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長安的話彷彿有些魔力一般，成功給有些灰心喪氣的清虛和蘇淺墨注入了一道強心劑一般。

“那這樣，師祖您和蘇姑娘先在七星陣這裡尋找，老道我去翻閱一下古籍，順便讓弟子們去宗門其他地方巡查一下。”

清虛道長的話其實很合理，分開尋找明顯效率更高一些，但是奈何盧長安現在根本不想單獨面對蘇淺墨，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門中弟子如今留下的都是中級弟子居多，想來也查探不出什麼，要不這樣吧，我和道長如您所說，讓蘇姑娘帶著弟子們去宗門其他地方巡查，這樣也防止漏掉什麼地方。”

蘇淺墨並不知道盧長安是不想和自己單獨相處，只覺得這樣也好，分開行動更加效率一些，於是點點頭。

“嗯，這樣也好，我沒意見。那我們天黑之前在主峰集合吧？”

三人定下分工，便各自去自己負責的地方忙碌起來。

盧長安探查了七星陣附近的地方確實並沒有發現什麼怪異之處。眼瞅著天就要黑了，盧長安有些焦急，不知道道長和蘇姑娘有沒有什麼進展。

就在盧長安決定再仔細的尋找一遍的時候，先前早就化身成成霧氣出來的霧老蹲在七星陣旁邊疑惑開口。

“這七星陣到底是何陣法？老夫先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看這陣法的氣勢又不像是什麼正經陣法，反倒有著一些陰邪的氣息？”

左右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所謂的陣眼，所以盧長安索性就和霧老一起蹲坐在七星陣的邊上和霧老說起這七星陣的淵源。

“具體的其實我也不是太過了解，只是知道這七星陣是由古代一個已經消匿的宗門所研究出的陣法。這陣法威力極大，但是卻有一個弊端，那便是先傷人後傷己。”

“凡一出手，那麼不論敵人是否身隕，執陣之人必然會精疲力竭，神志不清最輕也得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元氣。稍有不慎便會日子潰散、元氣大傷。所以道長說這個陣法其實就是兩敗俱傷的玉石俱焚之法。”

正因如此，盧長安先前被陣法反噬才險些丟了一條命，如今雖然調息好了，但是也是多虧了有著靈珠和魔種的源源不斷的力量涌入他的體內溫養經脈。

不然若是換了其他人，就算是清虛道長，此時恐怕也是下不了牀，元氣大傷呢。所以盧長安現在算是淺嘗七星陣的厲害，和霧老解釋起七星陣也是有些後怕。

“先傷人，後傷己……”霧老有些許驚訝，“想不到天衍宗如此名門正派還會有著這樣陰邪的陣法存在。”

盧長安瞪了一眼霧老，語氣涼涼的，“那還不是因爲魔族要衝破禁魔窟封印，天衍宗門也是沒有辦法，這陣法這麼陰邪，要不是我的茯苓以身祭陣，凡操控者就必定受陣法反噬，怎麼會有人願意用這陣法。”

霧老訕訕的笑了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順著盧長安的話說道，“沒錯，這陣法著實陰邪了一些，竟然需要活人作爲陣眼，都怪魔族和暗樓，真是……。”

說著說著，似乎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忙和盧長安對視了一眼。

盧長安也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但是心中還有些不敢確定，此時看到霧老那一團黑霧似的身體明顯也在看著自己，不由得加重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霧老看到盧長安緊盯著自己，嘴裡的話也漸漸聲音弱了下去，到最後直接乾脆轉變了內容，驚道，“該不會這七星陣就是請神陣的陣眼吧？”

盧長安聽著霧老的話，一時間到是沒有說話。倒不是說盧長安不贊同霧老的說法，連他自己剛剛都是這般想的，怎麼可能不贊同呢。

只是若是這件事是真的，那就是說整個七星陣算是完全報廢了。因爲如果真的七星陣是作爲請神陣的陣眼的話，那麼要想破這個請神陣就首先要將七星陣毀掉。

可七星陣如果毀掉了，那該拿什麼去對付鬼戈？而且這樣一來，是不是說紀茯苓白白的犧牲了？她那般毅然決然的以身祭陣，最後卻只能換來這樣的一個結果？

盧長安盯著七星陣有一些沉默。七星陣不毀請神陣就一直都在，七星陣要是毀了，那一切準備都化作飛灰。是以霧老此話話落，盧長安才一時無言。

他覺得自己的心裡面亂極了。

只要一想到如今對於七星陣的契約陷入了死循環之中，盧長安便不由自主的會想到自己記憶深處的那個瞬間。

初見時古靈精怪、活潑好動的她，以身祭陣時毅然決然、微微淺笑的她。有關於紀茯苓的一點一滴一顰一笑都在他的腦海之中猶如走馬燈一般一點點播放。

見著盧長安沉默，霧老也不再開口說話了。對於七星陣他之前也瞭解了一些，知道這陣法的形成是用盧長安一個愛人的生命所換來的。所以此時見到盧長安此狀，實在是不敢說，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有堅持太久。盧長安明確的知道自己此時在做什麼，又即將要做什麼。所以雖然心情很亂，但是盧長安還是收起所有心思，起身離開。

“走吧，清虛道長和蘇姑娘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主殿等著我了。”

盧長安的表情和語氣都太過凝重，整個人彷彿一下子就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一般。霧老認識盧長安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不由得心中有些打鼓。

霧老沒有立刻回到盧長安的身體裡，而是跟著盧長安一起往主殿裡面走，反正他這個形態也只有盧長安才能看見。

“我說主人，你想開一些。也許並不是呢？有可能是佈陣之人知道事情敗露，所以將那個請神陣的陣眼給拿走了呢？”

盧長安輕聲“嗯”了一聲，沒有再理會霧老，但是心中缺更加慌亂了，只是面上不顯而已。

因爲盧長安心裡面清楚，霧老所說的‘有可能’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這樣就更加確定了七星陣是請神陣的陣眼這一想法。