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還在醫(yī)院休息，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經(jīng)鬧翻了天。
莫佳妮精神失常的消息吵得轟轟烈烈，記者們堵到莫家別墅外面，連傭人出去買菜都得偷偷摸摸的，生怕被記者抓住。莫英傑的公司樓下也圍了不少記者，莫氏公司的股票也受到影響，嘩啦啦直降，降得莫英傑慪得要吐血，降得董事們集體衝著莫英傑發(fā)難。
“這是怎麼回事，爲(wèi)什麼佳妮生病的事情會傳到外面？是不是你太不小心了？”在公司積了一肚子火的莫英傑，一回到家裡就衝著楊菲雲(yún)大吼大叫。
楊菲雲(yún)委屈得眼睛都紅了，“我沒有啊，我一直都很小心，最近那些太太叫我一起玩，我擔(dān)心自己說漏嘴，都一一拒絕了。”
“除了你我，就只有佳妮和醫(yī)院的醫(yī)生知道這件事，你說說看，不是你泄露出去的，還有誰？”
楊菲雲(yún)不樂意了，撇了撇嘴，抱怨道，“除了我們，阿凌也知道佳妮生病的事情，你怎麼不說是阿凌泄露出去的，偏偏要賴到我身上！”
莫英傑猛地一拍桌面，吼道，“把莫凌叫回來，我要好好問問她！”
“哎呀，英傑，你別生氣了，就算把阿凌叫回來，她也不會承認(rèn)的……”
楊菲雲(yún)不勸還好，這麼一勸，莫英傑直接就給莫凌定了罪，認(rèn)爲(wèi)是她走漏了消息，心裡怒火呼呼燃燒，恨不得將莫凌掐死。
楊菲雲(yún)見效果差不多了，也不再火上澆油，體貼地替他揉捏肩膀，一臉擔(dān)憂之色，“英傑，彆氣了啊，氣壞了身體不值當(dāng)，咱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麼把佳妮生病的事情壓下去吧！”
莫英傑心裡窩火，一把將她的手拂開，“還能怎麼辦，將佳妮送到國外去，避避風(fēng)頭，等過個三五年再回來，大家也將這事忘得差不多了。”
“那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再說了，讓佳妮去國外，我也捨不得她。”
“婦人之見！如果讓她繼續(xù)待在國內(nèi)，等媒體證實了她精神有問題，以後還有哪家公子敢娶她？還有哪個有頭有臉的家族會讓她嫁進(jìn)門？”
“可是她的病……”
“行了，別囉嗦了，趕緊替佳妮辦理退學(xué)手續(xù)，將她送到國外避風(fēng)頭，同時也方便給她治病，對外就說她到英國留學(xué)。”
莫英傑火速舉行新聞發(fā)佈會，說自己的女兒並沒有得病，之所以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沒有去學(xué)校上課，是因爲(wèi)她在準(zhǔn)備出國事宜。
他還說他其實很早就想送女兒去國外，但女兒一直想進(jìn)軍娛樂圈，所以他才暫時放棄那個念頭，讓她去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但事實證明女兒並不適合當(dāng)一名演員，所以他又拾起了讓女兒出國的念頭。
莫英傑將謊言編造得天衣無縫，還將自己塑造成一名深愛女兒的好父親，假惺惺地博取大衆(zhòng)的同情。
新聞發(fā)佈會結(jié)束之後，莫英傑陰沉著臉鑽進(jìn)汽車，命令司機(jī)以最快的速度將汽車開往莫凌所在的醫(yī)院。
莫凌這次險些流產(chǎn)，醫(yī)生建議她住院觀察兩天，在*上躺得無聊，手裡正捧著小喬送給她的小說看得津津有味，房門突然被人打開，渾身攜帶怒氣的莫英傑箭步衝了進(jìn)來。
莫凌一怔，“爸，您怎麼來了？”
莫英傑看到她那張無辜的臉，心中怒火更甚，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小說用力擲到地上，怒道，“你這個孽障，你把我們莫家害得這麼慘，你居然還有閒情看小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討債鬼！”
莫凌臉色一白，“爸，你把話說清楚，我到底又做什麼事惹你生氣了？”
“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種混賬女兒！”莫英傑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把佳妮生病的事情透露給媒體，害得佳妮被人嘲笑，害得公司股票大跌，你到底按的是什麼心？”
莫凌這兩天沒有關(guān)注新聞，還是剛剛聽說這件事，她既傷心，又憤怒，大聲說道，“爸，我沒有做過！我這兩天一直住在醫(yī)院，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
“沒有做過？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佳妮生病的事情？啊？”莫英傑雙手卡著她的肩膀猛烈地?fù)u晃，目露兇光，恨不得掐死她，“你這個孽障，當(dāng)初出車禍的時候，怎麼不跟著死了算了！”
“爸……”莫凌被他搖晃得頭昏眼花，臉色煞白。
莫英傑的眼神越來越瘋狂，臉上表情猙獰可怖，他的雙手移到了莫凌的喉嚨，不假思索地掐了上去，嘴裡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語，“你這個掃把星，掐死你，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
“爸……爸……”纖細(xì)的喉嚨被大掌扼住，強(qiáng)烈的窒息感襲來，莫凌難受得奮力掙扎，眼中冒出痛苦的淚光，她很想問，爸，人家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爲(wèi)什麼比老虎還要狠毒，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
“你這掃把星，你應(yīng)該跟你那個該死的媽，一起去死的……”莫英傑猶如魔鬼附體，臉頰扭曲得醜陋可怕，他的眼睛裡佈滿了厭惡和憤怒，雙手更加用力地扣緊了她的喉嚨。
脆弱的喉骨都快被捏碎了，窒息的絕望籠罩著她全身，她甚至沒辦法再擡起手臂掙扎，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朦朦朧朧中，她似乎看到三歲的自己，躲在媽媽的懷抱裡哭泣，那個小小的她，哭得像一隻醜醜的小花貓，她說，“媽媽，爲(wèi)什麼爸爸不喜歡我？爲(wèi)什麼爸爸從來不抱我？”
莫凌看到自己的媽媽，那個永遠(yuǎn)憂傷虛弱的年輕婦人，將小小的自己抱得很緊，什麼也沒有回答，只是哀傷地嘆息了一聲。
死亡，其實並不可怕，至少，她可以在天國看到自己的媽媽，還有，念琛。
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死在自己親生父親手裡。
眼前越來越黑，失去空氣的肺部難受得快要炸掉，突然，掐在她喉嚨上的雙手一鬆，什麼東西被摔了出去，發(fā)出撲通一聲巨響，再然後，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莫凌，莫凌，醒一醒！”
當(dāng)穆宸寒走進(jìn)病房時，看到莫英傑雙手掐住莫凌的脖子，他想也沒想，箭步衝上前，一把抓住莫英傑的手臂將他甩開。
穆宸寒眉頭緊蹙，右手用力拍打莫凌的臉頰，低沉的聲音透著不易察覺的急促，“莫凌，醒一醒，快點醒過來！”
“咳咳，咳咳……”莫凌幽幽睜開雙眼，抑制不住地連連咳嗽，咳得面頰通紅，眼裡涌滿了淚光。
穆宸寒?dāng)€在一起的眉頭舒展開，輕輕拍撫她的胸口，語氣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和，“還有哪裡不舒服？”
莫凌緩了許久才緩過氣，脖子還很疼，嗓音也有些沙啞，她扯了扯脣角，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沒事了，謝謝。”
她白希的脖子上，留下了非常明顯的掐痕，穆宸寒眸光緊了緊，拍撫她胸口的動作輕柔了一些，“喝口水，潤潤嗓子。”
她點了點頭。
他先將她扶了起來，在她後背上塞了一個枕頭，然後倒了一杯水給她，喂到她嘴邊，低聲命令，“張嘴。”
“我自己喝。”
她的嗓音嘶啞難聽，穆宸寒皺了皺眉，“你先別說話。”
她點了點頭，從他手中接過水杯，先喝了一小口，潤了潤疼痛的嗓子，然後喝掉半杯水。
坐靠在*上，視覺就變得廣闊起來，她看到剛纔掐著她脖子的父親，現(xiàn)在正躺在地板上，哎喲哎喲地*，似乎是摔壞了哪裡。
她纖細(xì)的手指緊緊握住水杯，牙齒咬著脣瓣，掙扎，猶豫了許久，緩緩開口，“他好像摔傷了，能不能幫他叫一下醫(yī)生。”
他，自然是指莫英傑。
莫凌剛纔差點被他掐死，心裡是恨的，是怨的，她沒有辦法再叫他爸爸，但是也做不到放任他不管。
穆宸寒冷厲的目光掃過莫英傑，臉色一沉，冷冷道，“莫先生，請不要再無病*了！”
莫英傑老臉一紅，他確實沒有摔傷，不過，他方纔被穆宸寒摔到地上，如果自己灰溜溜地爬起來，多沒面子？
“自己起來，或者，我讓全體醫(yī)生都來觀摩莫先生的窘態(tài)？”說話的時候，穆宸寒從莫凌手中取過水杯，放回桌面上，看都沒看莫英傑一眼，似乎對他不屑一顧。
“咳咳，剛纔腿麻了……”莫英傑知道穆宸寒現(xiàn)在不待見自己，若是繼續(xù)裝下去，倒黴的是自己，於是給自己找了個臺階，灰溜溜地爬了起來。
他慢慢往病*前靠近，臉上露出後悔莫及的神色，沉痛地說道，“阿凌，是爸爸不對，爸爸這幾天被那些媒體搞得焦頭爛額，一時失去了理智，你原諒爸爸好不好？”
莫凌鼻子一酸，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父親在她面前露出這種卑微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莫英傑這樣，並不是因爲(wèi)自己，而是因爲(wèi)穆宸寒。如果穆宸寒不在這裡，他絕對不會向她道歉。
這就是她的父親，一點都不喜歡她的父親。
她脣瓣張了張，心裡難受得發(fā)不出聲音，睫毛一顫，眼淚便從眼角滾落下來，她連忙撇開頭，匆匆擦去淚水。
穆宸寒看到她染上淚光的側(cè)臉，眸色暗了暗，沉聲道，“莫先生，我想有必要提醒你，莫凌自從嫁入穆家之後，她就是穆家的人，就算你是她的父親，也沒有權(quán)利決定她的生死！”
他這番話鏗鏘有力，全然不顧莫英傑的顏面，莫英傑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想要辯解，又無從辯起，只得笑了笑，說道，“是我太沖動了，我當(dāng)時也不知是怎麼的，一時失去了理智……阿凌，你別生爸爸的氣了，爸爸還是很愛你的。”
這種話，放在十年前她還會相信，現(xiàn)在，她不會再信了。她疲憊地閉了閉眼，緩緩睜開，臉上一片木然，啞著嗓子說道，“莫先生，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再說最後一遍，我真的沒有將莫佳妮生病的事情泄露出去，就這樣，我要休息了，您請回吧。”
“阿凌……”
莫先生，疏遠(yuǎn)陌生的稱呼，莫英傑心裡一動，又往前邁了一步，還想說什麼，穆宸寒陰沉沉的目光掃來，冷冷道，“請回吧，莫先生。”
莫英傑厚著臉皮說道，“我還想跟阿凌說兩句話……”
“你走吧，我現(xiàn)在什麼也不想聽。”莫凌翻過身，背對著莫英傑，拉起被子將腦袋捂住，整個身體縮成一團(tuán)藏在被子下面。
女兒不肯跟他交流，莫英傑無可奈何，只能三步一回頭地離開了。
房間裡很安靜。
穆宸寒站在*頭，看著那個將自己藏在被子裡的小小一團(tuán)，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有種難言的情緒瀰漫開來，沉默片刻，他淡漠地開口，“你打算將自己藏在被子裡一輩子麼？”
鼓鼓囊囊的被子顫動了兩下，然後再無任何反應(yīng)。
他眉頭一蹙，猛地俯身，兩隻手抓住被子邊緣，用力將它從她身上拽開。
赫然闖入眼簾的，是一張佈滿淚水的小臉。
那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她的胸脯急促地抽/動，明明那麼難受，偏偏不發(fā)出一點聲音，死死憋在胸腔，連蒼白的臉都顯出不正常的緋紅。
穆宸寒漆黑的眸底閃過一抹慌亂，從桌上的紙盒裡抽出幾張面巾紙，想了想，索性將整個紙盒拿過來，塞到她的懷裡。
莫凌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痕，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自嘲道，“你說得沒錯，我從小就不受歡迎，你現(xiàn)在可以大肆嘲笑我了。”
因爲(wèi)憋得太久，她說話的時候還帶著顫音，配上她那強(qiáng)行擠出來的笑容，讓人覺得狼狽至極，卻又泛起微微的心疼。
“抱歉。”他很認(rèn)真地說出這兩個字。
她那雙被眼淚洗得晶瑩剔透的眼睛望向他，微微發(fā)怔。
他從她抱在懷中的紙盒裡面抽出一張面巾紙，輕柔擦拭她臉頰的淚痕，神情嚴(yán)肅而認(rèn)真，“抱歉，我不應(yīng)該說那句話。”
她被淚水打溼的睫毛顫了顫，輕聲道，“二少，你這是在向我道歉嗎？”
“……”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你第一次向我道歉。”
“……閉嘴！”
她抿了抿脣，微微笑，“謝謝。”
他不語。
她又道，“謝謝你來得那麼及時。”否則，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一具屍體。
他薄脣緊繃，眉宇間怒意橫生，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在他剛抓住你的時候，你不知道反抗麼？”
“很突然……”她垂下眼眸，神色落寞極了，“我從來沒想過他會掐住我的脖子，等我反抗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笨蛋！”重重一記栗子敲擊在她額頭上。
她弱弱地*，“很痛……”
“比得上被人掐喉嚨痛嗎？”
“……”毒舌的穆二少，還是好討厭。
原本，穆宸寒只是讓鬼剎爆出莫佳妮精神失常的事情，其餘的，任由莫家人鬧騰處理，豈料，莫英傑那個老東西竟然鬧到醫(yī)院，弄傷了他穆家的女人，穆宸寒豈會善罷甘休？
他一聲令下，立刻冒出一批媒體，擺事實，講證據(jù)，刊登了一批莫佳妮接受治療的照片，堅稱莫佳妮患了精神病，所謂的出國留學(xué)，也只是莫英傑糊弄人的藉口。
莫英傑著急上火，也收買了一部分媒體爲(wèi)莫佳妮洗白，兩撥媒體混戰(zhàn)，攪得烏煙瘴氣，誰也不服誰，這場鬧劇持續(xù)了將近一週的時間，就在這短短的一週內(nèi)，莫佳妮被送往英國。而莫家公司的股票也跌了又跌，莫英傑哭死的心都有了。
穆宸寒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這意味著較長時間內(nèi)，那對令人厭煩的莫氏父女都不會再出現(xiàn)。
第二天，莫凌準(zhǔn)備出院，老夫人說穆家的司機(jī)會來接她，可等來等去，等到的居然是穆二少。
她禮貌地問道，“二少爺，你怎麼來了？”
穆宸寒面無表情，“剛好順路，載你一起回去。”
她“哦”了一聲，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走吧。”穆宸寒硬邦邦地拋下一句話，隨手?jǐn)Q起她的物品袋，先她一步，走在前面。
兩人出了醫(yī)院，穆宸寒轉(zhuǎn)頭看她，“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取車。”
“哦，好的。”
她擰著兩袋東西，站在馬路邊發(fā)呆，不妨雙腿突然被重重地撞了一下，詫異地低下頭一看，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跌坐在地上抹著眼淚哇哇地哭了起來。
莫凌連忙將物品袋放到一邊，將小男孩抱了起來。
“小寶寶，別哭了，沒事的哦。”她一邊用手替小孩擦拭眼淚，一邊柔聲哄他。
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年輕媽媽神色焦急地向他們走來，從莫凌手中接過孩子，連聲道謝，然後溫柔地擦著孩子臉上的淚水，柔聲哄勸，“寶寶乖，別哭了。以後走路要看著點，不要再撞著別人了！來，跟阿姨道歉！”
小男孩胖乎乎的小手揉著紅通通的眼睛，委屈地癟著小嘴兒道歉，“阿姨，對不起。”
莫凌揉了揉他柔軟的頭髮，柔聲說道，“沒關(guān)係，寶寶有沒有摔疼？”
“疼，好疼。”孩子用小手揉著自己摔疼的胳膊，淚眼婆娑地點頭。
莫凌看著他那副純真的表情，情不自禁地將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這裡面也有一個這樣可愛的小寶寶呢，在那一刻，她忘記自己懷的孩子，是那個惡魔留下的種子，心裡涌起一種陌生的憐惜的感覺。
“不疼不疼，媽媽給寶貝呼呼。”年輕的媽媽很有耐心地哄著孩子，執(zhí)起他紛嫩的小手臂，溫柔地親了親，然後輕輕呼著氣。
“真的不疼了……”小男孩破涕爲(wèi)笑，圓圓的小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摟著自己媽媽的脖子，用力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莫凌心裡涌起的憐惜的感覺越發(fā)強(qiáng)烈，她忍不住彎了彎脣角，輕聲道，“你們真幸福。”
年輕媽媽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家寶貝很懂事，也很聰明，不過有時候也很調(diào)皮，其實當(dāng)初，我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年輕就生孩子，但是真正有了孩子之後，我就從來沒有後悔過……”
談起自家的寶貝兒子，年輕媽媽如數(shù)家珍，笑容煥發(fā)著迷人的光彩，這就是做母親的魅力。
“啊，不好意思，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一定聽煩了吧……”
莫凌笑，“沒有啊，我很高興聽到你談這些。”
年輕媽媽俏皮地眨了眨眼，“你一定也要做媽媽了吧，我剛纔看你不自覺地將手放到腹部，這是要做媽媽的人才會做出的下意識的動作。”
莫凌笑容淡了一些，“是啊，我也要做媽媽了，可是，這個孩子，並不是愛情的結(jié)晶……”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很小聲，但那位年輕的媽媽還是聽清楚了，她神情變得嚴(yán)肅，認(rèn)真地說道，“妹子，你這麼想是不對的，不管孩子是不是愛情的結(jié)晶，他都是你的孩子，孩子是無罪的，他們都是純潔的小天使，理應(yīng)得到我們的善待和愛護(hù)。”
莫凌眼眶酸澀，將頭埋得更低，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盈滿淚光的雙眼，微微點了點頭，輕聲說，“謝謝你，大姐，我記住了。”
年輕媽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妹子，你一定感受得到，那種血脈相連的神奇感覺，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莫凌什麼也沒有說，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讓對方聽到她哽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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