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懷疑趙建國？”李樂平道。
“不是懷疑，是肯定，楊間和李軍幾乎不具備嫌疑，李軍一直跟在我身邊，如果他出了問題，沒道理我會不出問題，至於楊間，他出問題的可能甚至比我自身出問題的可能都要小。”王小明道。
“你倒是挺相信楊間的。”李樂平沒有把話說完，生怕刺激到王小明。
“他具有很大的價值，而且我從某個特殊渠道獲取了一些信息，似乎說明他具備一個可能。”王小明道。
“哦？說來聽聽。”李樂平好奇道。
“不能說，說出來的就不是‘可能’了。”王小明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行吧，那說回正題，趙建國現在什麼情況？”
李樂平回想起那個跟他見過一次面的中年男子。
一身正氣與威嚴並存，看起來就十分可靠的趙建國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出了問題。
“已經被我秘密隔離了，而且根據現有的情報分析，他出問題的原因似乎跟ZS市的靈異事件入侵總部有關，我估計他就是在那時候被鬼入侵了。”王小明道。
“也就是說，總部混進來了一隻鬼嗎……”李樂平也不由得面色有些凝重。
他雖然不關心總部的死活，但是卻又不得不盡量避免總部出現問題。
還是那句話，總部的存在，意味著這個國家在靈異時代面前依然保持著秩序。
一旦總部消亡，那也就意味著靈異事件徹底爆發，走向徹底的失控。
這是任何人，任何馭鬼者都不願意見到這樣的場面。
“據我所知，你似乎讓你的接線員提醒過總部，讓總部注意趙建國？”王小明道。
李樂平把控著方向盤，緩慢行駛在直道上，同時微微轉頭，看向王小明：“我不相信巧合，那麼多接線員死在那次入侵之中，偏偏就他趙建國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王小明輕輕點頭：“可惜，趙建國雖然被撤職，但是卻被分配到了培訓基地那邊。”
“呵，搞不好這正合他意，沒準那個安排他去培訓基地的人也被入侵了，搞不好連曹延華都出問題了，畢竟我聽說通訊室出了問題之後，曹延華第一時間就把趙建國叫去了辦公室？”李樂平表面平靜，但握緊方向盤的手卻是用力了幾分。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在玩一場狼人殺，而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狼，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在自己背後狠狠咬上一口，將自己撕咬得血肉模糊。
王小明的臉色依然平靜，但話語卻是認同了李樂平的想法：“看起來你也想到了這一點，恐怕在我們毫無覺察的時候，鬼已經入侵不少人了，我原本將懷疑目標鎖定在趙建國，以及那六個跟你一同關押鬼差的人身上，正因如此，排除李軍，剩下的五個人我都沒有讓他們參與這次行動。”
“但是現在鬼畫事件的變故似乎印證了我的最壞猜想，有問題的人或許不只在那五個人裡面，行動失敗的太過迅速，這說明姜尚白和陳義這兩個人裡面，很可能有人也出了問題，搞不好這兩個人都有問題。”
王小明十分擅長從細節中分析出問題的關鍵。
在他看來，引鬼計劃確實存在失敗的可能。
但是失敗的時間不應該是在引鬼計劃開始的那一刻。
李軍可以在引鬼的途中失敗，甚至可以在即將送鬼畫進老宅的前一秒失敗，但唯獨不應該在計劃開始的那一刻失敗。
那是鬼畫最虛弱的時候，可就是在最虛弱的時候爆發的問題，足足幹掉了四名精挑細選出來的馭鬼者。
說出去，楊孝天都不信。
“不過，既然你都知道趙建國有問題了，那你還讓郭凡參與這次行動？據我所知，ZS市的那次行動，郭凡和馮全都有參與吧，搞不好這兩個人腦子也不正常了。”
李樂平覺得王小明應該沒這麼蠢，既然都察覺到趙建國有問題了，又怎麼可能聯想不到跟趙建國一起參與過ZS市事件的郭凡？
“所以，我纔想做一個測試。”王小明冷酷道，沒有否認他已經察覺到郭凡存在問題。
“測試？”李樂平對這個詞已經感到生理不適了，尤其是從王小明口中說出的這個詞。
隱約間，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犧牲與試驗是必需的，只有這樣，我才能確定問題的根源。”
“已知趙建國存在問題，那麼，在此基礎上，如果郭凡也有問題，那就能徹底證明問題起源於ZS市靈異事件。”
“由此推測，鐘山和陳義可能都有問題，特別是鐘山，他跟郭凡的關係不一般，如果郭凡有問題，他不可能察覺不出來，唯一沒有上報的可能就是他已經被郭凡，或者說是被ZS市的那隻鬼入侵了，再也說不了話了。”
“由此又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當初跟你一起行動，對抗鬼差的那六個人裡面，究竟是誰出了問題。”
王小明的分析層層推進，像是剝洋蔥似的，最終給了李樂平一個非常毛骨悚然的結論。
大京市，就在這座被認爲是全國最安全的城市之中，大京市的三位負責人，可能都有問題。
“你這是在玩火自焚。”李樂平忍不住道。
在他看來，這樣的證明方式根本毫無意義。
如果換做是他，一旦確定趙建國有問題，他一定不會將郭凡加入這次行動的人選。
這等於是在給行動埋下巨大的隱患。
“我和你思考的角度不同，你是大川市的負責人，思考的角度是一座城市的安危，必要的時候你可以放棄整座城市，只要把市民帶出來即可，也就是所謂的存人失地。”
“但是，這套理論不適用於大京市，這裡是大京市，是不能夠被放棄的大京市，一旦發生危險，我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將靠近的風險解決，我要思考的是整個團隊，整個行動成功的可能。”
“郭凡是引鬼計劃的必要人員，不可替代，我所說的測試也是基於這個無法避開的前提條件進行的，退一步來說，鬼畫對抗鬼差的計劃已經成功，這種情況下，你能給我一個更好引鬼人選嗎？”
“即使再退一萬步，回到二十四小時前，面對鬼差的靠近，你有其他的方案來對抗鬼差的靠近嗎？”
“我不可能單靠一個‘如果’就下定結論，如果郭凡沒有問題，那麼引鬼計劃就能成功，兩件S級事件就能暫時得到解決，反之，如果郭凡出現問題，那就說明大京市內的馭鬼者已經靠不住了，很可能都有些問題，我得從附近的其他城市徵調馭鬼者了。”
“隸屬大京市的馭鬼者已經不可信了。”
王小明沒有迴避這個話題，反而說得頭頭是道。
“你說是就是吧。”
李樂平不想在這跟王小明進行這種無意義的辯駁。
道理很簡單，就像王小明說的，他們所處的角度是不同的，思考的方式，行動的方案也自然會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