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阮沁嵐從椅子上摔到地板。她能忍住身體撞擊地板的疼痛,卻忍不住再一次降伏精靈失敗所帶來的痛苦。她緊咬著嘴脣,根本不敢擡頭看身邊任何一個人。因爲(wèi)她知道,此刻,大家一定會竊竊私語。她無法忍受那些冷嘲熱諷和嫌棄的眼神,那簡直就像一把利劍能瞬間傷的她體無完膚。
“沁嵐,你有沒有事?”鄧蕭急忙衝到阮沁嵐的身邊。鄧蕭是一個黑色短髮的女孩。圓圓的臉,大大的眼,雖然有點嬰兒肥,但卻給人一種可愛的感覺。上身穿著一件橘色的印花T恤,脖子上一條金色的海豚項鍊很耀眼。她是阮沁嵐的室友,也是她靈力課的同班同學(xué)。
“有沒有受傷?”孫耀廷也趕緊跑了過來,用他有力的手臂扶起了阮沁嵐。孫耀廷是一個臉型方正,五官平庸但卻很耐看的男生。上身一件粉色格子的襯衫外加一見黑色小馬甲,下身一條做舊的牛仔褲。同樣也是她靈力課的同班同學(xué),並且還是鄧蕭的男友。
阮沁嵐仍然低著頭,棕色的長直髮垂在臉龐,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兩隻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角。
一個成熟、知性的黑色捲髮女人也來到了阮沁嵐的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沁嵐,你進校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所有新生都能感應(yīng)靈力,進入精靈空間,有的甚至已經(jīng)擁有精靈了。而你,到現(xiàn)在爲(wèi)止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在這樣下去的話,即便是我這個導(dǎo)師,也很難將你留下?!蹦珜?dǎo)師皺著眉頭,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神裡有的只是失望。“下個星期一的新生鑑定會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如果你在那之前還是沒辦法感應(yīng)靈力的話,即便是我也幫不了你了?!蹦珜?dǎo)師說完拍了拍阮沁嵐的肩膀,無奈的轉(zhuǎn)身離去。
教室裡的其他人也陸續(xù)起身,然後離去。在路過阮沁嵐身邊時,有的人不屑一顧的瞄了她一眼,有的很嫌棄的望了望了她,大多數(shù)的人都沒有好臉色,彷彿她是瘟疫不想靠近。
當(dāng)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阮沁嵐才卸下忍耐,淚水洶涌而出。
“我又失敗了,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阮沁嵐懊惱的哭喊著,想將一切的委屈都宣泄出去。“我也努力了,可是爲(wèi)什麼?只有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成功?爲(wèi)什麼?”她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雙臂,撕心裂肺的哭著。“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都討厭我?!币幌氲侥切┤说难酃馑男木拖癖焕写虃话悖猛?!
“不要難過了沁嵐?!编囀捿p拍著她的背安慰她,爲(wèi)她打氣。
“就是,有我這個班草在旁邊幫你,還有什麼搞不定的呢!”孫耀廷立刻半開玩笑的順著鄧蕭的話繼續(xù)努力安慰她。(請記住我)
“不,你們不應(yīng)該和我在一起,我會連累你們的?!比钋邖沽髦鴾I,難過的望了一眼鄧蕭和孫耀廷,還沒等對方開口再說什麼就轉(zhuǎn)身跑開了。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鄧蕭很意外。鄧蕭忘不了她轉(zhuǎn)身那一刻眼神裡的落莫。“你說什麼啊,阮沁嵐!”鄧蕭非常擔(dān)心的追了出去,孫耀廷緊隨其後。
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阮沁嵐緊緊的抓著胸口,淚水順著臉頰飛向身後。心真的好痛。
突然一雙手拉住了她。“阮沁嵐,你不要在跟我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鬼話?!编囀挻鴼?,大聲的對她說?!澳阌肋h都是我的朋友,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知道了嗎?”說著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鄧蕭的話,像寒夜裡的火焰,讓阮沁嵐冷寂的心剎那間溫暖如火。她這才知道,有些人是想甩也甩不掉的。她緊緊的抱著鄧蕭任由淚水模糊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阮沁嵐終於收拾好心情,擦乾眼淚,準(zhǔn)備和鄧蕭他們一起去膳堂吃午飯。
三個人同時拿出土黃色的小球,往牆上一甩,小球在接觸到牆面的那一刻,便立刻變成了一個土黃色的盒子立在牆上,盒子的中間有個紅點。
“沁嵐不要想太多哦,我們到那邊等你?!编囀拰θ钋邖孤冻鰷嘏男θ?。
孫耀廷也笑著看看阮沁嵐,鼓勵她不要再擔(dān)心。最後望向鄧蕭,兩個人同時點點頭,把手伸進土盒裡,按在紅點上,同時喊了聲膳堂,一瞬間兩個人都縮進土盒裡連同盒子一起消失不見。
阮沁嵐對於這兩人如此奇特的消失法似乎一點都不害怕。是的,她早已不是第一天來這個學(xué)校,也早就學(xué)會運用土盒穿梭於教室和其他的空間,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用這個土盒去過上面的森林。因爲(wèi)只有加入學(xué)生會的聚靈團纔有資格到那裡去。她沒能加入聚靈團,只因爲(wèi)她不夠格。
她看著他們兩個離開,心裡滿滿的惆悵,她默默的嘆了口氣。突然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她聞聲望去,一個豔麗的身影從走廊的另一端緩步而出。
是慕容萱。她穿著一件合身的彩色條紋連衣裙,襯托出她傲人的身形。豔麗的臉龐上盪漾著幸福的笑容,映襯著她淺粉色的脣彩和腮紅,更加的光鮮亮麗。她是音樂系二年級的學(xué)生,也是阮沁嵐的情敵,而且已經(jīng)獲勝。
“阮沁嵐!真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你。”慕容萱的話語雖然很溫柔,卻有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像個女王一般不容侵犯。
“我也沒想到會見到你!”阮沁嵐真的不想看見她,那會讓她顯得更加的失敗??墒亲焐蠀s不想示弱?!澳愕竭@裡來並不是想見我的吧!你要找的人就在前面的教室裡面,失陪了?!币幌氲皆?jīng)屬於她的沈魏寧,現(xiàn)在已經(jīng)屬於別人了,她的心就好痛。
“我的確是來找他的,不過既然碰見你,我就順便和你說說。”慕容萱頓了一下,靠近阮沁嵐直視著她?!罢埬悴灰僬宜愕某裘?,只會害他和你一樣受排擠,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畫面吧!”
是!我不想看到他被我連累,所有我才毫不掙扎的把他讓給你!我已經(jīng)傷痕累累了,你爲(wèi)什麼還要再捅我一刀。阮沁嵐痛苦望著慕容萱,對方的眼裡瀰漫著勝利者的喜悅。她不敢看她了,她輸?shù)膹貜氐椎住K⒖贪咽稚爝M土盒裡,任由土盒帶她離開。
膳堂。一個寬大的圓形餐廳。一條彩色的馬賽克鋪成的路面把整個餐廳一份爲(wèi)二。每一邊都有四張不同顏色的巨大桌子,每張桌子都能容納好幾百人。周圍有許多的人裡來回穿梭。議論聲、嬉笑聲不絕於耳。
“沁嵐,你怎麼那麼久纔來,我急的都差點要去找你了。”鄧蕭在膳堂門口張望了好久,好不容易纔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跑上去拉著她就往膳堂裡面走。
沁嵐勉強的牽動一下嘴角,“我沒事?!?
“沒事就好,今天有你最愛吃的香菇哦!”鄧蕭一臉的笑容,她根本不知道阮沁嵐剛剛碰到了誰!
阮沁嵐看著自己唯一好友的笑臉,心裡舒服了很多,至少現(xiàn)在沒有情敵。
當(dāng)他們坐在餐桌上用餐的時候,旁邊有一羣女生好像突然看到什麼電影明星似的開始興奮的竊竊私語,聲音大到一字不落的傳進阮沁嵐的耳朵裡。
“喂!快看,那不是新生中最活躍的沈魏寧嗎!真沒想到他也是帥哥哦!”
“是啊,他旁邊那個不是音樂系的才女慕容萱嗎!天啊,難道他們在一起了?”
“什麼難道,我看就是。聽說,前些日子他和慕容萱一起參加聚靈團的活動,他還救了她呢!”
“慕容萱還需要人救?她可比他大一屆呢!”
“哎呦,年齡算什麼啊!你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人,再強悍的女人也需要偶爾示弱一下的嘛!”
“可是,沈魏寧剛進校的時候不是和一個叫什麼······”
“阮沁嵐!”
“對對對!就她,不是跟她很好嗎?”
“你怎麼那麼孤陋寡聞啊,那個阮沁嵐可是所有新生裡唯一一個到現(xiàn)在都沒有獲得靈力的人,說不定新生鑑定會一結(jié)束就得拍屁股走人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喂!你們幾個不知道就不要在那裡胡說八道,那麼喜歡嚼舌根,小心爛舌頭!”鄧蕭猛的起身憤怒的對著那幾個人吼道。
“鄧蕭,不要管他們了。”阮沁嵐連忙上前拉著鄧蕭,生怕他們起衝突。
那幾個竊竊私語的人小聲的罵了一句就走了。
鄧蕭被孫耀廷和阮沁嵐拉回桌子旁,可是阮沁嵐的眼睛卻一直注視著那個不遠處的身影。
是他,沒錯!那個一直在她身邊的沈魏寧,而如今,走在他身邊是卻是另一個美麗妖嬈的女人,她還挽著他的手,彷彿向所有的人示意他們的關(guān)係。
阮沁嵐默默地望著那兩個背影,腦袋裡卻浮現(xiàn)出過往的畫面。
曾經(jīng),沈魏寧還與她並肩走在校園的路上,而她既害怕又歡喜的跟在他旁邊,低著頭不敢看他?!安灰ε掠形以?!”沈魏寧說著拉住了她的手。他的聲音透過空氣傳進阮沁嵐的耳朵裡,帶著迷人的誘惑鑽進了她的心裡。她小心的擡起頭,看見沈魏寧宛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一瞬間目眩神迷。曾經(jīng)美好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
阮沁嵐是一個家境還不錯的孩子,可是因爲(wèi)從小就失去母親,而父親又忙於工作,疏於對她的照顧。她變得內(nèi)向,膽小,害怕和陌生人說話。從小就只跟自己玩,沒有什麼朋友,只有越來越多的玩具。
直到沈魏寧的出現(xiàn)打破了她原本的生活。他是爸爸公司員工的兒子,他開朗、愛笑,常常找她玩,帶給了她勇氣。他就像一個大樹,而她則是他的榭寄生。
現(xiàn)在大樹突然離去了,沒有了養(yǎng)分的榭寄生也將枯萎。她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不!那是心碎的聲音!她至始至終都是個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