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外。
李樂平看了一下手機屏幕，隨後接通了電話。
“喂？”
然而，電話那頭卻沒有立刻回覆。
“喂？陳忠？”
李樂平靠在牆壁，逐漸皺起了眉頭。
可就在他正覺得不對，打算掛斷電話，另做打算之時。
“李刑警？不好意思，剛纔有一份臨時文件需要我簽字，稍微耽擱了幾秒。”
電話的那頭傳來了陳忠的聲音，聽起來一切正常。
“嗯，打電話過來，是大川市出問題了？”李樂平問道。
“不，不是。”
陳忠趕忙解釋道：“是我聽說大京市出了一些問題，所以想著打個電話過來，跟您確認一下情況。”
聽起來合情合理，李樂平也就順著他的話說道：“是有些問題，至於能不能處理，我也不清楚，你也不用管那麼多，看好大川市即可，如果有問題就及時彙報，我會盡快趕回去的。”
沒有在電話裡過多闡述大京市的情況，畢竟陳忠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使知道這邊的情況，也沒有任何意義。
“好的，李刑警，那祝你好運。”陳忠道。
“好，就這樣。”李樂平掛斷了電話。
“咦？這不是李樂平嗎？怎麼在這罰站？”
熟悉的聲音響起。
目光看去，顧離和姜豪走了過來，還跟李樂平打了一聲招呼。
“接了個電話。”
李樂平回答的同時，打量了一眼顧離身邊的姜豪。
他依舊帶著那面不知道有何用途的金剛面具，遮住了半張臉。
只是看那裸露在外的半張臉，相比起昨天，如今的姜豪膚色略微發灰，皮膚也有些枯萎，像是脫了水似的，身體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臭味，像是一具剛從土裡挖出來的屍體，讓人聞起來有些不自在。
李樂平上下打量一番之後說道：“看來你的狀態不是很好。”
“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的。”
姜豪只是雙手合十，眼睛輕輕瞇起，如此回答道。
李樂平微微點頭，沒有在這個事情上繼續探討：“差不多到時間了，入場吧。”
幾個人結伴走進會場。
剛纔出來接電話的這段時間裡，參加這次會議的人也都差不多到齊了。
會議室依然是上次那個會議室，甚至連座位安排也沒有改變，哪怕李軍等人已經無法參加會議了，也沒有出現人走茶涼，人死被摘牌的情況。
只是在此基礎之上，會議桌旁又額外增加了一些位置。
和上次一樣，李樂平依然坐在楊間的旁邊，只是楊間似乎下意識地忽略了身旁這個人的存在，包括他腦袋上的那隻鬼眼，彷彿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放眼看去，能夠參加這次會議的成員已經不再侷限於有資格列入隊長計劃的人了。
張雷，黃子雅等剛剛進入總部的馭鬼者都被邀請到了這次會議之中。
認真一看，整個會議室內的馭鬼者數量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五十多位，其中大部分甚至連城市負責任人都不是。
“嗯？多了不少新面孔啊，不過好像大部分都是新人啊，有點資歷的，我就認識那麼兩個。”
顧離剛剛入座，立刻就發現了這些昨天沒有來開會的人。
隨後，他伸出手指，朝著對面兩個人的方向輕輕一指：“那個是大河市的負責人，那個是小河市的負責人。”
“大河市我知道，這小河市又是什麼地方？”李樂平疑惑道。
“唉，誰知道呢，反正就是大京市和大津市之間的一個縣級市，不過被這兩個城市夾在中間的小河市，竟然是歸大河市管的，你說有不有趣？”顧離調侃道。
“參加引鬼計劃的成員，李軍，陳義，郭凡，姜尚白四個人就這樣栽在了計劃裡頭，再加上我們這些人爲了處理他們厲鬼復甦引發的問題，也是消耗頗大，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度出手的了。”
“有消耗就必然要有補充，如今鬼畫開始出現在市區了，總部肯定只能從外地調遣負責人過來支援了，但是有能力的負責人基本昨天就來參加第一場會議了，所以現在就只能把這些新人也給添進來湊數了。”姜豪也環顧了一圈會議室內多出來的人，隨後說道。
今天凌晨的那次行動對於總部而言可以說是一個巨大打擊。
鬼差雖然暫時被鬼畫處理了，但是大京市三位負責人一下就死了兩個，再加上李軍，姜尚白這兩個人，等於總部一下就栽了四名馭鬼者進去。
更不用說曹洋，馮全，姜豪這些還能勉強來參加會議的人了，一個個臉色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跟丟了半條命，現在全靠毅力硬吊著一口氣似的，別人看到他們這副模樣，根本不敢靠近，生怕他們會直接在會議室內厲鬼復甦。
雖然靈異事件裡面死人是很正常的，但是一下死這麼多馭鬼者，對於總部而言也是掉了一塊肉啊。
如今點燃檀香的會議室裡面，淡淡的屍臭味始終無法被檀香味淹沒，這不單單是因爲參加會議的人數變多了，更是因爲有不少人經過昨晚的對抗，狀態變差所導致的。
說話的時候，會議差不多要開始了。
這個時候，身後走來了一名身穿接線員制服的女人。
準確地說，是一名剛剛成年的少女。
那是顧離的接線員，看起來一副羞答答的模樣，走到李樂平旁邊的時候，臉蛋竟然還是紅彤彤的，開口也是有些顫巍巍的，彷彿很不好意思似的遞給李樂平一份資料：“李……李先生，這是這次會議的資料。”
“嗯？”
李樂平接過資料，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身旁這名嬌羞的少女，隨後一臉怪異地看向顧離。
顧離也是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的接線員，滿頭的問號：“簫渝？爲什麼是你給他資料？”
他總感覺自己的頭頂有點發綠。
這算什麼？
當面NTR？
“我……我……”
被這麼一問，本就不善溝通的蕭渝頓時有點著急，羞紅著臉，兩根食指在胸前相互勾搭著，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好了，人家姑娘害羞，你不要把人家嚇到了。”姜豪大師出聲解圍了。
顧離卻是轉頭看向姜豪，臉上的錯愕還沒消去，出言更是重量級：“好吧，是我的問題，會議結束後，我就去找個理髮店，把頭髮染成綠的。”
“不，不是……是何姐說她身體不舒服，要我來替她頂一下班。”蕭渝這時終於平復了心境，趕忙解釋道。
只是不知怎麼的，她說話的聲音分貝越來越小了。
“何姐？”顧離愣了一下。
“何姐是誰？”他看向李樂平。
李樂平算是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我的接線員，說是來親戚了，我就沒讓她跟著一起過來。”
“哦~！”
顧離拍了拍胸脯，長舒一口氣：“還好，我差點以爲我這麼帥的人都會被牛頭人呢……”
聽到這句話，蕭渝的臉瞬間又漲紅了起來。
李樂平瞥了顧離一眼，沒有接話，而是翻開資料。
入眼，第一頁就寫著一行黑色大字。
隊長李樂平（待選）
“我糙？隊長計劃？”
顧離湊了過來，同樣看到了這一行大字。
“你沒有？”
李樂平看了看顧離，卻發現蕭渝只帶來了一份資料，而那一份資料如今就在他手中。
這何嘗不是一種牛頭人？
顧離卻沒有覺得有多尷尬：“哥，你這樣凡爾賽就不對了，走在街上很容易捱打的。”
“隊長計劃的實施目的就是爲了讓一名隊長同時兼顧附近的多個城市，所以你仔細看一下現在跟你一樣，拿到這份資料的人都有誰。”
不需要他提醒，李樂平已經提前觀察過了。
前來開會的人裡面，拿到這份資料的人也不多。
身旁的楊間，以及姜豪身邊的柳三，還有那個臉色不太好的曹洋。
也許原本李軍和姜尚白也該拿到這份資料的，只是這倆死的時間提前了，所以現在位置可能也就此空出來了。
“你看，DQ市，大川市已經有了兩名隊長了，如果這時候我們大雲市和大西市裡面再出一名隊長，那不說名額夠不夠分，光是地盤就不好劃分了。”
顧離的意指已經很明顯了。
所謂的隊長計劃其實就是各方勢力相互博弈、撮合後形成的答案，每一方勢力都有所得，卻也有所犧牲。
李樂平和顧離之間的走動比較近，又跟姜豪、柳三有聯繫，再加上大慶，大川，大雲，大西四座城市本就相鄰。
這種情況下，四個大城市能被分配到兩個隊長名額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了。
若是再給一個隊長名額，先不說名額夠不夠，光是後面該如何劃分管轄區域，都是一個大問題。
四個大城市，三名隊長，這豈不是亂了套？
“看起來，總部是打算讓我們三座城市連成一體了。”
姜豪雖然平時不怎麼說話，但一開口就是直指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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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看起來以後我得叫你一聲李隊了呢，隊長。”
顧離也是一條胳膊搭在了李樂平肩上，臉上的表情好似一個忠誠的狗腿子。
“呵呵，隊長也好，負責人也罷，其實都是爲了提高自身的生存概率罷了。”李樂平道。
說話的同時，他再度打量了一圈周圍拿到資料的人。
“對不上數嗎……”
李樂平微微皺起眉頭。
除去下線的李軍和姜尚白，剩下的曹洋，柳三，楊間，再加上自己，一共就是四名隊長預選。
如果再算上衛景，那麼總部十二位隊長之中，還差五個人。
剩下的五名隊長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