一旁候著。
趙興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一擡,示意旁邊的小吏記錄:“大周是跟著北河軍團行動,司月荒域中的靈氣區域是東一塊西一塊的,出現生命界星的地方不多,目標定高了,難免會和北河軍團其餘各部起衝突,咱們不能挾恩行事。??”
“把探索方略中目標降低一點,靈氣指數在10-50的生命界星就可以了。”
“北河軍團要是吃肉,咱們能喝點湯,要是有危險,大周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現在開發纔開始,都是危險,沒多少機遇,穩妥爲主——這句話你轉遞給羅喉王。”趙興朝著陳餘示意。
“是。”陳餘明白,大司農這是在打消羅喉王擴大作戰任務的想法。
“經商方面,戊野軍市司給什麼活,大周就接什麼活,不挑。有得事做,有得錢賺就行。”
至於價值礦脈挖掘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司月荒域的初期根本沒多少好東西可挖。
此外,荒域中有很多情況下,無法將東西收進體內世界或者普通儲物道兵內。
所以大周只是打算做二道販子,魯應準備的機關法陣和傀儡戰靈,都偏向運載效用。
大周目前有三艘特殊且珍貴的界舟:廣域號、無極號、無量號,全是體型很大,加強運力的界舟。
見趙興沒有別的吩咐,陳餘便退下,開始安排具體事務。
……
出了關,進入司月荒域,星鏡的功能大大降低,陣法信號斷斷續續,延遲很高,趙興便來到了界舟內的館藏室。
“海通使的權力大,責任也很重,疊界山出了邪門的事,要不了多久,功勳列表裡面,就會出現這個任務。”
“完成任務,就能獲得功勳點,可以用來兌換資源。”
“這可是多個勢力通用的功勳,比前世的功勳值錢多了。”
前世僅僅只有赤星帝國和太古之丘兩大勢力合作,所以功勳點只在太古之丘和赤星帝國通用。
太古之丘的成員,可以兌換自己沒有,但是赤星帝國有的神兵利器、功法資源,甚至領地爵位,反過來亦然。
現在超級勢力不止有帝國和太古之丘,荒域古國聯盟、輪迴神殿、本源天宮、學城都有參與進來。
一種功勳,能兌換所有勢力的好東西!
趙興當然不能放過這種大好的機會。
“依照玄靈星域遵循天時派制定的歷法。”
“現在是荒域2紀元的第1194個太陽年,再有6個太陽年,就是荒域第3紀元。”
“按照界星年(玄黃曆)來算,還有5985年。”
“打通海通古道的時候,碰到的難題很多,疊界山地變事件,是我印象最爲深刻的。”
“原本應該在第1195個太陽年纔會遇到的疊界山地變問題,現在因爲多方勢力的加入,工程進度變快,有可能是提前遇上了。”
趙興同時翻開一萬本道書,隨後又拿出一本空白道書,擺在自己的面前。
“不出所料,太古之丘碰到的應該不是什麼詭異事件,而是碰到了【土紀地變】。”
天災、地變,都是天地所發生的災害和變異。
也就是通俗說的自然災害。
司農治理環境時,常常會碰到的風災、蟲災,都屬於天災類型。
地震、地氣紊亂、山川移位等等則屬於地變。
宇宙版本,災害並未消失,而是變得更加複雜。
山都長在虛空中了,環境變複雜,災變自然也更復雜。
“【土紀地變】,就是比較罕見的一種災害,目前的地利派理論中,很少有闡述土紀地變本質的道書,有效的解決方法也很少。”
“我在離開原初界前就拓印了不少書籍,可仍舊只有七百多萬本。”
嘩啦~嘩啦~
書頁飛快翻動。
理論道書不增加戰鬥力,但趙興前世今生都喜歡看這種道書。
一是本身喜歡,二是因爲在做任務的時候會變得更順利。
現在他就是回顧前世所學過的知識。
學習這麼有樂趣的事情,當然要和好兄弟共享。
不多時,陳時節也出現在了藏館內。
“陳時節參見大司農。”
趙興睜開眼睛,嘴角帶著笑意:“陳時節,見到大司農居然只拱手而不鞠躬,你好大的膽子啊!”
陳時節攏了攏衣袖,翻了個白眼:“差不多得了,你怎麼不說要我磕一個呢?”
“哈哈哈,快快進來。”趙興大笑著招了招手。
“你找作甚?”
“邀請你來享受一場知識盛宴。”
陳時節打量了一眼漂浮在半空的道書。
《地紀論》、《中古地脈變遷史》、《星陸大觀》、《界山經》……一本本地利派道書的名字從眼前閃過。
“嗯?這麼多!”陳時節兩眼放光,“好多……都是我沒看過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喜歡。”趙興很滿意小陳的表情。
“你哪搞來的?”陳時節抄起一本,目光陶醉,手上動作卻很輕。
“當然是原初界。”
“只是可惜,這種記載法理的道書並不多,小衆冷門的就更不好找了,才找到了區區幾百萬本。”
“你沒看到過,那是因爲星境不收錄。”
“爲何?”陳時節下意識問道。
“一是因爲冷門小衆類的道書,要蒐集起來不容易。”
“二嘛,就是門派之見了。”
趙興指著這些書道:
“地利派具體的法術,原初界收錄了不少。但記載法理的道書,就不多了。”
“涉及理論思想之爭,太古之丘和原初界的態度都是隻用你的法術,不學你的思想。”
陳時節恍然,隨後又道:“有一說一,原初界的態度還算開放的了,至少你還能找到這麼多。”
“大道之爭,爭的就是對道的解釋權。”
趙興點頭:“是啊,司農各派對宇宙的闡述,都有各自的一套說法。”
“本我派把宇宙、界、域、劃分爲原初、本源、萬象、寂滅四個時期。通過觀察宇宙,論證不同時期的大道顯化。”
“進而有了修純元土壤--孕本源空間--開體內世界的一套本我修煉體系。”
“在很多人看來,體內世界這種修行法可是歪理呢。”
“你還說輕了,分明就是異端。”陳時節笑談道:“不求天、不求地,自成體內世界,讓天時地利兩派的臉面往哪擱?”
趙興挑眉道:“你這麼說,我在家鄉一統三派的舉動豈不是白乾?”
陳時節頭都沒擡:“也不算白乾,我還是敬重原初界,佩服那些有所成就的前輩。”
“當然,在我心中,地利派法理纔是闡述宇
宙本質的真正大道。”
“天時本我?不過是旁門爾!”
趙興也是一心二用,邊看邊隨口問道:“那你倒是說說地利派是怎麼闡述宇宙大道的?”
陳時節合起書本,一本正經回覆:“地利派以地層單位,將宇宙劃分爲三大時期:分別爲太古宙、元古宙、道顯宙。”
“下面又有界、代、紀,世、期。”
“太古之丘的得名,也因太古宙一說而來。”
“傳聞太古之丘擁有最古老的一座小世界,裡面有一條地脈被認爲是宇宙誕生之處就存在了,被稱之爲太古地脈。”
“那一條‘太古脈’,蘊含了宇宙大道的無窮奧妙。”
“因此演化出裂土法、山法、玄土法、地宮法、地通法、地藏法等多個法術體系。”
“極陸功法,就是太古之丘的大能根據那一條太古脈創造出來的,所以極陸功法的第一層,就是引脈入體。”
說到這裡,陳時節就有些惋惜道:“可惜,我資質愚鈍,如今已是第三境圓滿,依舊未能練成極陸第一層。無法親自去太古之丘看看。”
“別可惜,總會練成的。”趙興嘴角帶著笑意:“你看,我花幾年就練成了。”
"……"
陳時節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難過,總感覺根本就沒有被安慰到啊!
“看在這麼多書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陳時節道:“別再出聲,讓我安靜看會。”
“好的陳大人!”
地脈的變動,會造成山川位移,滄海桑田,也會造成六氣不穩。
如果一期、一代,甚至一紀才能緩慢完成的地脈變化,在短時間內就完成,造成的【地變】就稱之爲【土紀地變】。
任何微小的變量,乘以無盡的時間,都是恐怖的。
土紀地變產生後,連大道都會被影響。
新生代的修行者,無法適應舊時代的道,在進入某個區域後,會發現自己所修行的許多法術,都產生極爲強烈的效果偏差,甚至是反噬!
土紀地變,能引發一座星系級別的‘侯變’!
也會釋放出衝擊靈智的地氣,甚至是毒氣!
從袁心的描述來看,海通古道上的疊界山,出現了天上下血雨、修行者發瘋、屍骸冒出來等情況,很有可能是碰到了【土紀地變】。
因爲疊界山本就是特殊的存在,它的山腳深入虛空的道古層,而且還能轉化虛空能量凝聚成山石。
也就具備了產生【土紀地變】的條件。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人們,對地變還停留在比較淺薄的層次。
無法理解的事情,就會變得神神道道。
“地變論的研究絕大多數都停留在中生代,也就是道顯宙的第三個地脈時代。”
“應對方法很少,再往前乾脆就沒有了。”
趙興在花了幾個月看完所有書籍後,梳理著所學。
沒有的原因相當簡單,一是用不上,哪怕是輪迴境的地利派司農,也很少會碰到一次【土紀地變】。
靈域境內,是很少有這麼強烈的地脈變遷產生的。
沒有需求就沒有動力,問題遇見得少,自然就沒有人去研究它。
實在不行就繞道,把那裡劃爲【禁地】就完事。
反正咱們司農別的不行,就是會開疆拓土,打造新的宜居環境,費那事去碰‘禁區’幹什麼呢?
“老青曾說過荒域是輪迴境的墳墓,如果再
加上這一點,整個事情傳成詭異事件,也就不奇怪了。”
“現在把問題找出來了,就該研究怎麼解決。”
趙興思索片刻,首先在空白道書上寫下幾個大字:
《道顯宙地變論》
人還沒到地方,爲什麼就能判定是道顯宙,而非元古宙時期或者太古宙時期呢?
原因就是司月荒域的形成歷史並不長。
“司月荒域以前是靈域,其地脈變遷是溫和且緩慢的。”
“基於此,便可以判定,此次土紀地變的地層紀元,是在中生代晚期,新生代早期之間。”
“至於到底是中間的哪幾個紀,就得到現場看了。”
中生代是道顯宙的地脈時代之一,它有三個紀,分別爲三疊紀,此時期三疊界山大量出現,便以此爲特徵命名。
第二紀爲亂河紀,大量界山出現,使得原始虛空海洋變成了河流,所以是亂河紀。
第三紀爲白約紀,是一個叫白溝的人命名。
此時期已經是五皇時期的末尾,而五皇時代貫穿了三個紀,甚至可以追溯到中生代之前
的古生代。
要理清這些時間順序還有點麻煩,因爲紀元單位是120萬界星年,但地脈單位的某某紀,是以億個界星年爲單位。一個白約紀就持續了幾億界星年。
寫著寫著,趙興突然想起了冰星監獄認識的樊道佑。
“他就是擅長破解白約紀時期古老法陣,也不知道這一世會不會早點出來。”
當初選定樊道佑來練功,便是看中對方手裡有絕活。
不過現在海通古道的問題提前了,這哥們也得提前出獄才行,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算了,先不想他,沒了張屠夫,我還能吃帶毛豬不成?”
“老爺我現在可是一級海通使,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我該遙控於千里之外,而不是什麼細活都幹。”
趙興輕哼著,繼續鐫刻道書。
……
時間流逝,自山貓號界舟出了甲辰十四關後,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由於一路上都有太古之丘建立的星空環陸,飛一段時間就可以傳送,所以三個月後,
山貓號以及北河軍團的界舟部隊,就已經抵達了海通古道上的第二個前瞻基地‘陶陽星陸’。
它正是以洪山帝君的徒弟陶陽子的名字命名。
“趙興,北河軍團已經抵達陶陽星陸,我代表北河軍團全體將士感謝你。”說話的是北河軍團的領軍大將‘段野’。
段野是資深輪迴境,比領主(精英)差一個等級,不過戰鬥力也很強。
趙興在探測面板中看到段野的綜合數據,再一合計,就發現此人肯定有領主級戰力,他也是北河星系的二號人物。
“段前輩客氣了。”趙興拱手道:“能爲家鄉做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是我的榮幸。”
段野顯然不是個墨跡的主,第二句話是這樣說的:“大周的人馬進入戊野軍,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請你放心。”
“前方戰況緊急,我們便先走了。”
“祝前輩旗開得勝。”
北河軍團的界舟剛到陶陽星陸,就立刻通過移星法陣,將所有界舟傳送到了狼平道上的另一座道場。到了那裡,去往王良星區就很近了。
喬松和楊茁的隱憂可以得到解決,大周也
能搭上順風車,開啓自己的發展。
大周領隊的人有柳天寧、雲天道兩名道域境,本源第三境則有羅喉王、凌天辰、龍肖、夏靖、魯應、大醫崔承志等人。
姬澈留在了甲辰十四關坐鎮,作爲國內外的連接點。
姬姒和陳時節等部分人馬,則跟著趙興一起留在了陶陽基地。
降落到陶陽基地後,帶人來迎接的只有妙鬆道人,來的還是草人分身。
堂堂一級海通使,地位比很多輪迴境擔任的職位都要高,居然只有妙鬆道人這個二級海通使來迎接?
不至於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吧?
“趙兄勿怪,各部主司都在中極殿議事,脫不開身。”妙鬆道人上來就解釋了一番。
“沒事,那我來得正好,帶我去中極殿看看。”趙興道。
他們在荒域中飛行、傳送,星鏡的聯絡並不及時,趙興有可能早到也有可能晚到,時間不定自然也不可能準時迎接。
不然的話,陶陽子高低得給個面子,出來迎接趙興一番。
趙興的權限在甲辰十四關便正式生效,落
地陶陽基地後,一路上暢通無阻,很快就來到了中級殿。
妙鬆道人帶著趙興進殿,隨便選了個空的浮臺就座,依舊沒有引起注意。
因爲此時的殿內,正在發生激烈的爭吵。
“頂。怎麼頂?裘子山,你們地司農連樁都下不去,現在反而讓我們玄機司來頂?”一名光頭男子激動的拍著桌案,聲音震動如雷,中級殿內的空間都在顫抖。
“地道司頂一個,玄機司頂十個,你幹不幹?”
“顧明,你在說什麼混賬話,我讓你們去冒險了嗎?只不過是讓你們把第七界山的關隘口加固十五天,你拍什麼桌子?!”殿內空間,另一個浮臺上,穿著度虛法衣的棕發青年裘子山站了起來,有些憤慨的揮舞手臂,但氣勢顯得有些不足。
“第七界山的五個山道口要是被封,我的人就會被困死在那邊了。”
“哦,原來你的意思是在求我啊。”顧明略帶譏諷道:“求我們玄機司的人,冒著生命風險,去那邪門的山道把你們地道司的人帶回來,是這樣嗎?”
裘子山很生氣,又覺得求人的模樣很窩囊,在權衡之間,他選擇了生窩囊氣:“顧明,你說對了!算我求你,去救人行不行!”
"……"
"……"
趙興看向旁邊的妙鬆道人,悄悄傳音道:“老兄,裘子山我知道,他是陶陽的弟子,也是星陸地道司的負責人,可那個人又是什麼來頭啊?”
剛來地頭,一切都還不是很熟悉,看星鏡也沒用,因爲前瞻基地的人事調動很頻繁。
比如趙興的星鏡上顯示著陶陽基地的統司負責人是陶陽子,但現在陶陽子的位置又不在基地。
他的位置和洪山帝君、碧穗帝君一樣,都在第一開拓基地。
“顧明,本源天宮天闕島出來的機關師,也是玄機司的主官。”
“哦,怪不得脾氣那麼大。”趙興恍然,本源天宮的天闕島,培養出來的機關師非常有名。
如今的幻神星系月珞陵園,已經有不少地方被本源天宮接管,逐漸變成了趙興熟悉中的樣子。
那些法陣的修繕就是天闕島上的機關師所爲。
如果不是趙興的出現,那麼有玄靈史書時光頁的那座傳界墓葬,最終會被天闕島的人鎮壓了。
趙興還認識一個機關師也出自天闕島,那就是杜雲的好友湛澤。
“所以他們到底在吵什麼?好像是關於什麼第七界山?”
妙鬆道人神情凝重道:“趙兄你一路走來,應該聽到了些傳聞吧?有關疊界山的。”
“是聽到了些。”趙興點頭,“不過星境上沒有公佈,坊間傳聞未免會有所誇張。”
“不誇張。”妙鬆道人搖頭:“真實情況比傳聞更加嚴重。”
“駐紮在第一、第二、第三道場的軍隊也好,非戰鬥人員也罷,都出現了傷亡。”
“地利派的工司農,根本切割不了疊界山石,連根地樁都打不下去。”
“前陣子第一道場下了一陣血雨,有妖族屍骨冒了出來,據說就連洪山帝君都受傷了。”
“而且他在第一座界山遲遲不歸,說是尋找本因,可很多人卻說連洪山帝君都被困住了……”
趙興微微一驚,連洪山帝君都受傷被困?這傳言可有點嚇人了啊。
“第一道場,是正在開挖的先頭部隊,疊界山沒打通也就罷了,怎麼連已經打通的第二、第三基地都出現了傷亡?”
妙鬆道人搖頭:“這正是爭吵的原因。”
“原本在第一第二道場之間的幾座疊界山,
突然開始加速封閉。”
“隨後也出現了同樣的怪事。”
“由於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現在有幾萬人被困在了第七界山之內,過、過不去,回、回不來。”
陳時節和姬姒聽得一頭霧水,但趙興很快理解妙鬆道人的意思。
疊界山的特性就是挖了又會增長,始終保持原樣,隨時間推移還會小幅度變大變高。
其次是山體在虛空層內。
它之所以攔路就是因爲這兩個特性。
如果站在疊界山面前,往上下看是一堵牆,左右看也是一堵牆,無限延伸。
要過去,只有能挖通,然後鞏固通道,要不就只能繞道。
如果繞,那就不知道多遠了。
多座界山排布,就好像火車的車廂。而基地就是人生活在車廂內。
假設不能讓界山的通道穩固,那麼車廂之間就無法通過了。
更可怕的是,如果界山的增長反彈過快,就等於車廂開始擠壓!
生活在界山與界山之間的探索者,要麼被困死、要麼被壓死!
海通古道最前面的三個基地都出現了問題,是因爲分批施工,且施工進度不同。
因爲挖前面很順利,而且人手又充足,所以第一座山打通,那麼立刻有一批人先過去,建立基地,同時留下來一批人在第一座界山鞏固通道,好像火車的每截車廂口子都有人留守著。
一個個基地串聯,擴大到宇宙星空中,就形成了海通古道。
“對,趙興你的車廂比喻很恰當。”妙鬆道人深吸一口氣道:
“現在的情況是車廂之間不但空間被擠壓了,而且還出現了毒氣、妖物,腐蝕人金身法體的血雨……”
“原本洪山帝君和碧穗帝君在,一直穩定著人心,大家也沒當回事,可是現在洪山帝君都受傷,就有點人心惶惶了。”
“顧明不願意去冒險救人,因爲他這個機關師不負責戰鬥任務,而改道的呼聲也逐漸變多。??”
“我估摸著這事應該要壓不住了……”
“唉,真他爺爺的倒黴,剛來沒幾年就碰到這種事!”妙鬆道人忍不住開罵。
權力和責任是對等的,如果海通古道要繞道或者乾脆被放棄了,那他們這些海通使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降級扣功都是次要的,妙鬆道人只祈禱不要被抓進牢裡。
“情況居然這麼嚴重?”趙興覺得自己還是有些過於理想化了。
“我明白了,前世來海通古道的時候,土紀地變的威力已經被法陣壓制到最低了,偶爾有爆發的,也沒有造成連鎖反應,就給了我一種很容易搞定的感覺。”趙興暗暗分析著。
“妙鬆兄,把你知道的情況和資料,都分享一份給我。”
妙鬆道人將自己的星鏡與趙興的一碰,完成了對接。
隨後他看著思索的趙興,不由得問道:“趙兄,你不會是想趟這趟渾水吧?”
“我覺著,趁著現在還沒有任務到你頭上,你趕緊向洪山帝君找個藉口開溜吧。你不是還兼任了湮星使嗎?”
“現在申調,帝君想必不會爲難你。”
“我就不行了,我已經在這幹了十來年了,唉……”
妙鬆道人這是肺腑之言,站在他的角度來看,趙興現在跑路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走。”趙興搖頭,“知難而退,不是我的風格。”
“你真要留下來?”妙鬆道人有些詫異,他已
經掰碎了和趙興講清楚利害,怎麼就不聽呢?
“就算處罰不到你頭上來,你也不該繼續待著,誰知道海通古道的問題解決要多久?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
“妙鬆兄不必再勸。”趙興笑道,“司農之志,改天換地,如今正是踐行理念,完成志向之時。”
中極殿內的爭吵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安靜得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放到趙興身上,被他的這一番話吸引。
“說得好!”裘子山激動道,“司農之志,改天換地,眼下正是實行理想之時啊!”
“不錯!太古之丘的人,從來不會被一座山難倒!”
“玄機司不幫忙,那就不用他們了,本來也沒指望上這羣廢物!”
“武夫也是吃稀飯的,背個界山角峰都背不動……”
附和裘子山的人不在少數,不過沉默的也有不少。
顧明看向趙興,對照了一下星鏡中的資料,隨後冷笑出聲:“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原初聖子到了。”
面對冷嘲熱諷,趙興不在意,站起身來拱
手道:“原初聖子不過是笑傳,一級海通使趙興,見過顧主司,還請大人共議救援之事。”
顧明出身本源天宮,對趙興打贏杜雲之事,本能的不爽。
對趙興這番客套話也根本不買賬:“你不用架我,此事本就是你們司農的失職,跟我們玄機司沒有一點關係。”
“要救人?可以啊!”顧明指著趙興,笑容玩味:“你的太虛草人和本尊第一個上,敢不敢?”
他覺得趙興一個戰鬥型司農懂雞毛的開山挖道?還不是冠冕堂皇的把人當槍使?
顧明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把趙興架起來。
你不是說得大義凜然嗎,那你這個一級海通使,敢不敢第一個衝鋒?
顧明篤定趙興不敢答應,本想結束這場無意義的爭吵,轉身離開。
不料卻看到趙興躬身行禮,語氣堅定道:“可以,這次救援行動我第一個上,還請道兄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