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這邊走的順利,卻讓同樣選擇這條路的人大傷腦筋。
薩摩過橋後的十五分鐘後,耐達依首先來到這座橋。他先是傻愣愣地看著這座顛覆認知的橋,開始考慮要不要放棄。不過他的考慮主要是擔心跟丟了薩摩,否則他心裡倒是很想試試看這個好玩的東西。思索間,耐達依的目光落向橋頭的半圓木樁。原來這橋叫拉普頓橋啊!耐達依喔了一聲,突然被橋名旁邊的一排字吸引了目光。咦?“強風作祟,宜步步爲營”?字跡仍新,跟旁邊有些斑駁橋名不大一樣,就連字跡也差很多。拉普頓橋這四個字端端正正,四平八穩(wěn),旁邊這排字卻是灑脫自然,彷欲乘風而去似的。難道…這是王子留下的嗎?他是在警告我們橋上另有古怪嗎?爲了這排字,耐達依想了一會,終於決定等尼路等人到來之後再一起商量。
十分鐘後,明斯克、尼路、班塔耶、皮喇、漢斯都先後來到這座古怪的橋前。
“我說小耐,你不會被這座橋嚇傻了吧?”班塔耶見耐達依站在橋頭等他們,忍不住開口揶揄。
“小小一座橋還不會讓大爺?shù)饶悖鬆斂显谶@浪費時間是爲了一個天大的謎題。”耐達依故做神秘地道。
“謎題?什麼謎題?”珊珊來遲的漢斯只聽到後面,立刻傻愣愣地追問。
耐達依向著橋頭奴奴嘴:
“不會自己去看啊?”
幾個人看向橋頭,這才發(fā)現(xiàn)尼路和明斯克早已站在那,聚精會神,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班塔耶、皮喇和漢斯見狀也跟著圍了上去。
“不就是字嗎?你們看不懂?”漢斯發(fā)現(xiàn)衆(zhòng)人看的竟然是一塊寫著字的木樁,忍不住開口埋怨。
班塔耶翻翻白眼,手指豎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你看不懂就別吵。”說著又回過頭去看著木樁。
漢斯驚訝張著嘴。說他看不懂??不過就是人族毛毛蟲似的字,有什麼難懂的?!
“這不是王子的字跡嗎?”皮喇看了一眼,立刻驚詫地道。
“沒錯!王子留話告訴我們怎麼過橋。”尼路嘴裡回答,眼睛卻還是看著木樁上的字。
衆(zhòng)人聞言,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座橋。
“他媽的這是橋??”漢斯誇張地嚷道。幾根木頭飄來蕩去,也叫橋?
其餘衆(zhòng)人該驚訝也驚訝過了,橫豎不就是踩樁子過去嗎?
“挺新鮮的,不是嗎?”耐達依雙眼放光,看著不斷上下浮動的木樁。
“王子既然留下這段話,表示王子已經(jīng)過橋了。”班塔耶看著“橋”,心裡則暗暗佩服薩摩。照那留言的內(nèi)容,薩摩應(yīng)該是過了橋又返回來留話,這一來一往,恐怕不是件易事。
漢斯一聽,幾乎跳了起來:
“過橋了??那我們還不快追?”說著,身子一蹲,就準備跳上木樁。
耐達依伸手扯著漢斯的衣角,悠悠閒閒地道:
“你急什麼?尼路還在研究哩!”
此話一出,漢斯立刻轉(zhuǎn)頭看過去。可不是,尼路還瞪著木樁上的字,一動也不動。漢斯正想開口催促,不料尼路突然“啊”的一聲:
“我看懂了!我看懂了!”
“幾個字也看這麼久才懂?”漢斯詫異地叫。
漢斯的話沒人回答,倒是所有人都急切地圍向尼路。漢斯見狀也學(xué)乖了,跟著衆(zhòng)人一起到尼路身邊。
“尼路,你看出什麼了?”耐達依追問。
尼路件同伴這般焦急,也不打啞謎,直接指著那段文字道:
“你看這字,像不像在風裡?”
衆(zhòng)人看了幾眼,然後肯定地點點頭。
“沒錯,這字在風裡,而且風是由左邊吹向右邊,也就是北風!王子的意思應(yīng)該是,這橋上吹著北風。”尼路繼續(xù)分析。
衆(zhòng)人又盯著字看了一會,不得不承認,的確是有這種感覺。
尼路手指一轉(zhuǎn),接著點向最後一個字:
“還有這裡。這個‘營’字,下半部特別大。這不合王子寫字的習(xí)慣。王子會這麼寫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王子想告訴我們某件事。”
衆(zhòng)人瞪著那個“營”字。下半部特別大…,王子想說什麼呢?
沒讓他們想太久,尼路又繼續(xù)分析道:
“這‘營’字之前,是‘步步爲’。可見,這‘營’字的意涵應(yīng)該跟腳步有關(guān)。所以如果我沒猜錯,這字是在告訴我們怎麼走。”
“怎麼走?”衆(zhòng)人不覺同時反問。
尼路輕輕一笑,轉(zhuǎn)身向著衆(zhòng)人道:
“穩(wěn)住下盤!你們想,王子暗示我們橋上有北風,爲什麼又要在‘營’這個字上面下工夫?唯一的可能就是,橋上的北風,一,可能不弱,二,可能很突然,所以他要我們每一步都穩(wěn)著下盤走。”
衆(zhòng)人略一思索也覺得尼路的判斷很是道理。於是衆(zhòng)人一番討論之後,決定冒險過橋。尼路評估,衆(zhòng)人都沒有問題,只有漢斯必須小心應(yīng)付。
輕功最好的耐達依首先上陣。只見他好生量了好一段距離,睜著明亮的眼睛,跳了上去,衆(zhòng)人只見他起起落落越跳越遠。真不愧是衆(zhòng)人中輕功最好的。
不過,兩邊的距離似乎不如想像中短,衆(zhòng)人看著耐達依成了一個小點,面面相覷。原本還打算讓耐達依回來講心得的,看來是不行了。
接下來就是明斯克上陣,同樣起起落落,好一會兒不見人影。
這時,寒和滅也先後來了,而塔巴早已在兩人趕路時不知被丟到多遠去了。接下來原本是尼路要上場,但是尼路擔心漢斯,於是決定等衆(zhòng)人都過了之後再過去。因此,班塔耶、皮喇都先後踩了過去。
尼路看著漢斯以及寒和滅,叮嚀道:
“記住,每一根木樁不能停留超過五秒鐘!穩(wěn)住下盤,注意北風!”
衆(zhòng)人點點頭,漢斯大叫一聲,以著壯士斷腕的壯烈表情,跳了過去。尼路一邊看著漢斯跳一邊不禁捏把冷汗。光看漢斯搖搖擺擺的樣子都像隨時要掉下來了,幸好在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之前,他都沒掉下來。尼路只能祈禱他沒事了!否則自己真不知道要如何把落海的漢斯撈上來。
轉(zhuǎn)頭正要招呼寒和滅,這才發(fā)現(xiàn)奴裡諾達恩已經(jīng)來了。正面露疑惑地看著這座怪橋。尼路對他苦笑一下,對寒、滅示意一下,寒和滅隨即一前一後跳了過去。
尼路見寒和滅已經(jīng)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時,這才轉(zhuǎn)過頭,對著奴裡諾達恩道:
“這座橋上有強烈的北風,小心了!”說著,向奴裡諾達恩點頭示意,也身形一躍,上陣去了。
奴裡諾達恩並沒有猶豫太久,他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也跳了過去。
如果讓當初下令矮人建造這座橋的帝國皇帝看到了,恐怕會氣得從陵墓裡跳出來!就這樣一個小時,竟然已經(jīng)有十個人通過了這座在他眼中沒什麼用的橋。沒有人想得到,就連學(xué)院人員也想不到,跟在薩摩等人身後的學(xué)院人員都已經(jīng)先行繞道向南,準備在往南的路上攔截他們,怎知道他們?nèi)^去,這下可都慌了手腳,所有部署都得重來。因此,薩摩等人直到進入東大陸的第二天才先後遇到事端。
要是薩摩知道這座橋的典故,想必會選擇走另一條路。因爲,他最不想的就是讓人懷疑他的身分。誰知道誤打誤撞,薩摩這樣輕輕鬆鬆通過了這座人類眼中無人能過的橋,這也使薩摩還沒進入學(xué)院就已經(jīng)讓學(xué)院的教師們特別注意到他了!
※※※
尼路到達橋的另一端時,發(fā)現(xiàn)衆(zhòng)人全都坐在橋邊休息。尤其是漢斯、寒和滅都滿頭大汗,漢斯干脆橫躺在泥地上大口喘氣。
“他奶奶的,老子的命差點送在這些該死的木頭和怪風上!”漢斯一邊喘,一邊還罵罵咧咧地埋怨。
原來,輕功不好的漢斯首先在海峽中段差點被北風掀了下去。幸好他還算機警,臨時抱住木樁,雙手十指扣入其中,才免除被掀下去的危機。待風息之後,漢斯才翻身而上繼續(xù)前進。沒想到好不容易撐到最後一根,腳下一頓,竟滑了一下,眼看就要泡進水裡。
耐達依覺得反正離岸邊這麼近了,掉進去自己游上來就好,因此還是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班塔耶和皮喇纔剛上岸,還在調(diào)息,沒力氣顧他。最後,還是明斯克抽出腰帶,一放一抽,硬是將壯漢漢斯拉上岸。接下來的寒和滅更別說了。明斯克冷著臉“請”耐達依幫忙,纔在耐達依“沒誠意”的咕噥聲中,接應(yīng)寒和滅過來。
尼路在班塔耶的敘述中得知詳情,也不禁莞爾。
稍作休息,想起王子不知道已經(jīng)走多遠了,連忙急匆匆地再次出發(fā)。沒想到就這一陣耽擱,衆(zhòng)人失去了薩摩的蹤影,只得順著路繼續(xù)走下去。
※※※
薩摩一路直走,翻山越嶺。因爲不像其他人一樣順著大道走,因此,他根本沒有經(jīng)過東陸平原,反而是穿進了東陸平原北邊延伸到鑑院的密林。這片密林又大又廣,滿布魔獸。因爲森林太過廣大,魔獸勢力龐大,許多除魔隊都不敢深入獵捕魔獸,以免反被魔獸獵了去。正因爲魔獸大量聚集,所以這片密林被除魔者戲稱爲魔獸天堂。許多人都相信,這片密林深處或許存在著更多不爲人知的魔獸種類。
但是,正因爲這片森林魔獸密集,所以南邊的東陸平原也因此不時遭受魔獸的侵襲。可以說,這片森林一直是東陸平原農(nóng)民們最害怕的地方,可是,他們卻偏偏不能沒有它。因爲,東大陸北方海面時常有不定時的強風,風力之強讓魔獸森林以北杳無人煙。海岸邊滿布棱棱角角的崢嶸巨石,大船不能靠岸。強風夾帶著大量風沙,往南滾滾而來,正好就被廣大的魔獸森林攔阻,無法南進。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這片森林擋住這股強風,整片東陸平原不久就會淹沒在莽莽風沙之中。就在這樣的顧慮之下,這片廣大的密林被保留了下來。
薩摩不知道這些緣由,他只是直走,以他的能力,翻山越嶺如履平地,倒也沒什麼困難。
一踏進密林,薩摩就敏感地察覺到四周有許多窺視的眼睛。那是來自野獸的視線,薩摩知道。但是,薩摩身上屬於龍神的氣息讓它們不敢妄動。
魔獸對薩摩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對悄悄追在薩摩身後的人,可就沒這層顧忌了,因此倒楣了奉命跟在背後的學(xué)院人員,魔獸一批接著一批,最後這些人實在受不了了,只好放棄跟蹤這個精靈人,退出魔獸天堂,趕回去覆命。
鑑院畢竟是一個學(xué)校機關(guān),如果沒有辦法保證學(xué)生的安全,那他們是絕不敢提出這種考試方式的。但是要如何保證呢?問題出在一開始就發(fā)給學(xué)生們的徽章。它是一個魔力晶石,利用追蹤咒語可以在地圖上顯示每一個持有它的人的行蹤。有了這個設(shè)計,他們就可以掌握學(xué)生的動向,並提前安排一些狀況或考驗。當然,學(xué)院人員會在一旁監(jiān)視,看到學(xué)生無法通過時,他們會主動出來解圍,並宣佈此生不合格,收回徽章。所以學(xué)院人員跟在這些人的後面主要是爲了安排考驗,並不是追蹤。要不然以學(xué)生的數(shù)量,學(xué)院人員哪有這麼多的人力來跟著他們呢?
原本,這些學(xué)生都很好掌握的。一般的人性都會選擇衆(zhòng)人行進的方向比較安全。只是沒想到今年外族的人不僅來得多,而且來得怪!
獸人倒好辦,他們?nèi)狈Π踩校瑢恫皇煜さ牡胤浇^不敢亂闖,肯定會跟著衆(zhòng)人一起行動。龍人也好一些,因爲,他們頂多不喜歡跟人類一起行動,倒也不會很另類。只是,對於這些精明的人,陷阱很難成功就是。精靈人麻煩些,他們喜歡鑽在森林裡。對他們來說,走森林比走大馬路自在。這麼一來,不論是要跟蹤還是要設(shè)陷都很難。因爲精靈人在森林中如魚得水,輕易就可以躲開其餘的生物。
學(xué)院人員最頭痛的是,今年的學(xué)生不知怎麼回事,都很麻煩。
原本獸人是最單純也最好考驗的了,但今年卻有一位怪怪的獸人,盡挑偏僻小徑,不與人來往,也不和人說話。設(shè)下暗樁引他注意,他卻鳥都不鳥他。龍人精的要命,什麼陷阱都不上當,一羣人員絞盡腦汁還是拿他們沒法,只能安排沒心眼的魔獸,這樣他們倒願意打。但對於龍人,這種程度的考驗似乎太輕了。至於三個精靈人呢?一個帶著學(xué)院人員團團轉(zhuǎn),到處玩樂,到處閒晃,完全摸不出他要走哪條路。一個盡沿著森林邊緣,不經(jīng)村落,更是夜宿森林,學(xué)院人員也是頭痛。另一個更是麻煩,大馬路不走,卻喜歡翻山越嶺,鑽進密林就不見人影,偏偏腳程又快得不像話,學(xué)院人員在後苦苦追著,卻是連影都沒摸著。
學(xué)院人員就這樣被這羣人鬧得雞犬不寧,直呼再也不做這樣的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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