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纔是在做夢,剛纔是在夢裡。
之前她大半夜的突然接到電話,被李錦給恐嚇了,她嚇懵了,害怕極了,躲在被窩裡,然後接著就是薄修出現,她……
她當時看到他之後,直接撲過去抱住他不肯撒手!!
想到這個,劉忻看向薄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薄修的臉上帶著白色口罩,一雙黑眸盯著她,像是在審視著什麼。
涼薄的脣瓣微啓:“終於醒了。”
“恩……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啊。”她記得那可是大半夜,話說回來,她睡了多久了。
一邊回話,一邊撐著身子,坐起身來,靠坐在病牀上,劉忻有些尷尬的看著他,總覺得自己突然不太好意思跟他說話了。
又有點覺得,看見他在這兒,她就安心了。
快一個月了,她在公司裡,幾乎被各種折騰折磨的心裡快要發瘋了。
直到他出現的那一刻,她纔有種獲得救贖的感覺。
“除了我還會有別人嗎?”薄修冷哼,話裡顯然很是不屑。
這一次劉忻倒是沒有因爲他的不屑和冷淡而厲聲反駁他,又或者在心裡咒罵他。
她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總覺得,薄修也可能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冷血無情。
“我在醫院睡多久了啊?”
“昨晚大半夜送來的。”她當時臉色慘白難看,突然就在他懷裡暈過去了,要不是怕她會嚇掛了,他也不至於大半夜還要跑趟醫院,還在病房裡待到現在都沒閤眼。
這個間諜,看來他有必要花費點功夫教教她。
“對了!昨晚大半夜的,你怎麼突然跑到我住的公寓去了,還有你這麼多天都沒出現,上次跟我說,在公司要小心,都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白氏公司最近發生的事你都知道嗎?”
突然想起來這些的劉忻看向他的目光,頓時就變了。
說話的聲音也變得高昂起來。
薄修一如既往的沒有解釋,只要他不想說的,不想讓她知道的,她就是問破了嘴,他也不會如了她的意。
“薄修,你知道我最近在公司裡都遭遇了什麼嗎?我知道那些事都應該我自己面對的,可是……可是……”可是她真的想不出來,她該怎麼辦?
本來她想著,她們捉弄她或者折騰她,沒多久估計也就不捉弄了,可誰能想到她們捉弄她的招數會升級,甚至於給她寄眼鏡蛇上門這麼可怕的事都乾的出來。
不僅如此,大半夜的,竟還突然打電話過來,她才摁下接聽鍵,對方就朝她歇斯底里的一通叫罵,漆黑的夜半時分,她被尖銳的怒吼聲嚇的哭出來。
多天來承受的委屈已經超出她能接受的範圍了。
她想找白世江幫忙,可是白世江卻不在公司裡,她也不可能爲了這種事給白世江一遍遍的打電話,給他打了一次電話無果後,她便徹底放棄了。
眼看著面前的人靠坐在病牀上,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泛著清晰可見的蒼白,咬脣的動作也不知是刻意學的白思思,還是真的,薄修眉頭不禁深皺起來。
一雙漆黑到發亮的眸子盯著她,涼涼說道:“在公司裡受欺負了吧?”
“嗯。因爲上次酒會上的事,我幾乎成了公司裡的女性公敵,因爲流言的傳播,如今公司裡的男人都不待見我了,連看我的表情都是厭惡無比的,每個人對我不是嘲諷就是冷眼相待。”
想到這裡,劉忻的嘴角就溢出涼薄的笑意來,她還是有生以來,被這麼多人討厭,被這麼多人敵對。
“給你寄蛇了?”薄修疑似確定的問她。
那位蔣小姐,可真是四年走來,越來越會玩了。
冷笑著,薄修將目光再次投放在劉忻的身上,見她消瘦的面孔,不禁微微皺眉。
真沒用,就這點本事,可怎麼對付蔣玲啊。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著,這一次,薄修卻沒有開口說出聲。
“恩,應該是蔣玲寄的。”
“知道爲什麼嗎?”
“蔣玲喜歡白世江吧。”她又不傻,如果不是因爲蔣玲喜歡白世江,她也不可能會使出這麼多偏激手段吧。
薄修沉默了幾分鐘,才幽幽答道:“白世江就快回來了,蔣玲這麼對你,還在公司裡煽風點火,別放過她,別心慈手軟,被人打了你不知道要還手嗎?劉忻。”
“可是我怎麼還手,我……”劉忻欲言又止,她當時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薄修冷笑一聲,心底暗嘲她笨,他怎麼就找了一顆這麼笨的棋子,連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是該笑她單純,還是該開口罵她蠢呢?
似乎已經見不得她這麼傻了,黑眸盯著她,薄修提醒道:“如果白思思受人欺負了,你覺得白世江會怎麼做?”
“他一定不會放過欺負白思思的人。”劉忻回答的時候,半點沒有遲疑。
話完,她才明白薄修的意思,原來不是她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她腦筋轉不過彎來。
見她一臉頓悟的樣子,薄修淡淡笑道:“知道該怎麼做了?”
“薄修,我有點怕……”
“沒什麼好怕的,白世江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候,你表現的機會就到了。”
他這麼說,是在告訴她,等白世江一回公司,她就能利用白世江,狠狠的回擊那些傷害她的人嗎?
還是說,他在提醒她,白世江回來之後,她要繼續抓緊計劃,想辦法抓住白世江的心。
想到這裡,不知道爲什麼,劉忻的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感。
這天的劉忻並沒有在醫院待多久,醒過來之後又接受了一次檢查,確定沒事之後,薄修就迅速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
不過他倒是良心發現,沒有直接把她趕去公司,而是送她回了公寓,至於爲什麼她跟著她進了公寓,她也是莫名其妙。
“薄修,你怎麼還待在這兒?”好好的別墅不待,在她這兒待著幹嘛。
倒不是她多想什麼,或者不希望他待在這兒,他待在這兒,她也覺得安心。
只是,他不是說過很多遍,源於這是她住的地方,他不能經常出現在這兒什麼的……
薄修靠坐在沙發上,眼神慵懶的投向她,鄭重宣佈:“以後我就是你的對門鄰居了。”
“……”什麼鬼?對門鄰居,她沒聽錯吧?
錯愕的看著他,劉忻哽著聲音問:“你的意思是你不住別墅了,要搬進我對門住?”
“你有什麼意見嗎?”挑眉看向她,薄修一聲冷哼,目光陰冷的讓人不敢與其對視。
“沒……只是爲什麼?”難不成他又有什麼新的計劃?這是計劃實施中的某一步?
要不是她這麼蠢,他也沒必要多此一舉,加註風險了。
她還好意思問。
薄修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便道:“我餓了,劉忻,你去廚房做點吃的,最多半個小時,我要吃飯。”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就算了,她纔剛剛從醫院的病牀上下來,他這使喚命令是什麼個情況!
難不成她除了當棋子在家還要充當廚娘嗎?
她這悲慘的人生就只剩下被薄修奴役的份了嗎?
“還傻站在那兒幹嗎?我已經開始計時了。”
“……”她什麼時候答應要去廚房做飯了!雖然她也餓著,但是他上次半夜讓她做的面,他完全沒有吃,最後都讓她吃了好嗎?
這次又想故技重施嗎?!
這算是在整她嗎?
內心放佛有無數頭草泥馬飛過,雖然心中憤然,劉忻還是在他的氣場壓迫下走進了廚房,當她做完飯想起上次自己跟他說過的那句‘薄修,以後我再給你煮麪我就不是人’心中不禁內流滿面,早知道當時她就不說那句話了。
不過好在當時她說的只是面,不是飯。
此刻的劉忻全然想不到,薄修要搬進她對門住的原因不是別的,純粹是爲了保護她的人身安全。
對薄修來說,劉忻若是死了,或者瘋了,那他前面所付出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他精心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最重要的棋子,又怎麼能輕易的讓蔣玲給毀了呢?
“吃吧。飯做好了。薄修,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麼冷血無情的人,我纔剛剛從醫院出來,剛進門你就讓我給你做飯吃。”
劉忻憤憤不平的說著,心裡顯然很是慪火。
坐在飯桌旁的餐椅上時,薄修臉上已經不再用口罩遮著,而是帶著半張銀色面具,只遮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
修長好看的五指拿起筷子來,從劉忻面前的菜碟裡夾走一塊五花肉,慢條斯理的吃著五花肉,待到一塊五花肉落進胃裡了,他纔看著她緩緩說道:“是嗎?原來我是冷血無情的人啊,那昨晚是誰跟猛獸一樣突然就撲到我懷裡,死死箍住我的腰身不肯放開啊?”話裡還夾帶著笑音。
一句話說的劉忻面紅耳赤的,連反駁的聲兒都沒了。
誰叫面前這個人說的都是事實呢?
確實是這樣,昨晚她確實因爲恐懼害怕,一看見來人是他之後,就下意識的撲過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她跟薄修之間,好像是相互交易的合作關係,但在他身邊,她總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